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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道:“沒什么。殿下快去歇息一陣,就要到上朝的時辰了。此事清肅定會守口如瓶?!?/br> 云城很是滿意,一搖三晃地回了房。 終是,安然入睡。 此刻,隔壁院內(nèi)。 本該睡在床榻之上的人站在窗前,烏發(fā)披散,白衣勾勒出修長筆直的身軀。 月光溶溶,超然絕俗。 他執(zhí)著那一枚白色瓷瓶,低眉淺笑。 15. 雞飛狗跳 殿下的飲食合該清淡些 兩個時辰后,云城邁著虛浮的步子出了府。 正巧碰上容清出門。 “見過殿下?!彼⒂隈R車旁,微微一笑。 云城扭頭看他一眼。 氣色不錯,瞧著是大好了。 她幾乎一夜未睡,此刻腦袋昏沉得厲害,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眼前直冒金星。 云城打了個哈欠,兩眼淚汪汪地爬上馬車。 “殿下瞧著昨夜未休息好?!比萸迳跏遣蛔R相地又添了一句。 云城果然不爽了,她從鼻子里輕哼一聲,沒好氣地道:“昨日一只野貓夜里亂叫,吵著本宮了?!?/br> 容清笑意晏然,“昨夜微臣也聽到些響動。這野貓也真是調(diào)皮,夜里飛檐走壁,沒個消停,既然吵著殿下了,不如微臣派人去將它抓了來?!?/br> 云城一頓,磨牙,“多謝了?!?/br> 容清淺笑,如一縷春風(fēng)溫柔輕軟,“殿下客氣。” 在云城心中,睡覺是天下第一等大事。 皇帝因此時常發(fā)火,破口大罵,“一天到晚只知睡覺,你還能干了什么?” 這時長公主便會從桌案上的一堆書卷中困倦地抬起頭,振振有詞,“本公主若睡不好,便渾身難受,還如何能夠讀書!” 皇帝無奈,繼而十分憂傷,覺得自己的女兒著實(shí)是扶不上墻的一灘泥,最后只能一聲嘆息作罷,由得她自生自滅。 一向睡眠充足的云城在早朝上險些一個倒栽蔥摔在地上,好在容清及時扶住了。 她心中唏噓,還算有些良心,不枉她半夜送藥的大義。 下朝后,云城直奔公主府,被子一蒙便睡到了夜里。 燭火昏暗,屋里的小幾上擺著幾碟小菜,云城窩在床榻上呼呼地喝著粥。 “殿下,您見著御賜的那瓶藥了嗎?”夕顏翻箱倒柜,眉頭微皺。 云城一愣,低下頭喝粥,含混不清道:“沒有,怎么忽地想起來找那個了?” “奴婢瞧著殿下那日腿上的摔傷還未好,便想著取點(diǎn)來涂?!毕︻仛怵H地坐在椅子上,“怎的尋不到了?!?/br> “不打緊,找不著就算了?!?/br> “那怎么行,那藥可是金貴得很,西疆上供來的,整個大梁只此一瓶,陛下疼惜您,現(xiàn)下卻讓奴婢弄丟了......”夕顏絮絮叨叨地翻找著,神情焦躁。 云城心虛沒說話。 吃飽喝足,她在榻上躺了半晌,悲憤地發(fā)覺,白日里睡得太多,現(xiàn)下竟又是睡不著了! 云城眼睜睜地瞧著床邊的燭一點(diǎn)一點(diǎn)燃盡,幽暗的燭芯一晃,屋內(nèi)復(fù)歸一片黝黑,只余得窗外透進(jìn)的些許月光。 卻仍舊是毫無睡意。 云城欲哭無淚,瞪著窗外亮閃閃的星子,心中沒由來得涌上一股怒火:如若容清不搬來隔壁,便不會有這起疹子的事,她也不會滿心愧疚半夜送藥,更不會晝夜顛倒此刻慘兮兮地睡不著覺。 憤怒的長公主殿下將罪責(zé)都推到了容清身上。 這才搬來幾日便生出如此多的事端,若是一直住下去,那還了得! 幾乎是在片刻,云城便打定主意,必要讓容清自個兒乖乖地回他的相府去! 黑夜里,她清澈的眸子狡黠靈動,片刻后十分猥瑣地笑兩聲,在萬籟俱寂的夜里聽起來毛骨悚然。 打定主意,她悄悄推開房門。 夜色沉寂。 “宋清肅?”她試探地輕聲喊了一句,“宋......” “殿下?!彼吻迕C刷地從屋頂上落到她面前。 云城一驚,“你為何在屋頂上?” “自是保護(hù)您。”他沉聲道,眉心仍有幾分倦意,“殿下可有何事?” 云城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宋清肅眉尖抽動,神情詭異地看向她,半晌,道:“當(dāng)真如此?殿下,這......太過失禮......” 云城不悅,“叫你去就去,怎么死腦筋呢!” 見他還不動,她恨鐵不成鋼地推了一把,“快去快去!” 宋清肅十分不情愿地從夜色中掠過。 等了半晌,依稀聽到一聲雞叫。 又過了片刻,宋清肅神色微妙地回到房前。 “都辦好了?”云城笑瞇瞇地問。 宋清肅遲疑地點(diǎn)了下頭。 她十分滿意,拍拍他的肩,“去歇息吧?!?/br> 重新回到房中,云城窩在溫暖的被窩里陰惻惻地笑了一聲。 容清最愛干凈,此番必叫他吃些苦頭。 想到明日一早容清推開院門的那一剎那黑下來的臉,云城心中滿是愉悅。 第二日一早,還沒等下人開府門,她便迫不及待地急沖沖跑出府,準(zhǔn)備好好欣賞下即將上演的精彩大戲。 推開府門。 云城:??? 本該在隔壁門前的那只被開膛破了肚十分惡心十分血腥,昨夜從府里廚房提出來現(xiàn)殺的雞,此刻正攤在她的府前。 過路的百姓看向她的眼神格外怪異。 而罪魁禍?zhǔn)住恢淮簏S狗,正臥在門前討好地沖她搖著尾巴。 云城:...... 隔壁的門開了。 容清信步而出,看到她門前的這一幕驚了一驚,慨然而嘆:“殿下膽量過人,不愧為我大梁長公主?!?/br> 說罷,登上馬車施施然而去。 云城愣在原地,與一雞一狗相對而立,臉黑得如同鍋底。 “喲!”小德子套了馬車出來,也愣住了,“這是哪個缺心眼沒良心的人干的喲!好好的雞整成這個模樣......” 宋清肅一把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