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吭的，隨便他們擺弄自己。乖還是挺乖的。

    樓天寶嘗試著問他一些基本問題，可他還是不開口，甚至點(diǎn)頭搖頭都不做。

    后來，他們都發(fā)現(xiàn)了，這個“孩子”只會執(zhí)行命令，他并不會自我表達(dá)。

    樓天寶被磨掉了耐心，放棄了交流。

    她看看外頭天氣還行，于是背了三個晚上的干糧，超厚保溫睡袋，無煙爐和燃料，以及簡易隔熱板（放在破窗上隔離冷空氣），帶著小男孩就去東林寺了。

    這次她繞開了小高樓，走了三個小時才到目的地。

    小男孩像是知道自己要面對什么了，不太愿意爬進(jìn)寺廟二層里。樓天寶拎著他的脖頸丟了進(jìn)去，活像個恨鐵不成鋼的家長。

    小孩跌倒在地，也不吭聲，樓天寶看他臉?biāo)ぜt了，趕忙掏了藥膏給他涂上，還小聲說：“對不起。”

    乖乖涂藥的小男孩聽到她道歉，這才有了點(diǎn)反應(yīng)，他小心翼翼地上前，用手套摸摸樓天寶的面罩。

    唉。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樓天寶心里涌動著一股復(fù)雜的心情，把他推進(jìn)了蓉蓉懷里。

    這一日晚上外頭風(fēng)雪依然是忽大忽小。樓天寶睡不著，也不想看東西，點(diǎn)了火爐坐在蒲團(tuán)和睡袋里，硬是和蓉蓉自言自語了半宿。

    她說什么呢，無非是死掉的那個自己；她的mama；她的竹馬；她那早死的老爸；她玩的游戲；她以前的夢想；她對未來的憂慮；還有她撿到的這個孩子。

    她實(shí)在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定時就炸，還是人間天使。又或者，兩者皆是。她擔(dān)心，又狠不下心丟掉他，只能一遍遍和蓉蓉說，說得蓉蓉都要被她說哭了——不是感動，是煩哭的。

    小孩出來的時間比她想象的要早很多。才過了兩天，小孩就被吐出來了。

    這還是一大清早，整個殿內(nèi)的溫度非常低，小孩的衣服幾乎脫光了，只穿了一件單衫。

    樓天寶把他從蒲團(tuán)上拉起來，讓他趕緊穿衣服，吃東西，把他捂進(jìn)蓉蓉的袍子里。

    等他緩過勁兒了，樓天寶就讓他把蓉蓉給的東西接好，一樣樣拿出來給自己過目。

    東西放進(jìn)物品欄能自動彈出解釋，樓天寶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他拿到了兩樣有趣的道具——紅色無頁筆記本，以及兩枚銀色戒指。

    紅色無業(yè)筆記本竟然是個道具收集夾，可以按進(jìn)皮膚里變成小貼紙的樣子。樓天寶有物品欄了，整個就留給了他。

    銀色戒指則有個響亮的名字：【果報戒指】。

    佩戴者與親近之人締結(jié)關(guān)系。一旦佩戴之人心生背叛之意，戒指將立刻反噬佩戴者，輕則重傷，重則死亡。

    樓天寶拿著戒指，抬頭看上方的蓉蓉。

    “你故意幫我？”她輕聲問了一句。

    回答她的是一聲不屑的嗤笑。

    這個蓉蓉有點(diǎn)意思。

    樓天寶感激地笑笑，她蹲下來，對小孩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現(xiàn)在為了你的人身安全，以及我的人身安全，不得不對你做這件事。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伙伴，不管你未來會變成什么樣子……只要你戴上這枚戒指，我就會無條件包容你。可以嗎？”

    小孩盯著她手上的戒指，不說話。

    樓天寶心說，果然不能對他寄予厚望。她剛想把戒指收起來，耳邊忽然有了個聲音：“好?！?/br>
    小孩說話了，聲音尖尖弱弱，帶著稚嫩的沙啞，一聽就是許久沒有發(fā)聲過。

    樓天寶回頭看他，小孩已經(jīng)把瘦瘦的手掌伸出來了。

    他這是想和樓天寶締結(jié)關(guān)系。

    “說好了哦？不能反悔的。當(dāng)然，如果我做了什么傷害你的事情，我也會受到傷害?！睒翘鞂毼兆×怂男∈?。

    “沒事?！彼卮鸬馈?/br>
    樓天寶總覺得自己是在做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唉，沒辦法呀，她就是這樣的人。她擔(dān)心這個孩子，又怕他會做什么不好的事，不如想個辦法綁在自己身邊，也能好好調(diào)養(yǎng)教導(dǎo)他。

    其實(shí)還是挺好的。

    兩人按著物品里的解釋cao作了一遍，兩枚戒指立刻發(fā)生了變化。

    小孩的戒指長出了一根深色的環(huán)帶——戒指變成了扣環(huán)，皮帶則纏上了他的脖子，變成了一個伸縮自如的脖飾。這脖飾正好能遮蓋住他的印記。

    樓天寶的戒指變小了，鉆入了她的口腔——一根極細(xì)的絲線刺入舌頂連接兩段，變成了一只舌環(huán)。

    這……樓天寶看著他擺弄脖子上的圈環(huán)，有些傻眼。

    喂，她以為這東西不會變?。?/br>
    “我們不帶這個東西了好不好？你脖子被勒著不難受嗎？”樓天寶問他。

    小男孩倒是覺得脖子上戴個東西很有趣，搖搖頭，還好奇地?fù)芘鳖i中央的銀色戒環(huán)。

    樓天寶感到絕望。

    補(bǔ)充說明，【果報戒指】會按照兩人的關(guān)系定位，變化出相應(yīng)的形態(tài)。有時候會是鼻環(huán)，有時候會是耳環(huán)。還有時候，會是真正的戒指。除非雙方一致同意，不然拿不下來。

    算了，看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想拿下來，這東西對他倆也沒什么壞處，先戴著吧。樓天寶自暴自棄地想。

    不過，樓天寶想不明白為啥自己的會是舌環(huán)？

    她想了一會兒想不明白，還是決定先放著了。還好果報戒指的穿洞只有蛛絲那么細(xì)，她幾乎不覺得疼，只是舌頭上下多了個釘環(huán)罷了。

    “我們要去隔壁市的人類基地了。謝謝你幫助我們，蓉蓉。如果以后有機(jī)會的話，希望我能以一個正常的方式見到你。”樓天寶沖梁上的女人說，“我會把你的位置告訴其他異能者?！?/br>
    樓天寶拿出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標(biāo)志。那是一只低溫放煙器，能在寒冷的地方緩緩釋放黃色煙霧。放出的煙霧與雪相融，還能形成大片黃色積雪。

    如果有人坐飛機(jī)過來，應(yīng)該很容易就能看到。

    她轉(zhuǎn)頭對正在調(diào)整脖頸上圈環(huán)的小孩說：“小家伙，你跟我去人類基地吧。雖然不知道你還能在這個世界里呆多久，不過我可以照顧你。對了，方便的話你告訴我你叫什么吧。”

    小孩好像不太明白什么是“人類基地”，但他知道樓天寶沒有惡意，就伸出手去牽樓天寶。

    樓天寶牽到了一只熱乎乎的小手，心念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