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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見“啪嚓”一聲脆響。鏡片在他的掌心被生生捏碎了,碎片劃破了他的掌心,男人也不管不顧。他的五官繃緊,一點血從掌心滲了出來,滴落混合進(jìn)了雨水里。“牧水……”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是三章合并,一共更了一萬一。你們這么聰明!這一章一定也看明白了對不對!抱住挨個親過去!第六十二章活物與死物“你剛剛說什么?”牧水又問了一遍。卡格拉緩緩站起身來,在小丑們的圍堵下,他的身形顯得狼狽又瘦弱。他抬起頭,重新看向了牧水??ǜ窭瓘埩藦堊?,但緊跟著就閉上了。卡格拉不敢開口,不敢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太可怕了我的圣母瑪利亞!他在那里大肆渲染自己掌握了規(guī)則,比金和齊更優(yōu)秀,是個何等的天才!而齊就站在他的面前……不……他不敢想象!卡格拉覺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然后暴曬在太陽底下。卡格拉覺得自己只要再往深里,多想那么一點點,就會羞憤得昏厥過去。于是他及時地閉嘴了。“走吧?!蹦了咴诹饲懊妗?/br>小丑們立刻緊緊跟了上去。在卡格拉看來,這一幕無疑更佐證了牧水的身份。這些小丑無疑都是他的擁躉!他哪兒知道,在半天之前,這些小丑還打算把牧水給綁架了呢。牧水一邊慢吞吞地往前走,一邊出聲:“你知道你和齊比,輸在哪里嗎?”卡格拉怔怔道:“哪里?”“你的作品是死物,他的作品是活物。”牧水輕聲說。他們走出了房間,卡格拉跟著他,搖搖晃晃地上了走廊。他嘶聲道:“什么?什么死物活物?”牧水頂著一張純良的臉,睜著眼就開始瞎編:“‘樂園’是有生命的,它會進(jìn)行自我的修復(fù)和進(jìn)化。你在手冊里見過和它們相關(guān)的記載嗎?要知道在之前,它們僅僅只是填充了棉花的人偶,甚至有一些只是掛在墻上的小丑服。它們只有我的指節(jié)那樣大。但它們卻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擁有了生命。能脫離‘樂園’的禁錮,在人世間行走?!?/br>“而你制造出的‘別墅’,只是一個囚住人的死物,它受你的意念所cao控,完全不具備自我的意識,更無法完成自我修復(fù)和進(jìn)化,無法自我催生出生命。一旦沒有你,它就徹底失效了?!?/br>卡格拉頓住了腳步,死死咬著牙。這個男人的臉龐上,寫滿了不可置信和自我唾棄之間來回掙扎的糾結(jié)之色。“你是天才嗎?”牧水說到這里頓了下,然后搖了搖頭:“你不是。你過早地沉溺在優(yōu)秀的假象中,反而忽視了其它的東西。”“我難道不夠優(yōu)秀嗎?”卡格拉從齒間擠出了聲音。他朝前方望去。少年的身形纖瘦,在昏暗的燈光下,像是化作了一道虛無的影子,看上去單薄極了,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散。但就是這樣一道樣子,讓卡格拉滿頭大汗。“你說你造出的‘別墅’比‘樂園’更優(yōu)秀,樂園是粗制濫造的,而別墅卻與現(xiàn)實的別墅幾乎一模一樣,讓人在分不清真假的情況下,就這樣毫不設(shè)防地走進(jìn)了你的別墅?!?/br>“沒錯!”卡格拉急急地道:“這難道不夠優(yōu)秀嗎?”他抬頭牢牢盯著牧水的身影,口吻急切。牧水已經(jīng)順利獲知了他這一刻的心理狀態(tài)。卡格拉正迫切需要別人的肯定。狹小的走廊里,兩人的地位儼然掉了個個兒。三十多歲的男人,和二十出頭的少年,前者更像是成了后者的學(xué)生。牧水接著輕聲往下說:“你就像是一個造假大師,把現(xiàn)有的東西,一絲一毫都不改動地復(fù)刻下來。厲害,但永遠(yuǎn)比不過最開始造物的那個人。你把自己拘泥在了一個狹小的圈子里,以為做得一模一樣,就是做得精細(xì),就是一種優(yōu)秀了,并對他的粗糙做工嗜之以鼻。可你重的是形,他重的是內(nèi)里。他完全不在意樂園的外形,因為他早已經(jīng)把最重要的魂注入進(jìn)去了。所以他的樂園是活的,你的別墅是死的。”“更何況……”牧水頓了下。他從袁盛那里獲知,齊在完成“樂園”的時候,曾經(jīng)說過時間來不及了。在這個已知信息的基礎(chǔ)上,牧水順口接著往下編,道:“更何況,他做這個樂園,只用了三天。而你,用了五年,傾注了無數(shù)的心血。你看似超越了他,可是實際上,他早早超越了后來的所有人……”卡格拉嗓音嘶啞到變了調(diào):“你說他是超前的?他幾年前做的一個簡單的東西,”“華國有個武俠大家,曾經(jīng)寫下過這樣一句話。叫‘重劍無鋒,大巧不工’。意在以簡化繁,以拙勝巧……哦,你可能聽不大懂。大概就是說,越是看上去平凡普通,甚至笨拙粗劣的東西,越有可能富有著精妙的東西在其中?!蹦了樋谟质悄敲磧扇湎咕?。聽上去還挺有道理的。牧水自己都這么覺得。卡格拉驟然間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的精氣神,跌跌撞撞地摔了一跤,口音拙劣地來回念叨著這句話:“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以簡化繁,以拙勝巧……誰寫的?誰寫的?我要去拜讀!去拜讀!”他爬起來,顧不上跌破的手和膝蓋。反正疼的地方多了去了,也就不在乎這么一兩處了。卡格拉盯著牧水的背影,盯得更緊了。他是齊!他就是齊!卡格拉感覺到了一種自我無限渺小的無力感。他和少年比起來,對方像是天,他卻像是天穹底下那地上的螞蟻。卡格拉的一顆心被沉沉地壓了下去。牧水回頭掃了他一眼。他要的就是這個打擊他的效果,只有這樣才能在離開“樂園”之后,盡量讓卡格拉無法再生出反抗之心。牧水覺得“齊”這桿大旗還挺好用的。尤其是在踩卡格拉痛腳的時候。牧水朝卡格拉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