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修長的雙手解了腰帶，衣襟散開，露出大片如玉胸膛。

    “姑娘喚我前來，是想要......”他湊近了云城，一只手撐在榻上，腰身微彎，發(fā)絲落在她頸側(cè)，輕輕癢癢的，“我服侍你么？”

    云城神色冷淡，戚殷身上不知焚了什么香，香得她想打噴嚏。

    她皺皺鼻子，想起容清身上淺淡的杜若香。

    戚殷膽子愈發(fā)大了，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眼尾勾起，去解她的衣裳。

    “怎么，你心悅我？”云城瞇眼看他，問道。

    他笑得肆意，“那是自然，方才我一抬頭看見姑娘，便情根深重不能自拔。”

    云城額頭青筋跳了跳。

    王八羔子！怎么，是這一世尚未見到云川，便把目標(biāo)放在她身上了么？云城忍著把他一腳踹下去的沖動。

    “姑娘，春宵苦短，”戚殷指尖輕劃過她的鎖骨，“莫要浪費了大好時光?！?/br>
    云城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長得還行?！?/br>
    戚殷笑意晏然，“多謝姑娘?！?/br>
    “只是肚子里俱是腌臜東西，”云城冷聲道，“可惜了這一副好皮囊?！?/br>
    “姑娘？”他愕然。

    “姑娘？”云城輕哼，“你當(dāng)真不知道我是誰？”

    她伸手摸向腰間，拽下一枚玉佩，戚殷從方才進(jìn)屋時便時時瞟向它。

    “大梁皇室玉佩，你不識得？既然不知，看什么呢？嗯？”云城一腳踹向他肚腹。

    戚殷沒有防備，冷不丁被踹至地上。他微微喘息著，眼眸如絲，“姑娘說什么，我聽不懂。不過是一枚玉佩，我只覺著好看，便多瞧了兩眼。”

    云城坐起身整了方才弄皺的衣襟，冷嗤，“戚殷，裝什么呢？”

    “一個伶人竟敢對本宮不敬，我瞧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她低頭俯視著他，“你該行三拜九叩大禮，喚本宮一聲——殿下?！?/br>
    戚殷衣襟散亂，輕咬著唇瓣，不答話。

    她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扔在他身上，“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一萬兩，足夠你衣食無憂地過一輩子?！?/br>
    “拿上它，走得越遠(yuǎn)越好，永遠(yuǎn)別回來?！?/br>
    “殿下?！逼菀罂嘈?，“您這是為何？”

    “本宮自有本宮的道理，還輪不著你來質(zhì)問我?！痹瞥抢渎暤?，“若讓我發(fā)覺你回來，你該知道......”她頓了一下，“不過區(qū)區(qū)一個伶人，本宮有的是法子對付你?！?/br>
    戚殷雙拳捏緊，隨即又松開，拿起那張銀票站起身。

    “滾。”

    戚殷沉默地起身。

    “等一下，”云城喚住，“將你衣服穿好了，別平白污了本宮清譽。出去后，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不用本宮教你了吧？”

    他頓了一下，理好衣裳，“草民知道?！?/br>
    戚殷脊背挺直，頭也不回地出了雅間。

    “阿嚏——”云城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才算消停，她嫌惡地皺著臉，“那王八蛋身上擦了什么香？跟個女人似的！”

    “殿下?！奔t娘見云城出來，臉色緩和不少，于是甩著手帕嬉笑道：“您這便要走了？”

    云城現(xiàn)下心情的確不錯，環(huán)顧一圈。樓中男女俱是風(fēng)流貌美，才情絕佳，此刻嬉戲調(diào)笑，熱鬧得很。

    她便起了玩心，壓低了聲，“本宮從沒來過，今日一來瞧你這醉月樓屬實不錯，就是......”云城正經(jīng)道：“價錢太高，縱使來的都是達(dá)官貴人，也不太合適??！”

    紅娘聞聲知雅意，遂也笑著湊近道：“您若想來玩，大門隨時敞開，分文不取?！?/br>
    云城滿心歡喜，礙著人多眼雜，端著架子拍拍她的肩，笑得意味深長，“懂事。改日本宮來聽曲。”

    “隨時恭候殿下光臨?！奔t娘笑道，“您這便要走了嗎？”

    “嗯，不必送了?！痹瞥菗]手，“改日見。”

    紅娘看著她出了醉月樓大門，一扭身，卻見一清潤男子從二樓一處雅間出來。

    紅娘微怔，喃喃道：“我的天爺啊，這......”她拽過旁邊的一個姑娘，“那人是容相？”

    “是啊，一早便來了。”

    “天！”紅娘發(fā)愣，“容相也竟會來這地方，今日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隨即忙忙迎了上去，“容相，您怎的有空來了？您看我這......也沒好好招待您?！?/br>
    容清神情溫潤，“有些私事，不必忙亂?！?/br>
    紅娘一路將他送至醉月樓大門口，“您有空常來??！”

    目送著容清的身影漸遠(yuǎn)，紅娘才回過神，“老天，這是怎的了，我這樓里竟迎來了兩尊大佛?！?/br>
    她搖了搖頭，無奈嘆氣。

    “紅娘！”一位姑娘急急向她跑來，“戚公子收拾了包袱要走呢！你快去勸勸！”

    她微怔，“為何要走？”

    “我也不知，說是私事，你且去看看吧！”

    紅娘頷首，正要轉(zhuǎn)身往回走，卻忽地瞟見本應(yīng)走遠(yuǎn)的長公主殿下從街角處走出，神色復(fù)雜地盯著容清的遠(yuǎn)去的背影。

    她愣怔著，隨即又想起方才容相出來的房間，就在殿下隔壁。

    紅娘眉心蹙起，“這二人......”又一笑，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都是死鴨子嘴硬的性子。”

    “難吶！”

    她搖搖頭，扭著水蛇腰進(jìn)了樓。

    —

    小幾上置著個銀質(zhì)風(fēng)車，座底處盛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谋?，扇葉緩緩轉(zhuǎn)動著，將涼風(fēng)散至殿內(nèi)各處。

    云川神色有些沮喪，無精打采地趴在皇后的腿上。

    皇帝坐在對面，抿了一口茶，氣得胡子抖了抖。

    皇后此刻散了珠釵，只著一件湖綠色綢緞紗衣，長發(fā)披散著，眉目柔和。她撫著云川的發(fā)，輕聲道：“城兒可曾說她去哪了？”

    云川臉垮了，皺眉道：“未曾。不知為何她突然便生氣了，將我趕了回來?！彼Ｑ?，想了想，“不過，我瞧著那方向，像是去了醉月樓。”

    皇后手一頓，看向皇帝。

    皇帝臉色更沉了，重重地將茶盞擱在案上，“越來越不像話了！”

    “許是川兒看錯了。”皇后勸道，“陛下莫要氣了，當(dāng)心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