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往外走，一邊走，他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嚇著了？”

牧水搖了搖頭，等搖完頭，他又猛地意識到對方壓根看不見，于是低聲說：“沒有?！?/br>
嗓音軟軟的，帶著一點點柔和且平靜的味道。

袁盛說：“是嗎？以前遇見這樣的事兒，他們大都覺得他們自己在發(fā)夢，而我……在發(fā)病?！?/br>
作者有話要說：早鴨～袁哥是真的兇，你們以后還敢說袁哥窮嗎！大聲告訴我！-

晚上加更再見啦～挨個啾啾。

第十八章他有病嗎

別人以為自己在發(fā)夢，而以為他在發(fā)病。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

牧水的眸光一動，但卻沒有就這句話往下問，而是道：“以前發(fā)生過很多今天這樣的事嗎？”

“偶爾吧?！痹⒙唤?jīng)心地說著，推開了游樂園的門，帶著牧水走了出去。

外面下了班的行人匆匆走過，馬路上車輛擁堵在一塊兒，等待著紅燈變綠。

嘈雜的聲音又如潮水一般，剎那間涌了回來。

牧水頓時有種終于回到真實世界的感覺。

“除了老林這樣的，袁先生以前還見過什么樣的？”牧水問。

他的口吻純良，聽起來好像就只是出自單純的好奇。

袁盛頓了下，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

雖然隔著眼上的領(lǐng)帶，但牧水還是感覺到，袁盛的目光好像穿透了那層布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袁盛還真沒聽過別人問他這樣的問題，他一邊回憶一邊答道：“嗯，大部分都長得挺丑的……長鳥嘴，長象牙，還有四肢變形拉長的……”

牧水困惑地開了口：“那是按顏值分檔嗎？長得好看的，就比較厲害？”

至少從他見過的齊星漢、袁盛、趙云、老林這么四個樣本里來看，是這樣的。

袁盛又頓了頓：“不知道?！?/br>
又是不知道？

那么是不是可以這樣推測，齊星漢和袁盛其實也才接觸到這個奇幻的世界不久，加上他們見過的其它怪物也并不多，所以缺乏建立統(tǒng)一認(rèn)知體系的樣本。

以至于現(xiàn)在大家都是一頭霧水的。

牧水的腦子里，又涌現(xiàn)了一次袁盛那句話。

別人以為自己在發(fā)夢，而以為他在發(fā)病。

袁盛比任何人都清醒，他了解自己的現(xiàn)狀，知道自己哪里變了。

但別人卻不了解，并且不肯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到的東西，于是指責(zé)他是發(fā)病了。

那問題來了……袁盛和齊星漢，是真的有病嗎？

會不會……他們對自我的認(rèn)知，其實十分準(zhǔn)確。反而是其他人，坐井觀天，粗暴地將他們定義為精神病？

“車來了?！痹⒌穆曇舸驍嗔四了乃季w。

牧水抬頭看去，就見公交車在他們的面前停住了。

袁盛扣著他的手腕，帶著他上了車。這時候正是下班高峰期，當(dāng)然擠得厲害，剛一上車，牧水就被門口的大媽一屁股撞進(jìn)了袁盛的懷里。

袁盛穿得單薄，但身上卻散發(fā)著源源不斷的熱量。

牧水被擠得只能抵在他的胸膛前，袁盛高大的身軀擋在那兒，在他的身上落下了一大片陰影，牧水有種自己被圈在了他的影子里的錯覺。

車?yán)镒兊迷絹碓綌D，甚至還有人故意往這邊靠。

車?yán)锏娜舜蛄恐瓦@里格格不入的牧水二人，這讓牧水感覺到了不適。

他隱隱約約能明白一點，袁盛的感覺了。

當(dāng)你清醒時，其他人卻用你發(fā)病了的目光來打量你……那又該是什么樣的感覺……

牧水忍不住拽了拽袁盛身上的背心。

袁盛微微低下了頭：“嗯？”

“你真的需要我嗎？”牧水低聲說，像是說給袁盛聽，也像是在問自己。

袁盛一怔，大概是沒想到牧水怎么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但牧水正兒八經(jīng)地思考了起來。

為什么要到金水市特殊病理研究院實習(xí)呢，一是為了更好地寫論文，二是為了擁有更多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蛇@應(yīng)該是建立在對病人有所幫助的情況下。

如果他毫無作用，反而還只會給病人帶去壓力的話，那就沒必要了呀。

牧水問完那句話后，就久久沒有出聲，他一臉嚴(yán)肅，五官都繃緊了。

袁盛忍不住開口：“牧醫(yī)生打算走了？”

牧水踮了踮腳，湊在了他的耳邊，低聲說：“你有強大的心理，能完全克制自己，且擁有完全正常的一套邏輯……行為舉止雖然不同于常人，但依舊是符合正常邏輯規(guī)律的。你……真的有病嗎？”

“有吧?！痹⒆ブ了氖直凵希嘟钗⑽⑼黄?。

“司湯達(dá)綜合征？嗯……也許應(yīng)該讓院長換一個醫(yī)生來。”牧水想了想說。

“換什么樣的？”袁盛問。

“……沒那么好看的吧?！蹦了÷曊f。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有一點的不大好意思，感覺就跟自己夸自己長得特別好看一樣。

“換個丑的？”袁盛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

牧水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那不行，丑成老林那樣的，得讓我拔舌頭?！?/br>
牧水想到了老林慘兮兮像只脫了水的八爪魚趴在地面上的樣子：“啊，那還是算了吧?！?/br>
袁盛：“嗯?！?/br>
牧水放松了身體，但隨即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于是他又扒拉住了袁盛的肩膀，往上蹭了蹭，問：“我們就這么走了，老林不會被警察發(fā)現(xiàn)嗎？”

“他自己會想辦法離開那里的，他更不愿意被發(fā)現(xiàn)?！?/br>
“為什么？他可以再偽裝成普通人啊?！?/br>
袁盛卻轉(zhuǎn)聲問：“你今天在C點遇見他了嗎？”

牧水點了下頭。

“他吃人?！痹⑵届o地說，就像是在說他吃素一樣。

牧水靜默了一秒：“……吃人？”

“嗯，身上的血腥氣太重。警察一眼就能看出來，他身上有沒有命案?！?/br>
“所以他今天到C點來，是為了找游客下手的？”牧水接口道。

原來今天游客還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