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萬分，就算今天帶來的是正經(jīng)的女朋友也要接受長輩們的考驗，更何況邊上這位還是個大老爺們。他自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關(guān)鍵他擔(dān)心這些親戚說出什么難聽的傷著洛葉。

“咳咳。”爺爺清了清嗓子，“年輕人啊，你今年多大了？”

姑姑：“你交過女朋友沒？做什么工作的？”

姑父：“家里是哪兒的？有兄弟姐妹么？”

大媽：“挺精神一小伙子怎么是同性戀啊，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yī)生？”

……

訊問如期而至，像連珠炮似的打得人喘不過氣來。

洛葉正要回答，程默代勞了：“他26，做婚禮策劃工作，跟我都是美院畢業(yè)的，家就在B市，沒交女朋友，也沒有強迫我，他對我好，我喜歡他，你們還有什么要問的?！?/br>
家里人都曉得程默嘴上不饒人，他一番話堵得大家接不上來。

奶奶板起面孔：“誰也沒說你什么，這么嚴(yán)肅干嘛。”

“抱歉奶奶，在我來之前我爸肯定跟你們說過我的情況了，今天不是節(jié)日也沒誰過生日就突然聚會，還是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大家的目的除了幫我爸勸我倆分手以外應(yīng)該沒有其他的了?！?/br>
程父聽他越說越不像話，握著鏟子快步走出廚房：“你這孩子怎么跟長輩說話呢！搬出去住了之后變得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說著，他把鏟子重重拍在餐桌上。

姑姑打起圓場：“哥，消消氣，小默還是孩子，你好好跟他講道理他能聽進(jìn)去的。”

程父指著程默憤憤道：“個小兔崽子油鹽不進(jìn)，放著好好的學(xué)不上非要跟個男的亂搞，說出去我的老臉往哪兒放！”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他的面子，程默冷冷瞪回去：“你怕丟人還把一家人都叫來？”

“還敢頂嘴？！”親生兒子讓自己當(dāng)眾下不來臺，要放平時也就算了，今天非打他不可，程父話音未落，舉著鍋鏟的胳膊已經(jīng)高高揚起。

程默不躲不閃，梗著脖子像炸毛的斗雞似的死犟，就算對親爹無法還手也不能輸了氣勢。就因為他的擰，小時候沒少挨揍。

離父子倆最近的是爺爺奶奶，老人家身手沒那么靈活，想去阻攔還是慢了一步，啪的一聲，程父的鏟子帶風(fēng)，實實在在砸到rou身上，只不過沒碰著兒子。

“洛葉！”程默失聲尖叫，不知何時，洛葉突然沖過來，把他緊緊抱在懷里，用自己的身軀替程默抵擋程父的一擊。

“橙子你沒事吧？”

程默掙脫他的懷抱，焦急繞到背后查看傷情，果不其然，在洛葉發(fā)尾處有道被鏟子劃破的血口，足有半截食指那么長，程默當(dāng)下心疼得想哭，他顧不上責(zé)怪父親，拉起洛葉就往衛(wèi)生間跑，把他按在馬桶蓋上坐下，一遍遍用清水幫他清洗傷口。

“沒大礙，你別著急，你老攻我身體好著呢，不信晚上戰(zhàn)給你看。”洛葉見程默一言不發(fā)，試著逗他開心。

“閉嘴！”然而程默一點玩笑的心思都沒有。

“哦?！庇直恍偃擞?xùn)了，洛葉耷拉著腦袋噘著嘴。

身后傳來一聲吸溜鼻子的輕響，洛葉回過頭，對上一雙發(fā)紅的眼睛：“你哭了？”

程默扭開臉：“……你看錯了?！?/br>
洛葉站起來，捧過程默的臉，讓他面向自己，那雙好看的大眼睛里水氣氤氳，怎么可能沒哭。

程默去掰他的手：“你干嘛？！”

洛葉不肯放手，直勾勾盯著他，臉上還掛著笑容。

程默對他不把身體當(dāng)回事的態(tài)度很惱火，近乎咆哮：“他要打就讓他打我，你跑過來干什么，那是鏟子啊，萬一破傷風(fēng)了怎么辦？！你是不是傻！”

