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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與容相落至谷底后一直昏迷微醒......” 他的話沒有說完,眾人卻心知肚明。 此種可能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潛意識里都在抗拒著它的存在,現(xiàn)下被蕭浼從擺到明面上說出,卻是再也不能避之而不及了。 幽深寂靜的林中,偶傳來幾聲婉轉(zhuǎn)鶯啼。 眾人心中俱都升起了一種無端的恐懼。若果真如此,該怎么辦? 一時相顧無言。 — 天高云輕,聽云端著個托盤,嘴里哼著歌,蹦蹦跳跳地跑到了一處木屋之前。 身邊跟著的小鹿極有眼力見地替她將院前的柵欄撞開一道縫。 聽云摸了摸它的腦袋,笑瞇瞇道:“乖。” 她進(jìn)了院子,輕手輕腳地敲了敲房門。 片刻后,門從里面被打開。 “聽云姑娘,”容清神色柔和,微微頷首,“來送藥?” 聽云點(diǎn)點(diǎn)頭,將手中托盤遞給他,“同往常一樣,一日換三次藥,每日用溫水擦身兩遍?!彼谄鹉_尖向里看了看,“夫人還未醒嗎?” “姑娘進(jìn)來吧?!彼麄?cè)過身讓聽云進(jìn)了屋子,自己端著托盤坐至床邊,神色微暗,“未曾醒過。” 床上的女子容貌清秀俏麗,臉色蒼白,仍是安靜地躺著。 聽云湊到云城身前掀開衣襟仔細(xì)瞧了瞧傷口,咕噥了一句,“奇怪,這傷口分明已愈合得差不多了,怎么......” 她頓了頓,又安慰道:“我祖父就是個赤腳大夫,平日里最多只能給自己治個風(fēng)寒腦熱,此番是趕鴨子上架了。這草藥鎮(zhèn)痛止血,沒什么大錯,也沒有什么奇效,公子再耐心等等,許是夫人累了,想多睡會,過上幾日就醒了?!?/br> 聞言,容清微微一愣,接著復(fù)又垂下眸,搗著手中草藥,神色淺淡,“無妨,無論多久,我都會等?!?/br> 聽云覺得自己屬實(shí)不會說話,這來一趟,又讓人家想起了傷心事,不由得也是一嘆,調(diào)轉(zhuǎn)了話頭,“我瞧著公子的腿是好得差不多了,現(xiàn)下可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并無。”容清笑笑,“姑娘替我對顧伯道一聲謝?!?/br> 聽云應(yīng)了一聲。 朝霞爛漫,宿露浸潤,晨曦的光透過窗欞照在這二人身上,相得益彰。 聽云心中又是一嘆。 “對了!”她猛地一拍腦袋,“看我這記性!” 她從隨身掛著的一只布包中取出兩個棕青色的果子,“這是今日我去山上采來的釋迦果,甘甜醇美,極為珍貴。你們從京城中來的定沒吃過,給你送來嘗嘗鮮?!?/br> 聽云將東西遞給他,笑著道:“今日午膳還是我做了送來。”她歪著頭看著云城,“今日就喝老母雞湯吧,給夫人補(bǔ)補(bǔ)身子?!?/br> 容清眸中帶了些笑意,“多謝姑娘了?!?/br> “這有什么可謝的?”聽云擺了擺手,“我自小與祖父二人相依為命,整個谷中就我們祖孫二人,成天悶得慌,你們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彼叩介T前之時,忽地又停住。 聽云眉尖微微一蹙,輕聲勸道:“公子掛念夫人,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沒日沒夜地守在這里,身體總會吃不消,何況你身上的傷也還未大好。” 容清應(yīng)了。 出了屋子,聽云想了一想,眼珠一轉(zhuǎn),又輕手輕腳地趴到窗邊,踮起腳尖往里一瞧。 果不其然,容清仍坐在榻邊,目不轉(zhuǎn)睛地守著榻上的人。 白說了一通。 聽云無奈地嘆了一聲,翻下窗子,躡手躡腳地跑出院子,這才松了一口氣。 小鹿跑過來親昵地蹭著她的手臂。 聽云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它。 “沒想到這位公子竟對夫人如此情深,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彼龅赜窒肫鸬谝谎垡姷饺萸逯畷r,因著他二人衣衫不整的緣故,還將他錯認(rèn)成了禽獸不如之人,不由得笑出了聲。 自然而然地,聽云便又想起了容清赤裸著上半身的模樣,臉轟的一聲便燒著了一般,紅得如同當(dāng)空燦艷的旭日。 容清嫻熟地給榻上的人換了傷藥,又擦了身子。 云城臉色仍舊泛白,不過比起前幾日來,已好些了。容清坐在榻邊,握住她的手。 廣陵的那一刀雖幸而未劃及手掌筋脈,但刀傷可怖,之后連日顛簸勞累,她自己又不上心,因此這掌心留下了極深的一道疤。 容清垂眸看著,修長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傷疤。 微風(fēng)漸起,將窗子輕輕吹開了一道小縫,帶著暖意的夏風(fēng)舒舒服服地吹在臉上,愜意得很。 容清傾身向前,將吹散的一縷發(fā)從她的臉上撥至一旁。 輕輕淺淺的體香幽幽地充盈至鼻端,容清微微一頓,順勢俯身,輕輕吻在了她蒼白的唇上。 似春雨撫過野火將息的荒原,寒冬凜冽中升起的第一抹暖陽。 輕似鴉羽,又重若千鈞。 沒有任何旖旎的情思,只是一個滿含珍重,心生憐意的吻,干凈,而溫暖。 窗外一縷暖陽照進(jìn),籠罩在二人身上。 云城纖長的眼睫輕輕顫了顫。 43. 兩心相知 我不愿意做一只金絲雀 唇上傳來細(xì)微的濕意。 云城睜開眼, 目光迷蒙,卻望進(jìn)一雙淺色的瞳中,平靜溫和, 少頃, 這片風(fēng)平浪靜的海面泛起了波瀾。 容清直起身,離開她的唇, 定定地看著她,眼角眉梢的笑意漸漸漾出,微涼的手撫上她的雙頰,聲音微啞,“你終于醒了。” 云城腦子里一團(tuán)漿糊, 還沒搞清楚狀況。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眸,看向這屋中陌生的擺設(shè),目光又落回容清身上,“這是哪?” “我們跌下山崖,幸得這里一戶人家相救。”他起身去桌邊倒水, “這是他們一處空置的屋子?!?/br> 云城被他扶著靠在榻上, 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著杯中水。微風(fēng)拂面, 青草濃郁的氣息被吹進(jìn)屋中, 清涼沁人。 “傷口可還疼?” “不太疼。”云城輕輕哼了一聲,她掀開被衾拉起衣襟瞧了瞧, 傷口處理得干凈, 正在愈合。 她窩回被中, 極乖巧地沖他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