“這么擔(dān)心我？”洛葉在他鼻尖上親了一口。

跟他吵架就像一錘子砸棉花堆上，連點響聲都聽不見，就算是程默這種炮筒子都只能在浸水之后啞火，他紅著臉垂下眼睫：“廢話……”

“我皮糙不怕，你這小嫩rou萬一破相了我會難受死了的?！?/br>
“……我都被打習(xí)慣了，鏟子下來拿胳膊一架就行?！?/br>
洛葉把他拉進(jìn)懷里：“我要是早點遇見你就好了，絕對不讓受這么多委屈?！?/br>
“早遇見我？那時候要是你敢亂來我告你猥＿褻未成年?！背棠贿厯p他，一邊抱緊他的腰。

“不等你告我早就生米煮成熟飯了?！?/br>
“臭流氓?！?/br>
“我要是不流氓也追不到你嘛?！?/br>
“……不要臉?！?/br>
“只要你高興，叫我什么都行。”

“不說了，我們走吧，回家抹點藥去?！?/br>
“不用抹藥，抹藥多麻煩，你親親我就好了?！?/br>
“那，你轉(zhuǎn)過去?！?/br>
洛葉乖乖背過身去，程默按住他的雙肩，傷口依舊在往外冒血，程默嘴唇覆了上去，像貓咪喝水似的舔舐掉溢出的血。

麻酥酥的感覺從后頸傳來，還有溫柔的鼻息拂過，該死，要不是程默的親人都在外面，洛葉真想拉過他來扒＿光衣服就地“法＿辦”了，他暗暗警告自己的小兄弟：“冷＿莖啊哥們兒，你未來的岳父一家可受不了這種刺激啊！”

程默發(fā)覺了洛葉的變化，無聲地笑了，他已經(jīng)慢慢適應(yīng)了戀人的親近，有時還會主動回應(yīng)洛葉，前提是關(guān)上燈。

咚咚，有人敲了衛(wèi)生間大開的門板，溫存中的兩人都嚇了一跳，回過頭就見奶奶正站在門口，手里還拿著創(chuàng)可貼。

程默尷尬地放開手：“您……都看見了……”

奶奶的眼睛不知道該往哪看，她確實看見了：“孩子，傷得嚴(yán)重么？”

洛葉臉皮厚，不很在乎：“不嚴(yán)重，奶奶，小傷?！?/br>
奶奶走到洛葉身邊給他貼創(chuàng)可貼，洛葉彎下腰就和奶奶的身高。

“好了，這兩天少沾水?！?/br>
“謝謝奶奶?！?/br>
奶奶擺擺手，面向程默：“唉，你爸也是，火氣一上來就管不住，小默啊，你以后別跟他對著干，今天大家來就是為了把話說開的?！?/br>
程默搖搖頭：“只要洛葉沒煩我我是不會跟他分手的?！?/br>
洛葉趕忙表忠心：“不會的，只要你不嫌棄我?！?/br>
奶奶不習(xí)慣年輕人的嘰嘰歪歪：“行了，都看得出你們感情不錯……”

“媽您怎么還幫著他們說話？！”程父扯著嗓子沖了進(jìn)來，他原本為誤傷洛葉的事有些自責(zé)，結(jié)果聽自己親媽態(tài)度松動，他怒了。

程默跨上一步擋住洛葉，眼睛瞪得跟探照燈，生怕父親再碰洛葉一下。

奶奶：“你好好說話，別嚇唬孩子！”

程父：“您知不知道，這小兔崽子要是再亂搞，歐陽敏就要他去美國讀書了？！”

“我要去哪兒是我的自由！”

“好啊，我又當(dāng)?shù)?，又?dāng)媽就養(yǎng)出你這么個白眼狼！今天你跟他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

“錢我一定會還上，我的事您就別cao心了，管好自己吧！”程默撂下句狠話，挽著洛葉的手臂當(dāng)著眾親戚的面摔門而去，甚至把自己的家鑰匙丟在垃圾桶里。

“你看看他什么態(tài)度！全家等著他吃飯，說走就走！”程父拉開門就要追出去，被大哥和meimei制止了。

出了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