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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對話來交流方向和路線,大概足足顛簸了一個半小時之久,終于前方出現(xiàn)了隱約燈光,但根本不是什么工廠。——是一座破敗的守林人小屋!吳雩心下一沉。屋前的空地上停著一輛車,三四個保鏢在等,但不見鯊魚。越野車嗶嗶兩聲停在小屋前,立刻有保鏢上前打開了車門,打了個手勢示意吳雩下去,言簡意賅道:“請您進屋?!?/br>周圍毒販投來神色不善的打量,但吳雩臉上毫無表情,只有一點蒼白,線條優(yōu)美的嘴唇緊緊抿著,一手攏著衣襟鉆出車門,可能因為不安的緣故在雪上稍微踉蹌了下。但緊接著,他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挺直脊梁,面色平靜,穩(wěn)步上前推開那亮著燈光的小木屋門——呼!風雪一涌而入,桌上蠟燭猛晃幾下,屋里幾個人同時回過頭,正中間的赫然是鯊魚!秦川站在鯊魚面前,只露出一道背影,不知為何從肩背線條來看似乎有些緊繃。鯊魚倒很正常甚至是平靜,視線越過秦川肩頭看向吳雩,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來了?”“……”吳雩走進屋,不動聲色地“嗯”了聲。“外面冷嗎?”“冷得都要打哆嗦了?!?/br>他自然的語調(diào)讓鯊魚臉上似乎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然后招招手示意他來到近前,視線在他和秦川兩人身上逡巡了一圈:“現(xiàn)在你倆都在這里,我終于可以問了……”吳雩眼皮微微一跳,下一刻果然只聽毒梟含著笑開了口,只吐出三個字:“——誰干的?”他果然懷疑秦川!吳雩眼光一瞟,正撞上秦川毫不猶豫:“不是我,是你!”吳雩意外地指著自己:“我干什么了?”“我們在鎮(zhèn)外的兩輛車和二十多個人被特警全殲了,另一輛去買釘胎的車被便衣盯得嚴嚴實實,有人向警方泄露了我們此行的目標和方位?!滨忯~無奈地一攤手:“所以我們只能中途停在這里,只有排除了內(nèi)jian,才能繼續(xù)往工廠走……畫師,你還有什么話說嗎?”陳舊破敗的木屋里到處都是灰塵,寒風挾雪呼嘯,將桌上那支蠟燭吹得不住晃動。身后傳來咯吱咯吱的腳步聲,那是外面的保鏢進來了,在屋子四周圍成一圈,沖鋒槍在燭火中反射出沉默錚亮的微光。吳雩微微瞇起了濃密的眼睫。——這里還不算真正的深山,最多拖延四十分鐘,特警就能趕到來救他。哪怕拖不了那么久,半個小時也夠特警趕來包圍鯊魚,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搶到他的全尸!“……你覺得是我把買輪胎的事泄露給警方的?”吳雩終于感覺到一絲無稽似地,轉(zhuǎn)向鯊魚冷笑起來:“我手機是你的,走哪里都有你的人監(jiān)視,我哪來的機會跟警方通消息?警方憑什么相信我?”話音剛落秦川怒道:“是你提出買輪胎的,如果不是你我們兩個小時以前就進了山!”“兩個小時夠把警方從津海招來陂塘鎮(zhèn)?!”“你——”鯊魚攔住了臉色鐵青的秦川,問吳雩:“這話怎么說?”“陂塘鎮(zhèn)處于津海和H省交界,附近多山,地理偏僻,沒有縣級以上公安機關(guān),也就不可能有特警大隊。你剛才說鎮(zhèn)外的兩輛車和二十來個人被特警全殲,這么大的陣仗連一般地級市公安局都無法獨立組織,而最近的省級公安機關(guān)從津海開過來,最大的可能性是從昨天晚上就出發(fā)了。”吳雩直視著鯊魚,抬高了聲音:“昨天晚上我醒來后才知道陂塘鎮(zhèn)這個具體地點,之后我一直坐在你身側(cè),別說向外界傳遞消息了,連跟人說句話都在你眼皮底下。是誰把陂塘鎮(zhèn)這個地點告訴警方的?”秦川眼皮重重一跳:“你想說我?我也一直跟著車隊,根本沒有機會……”吳雩打斷他:“你有?!?/br>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吳雩俊秀的面孔在燭火中光影分明,一字字道:“因為萬長文被警方抓住了,他根本沒死!”轟然一下人人變色,鯊魚臉色直接沉了下來:“這是怎么回事?”“……”秦川難以置信般看著吳雩,半晌終于擠出一句話:“你真的想讓我把那天晚上的經(jīng)過都說出來?!”那瞬間鯊魚森寒的視線像刀鋒一樣劃向吳雩,但吳雩的回答又快又決絕,甚至沒有給秦川一絲一毫插嘴的機會:“說,盡管說,如果有任何細節(jié)記不清楚的話我還能幫你回憶。那天你趕到的時候我剛給Phillip先生做完CPR,心跳呼吸才恢復(fù),你立刻讓所有人把他送到外面車上進行進一步急救,周圍除了你、我、步重華和昏迷不醒的萬長文四個人之外誰都沒留,我說錯了嗎?”“那是因為我必須確保Phillip老板的安全……”“其實當時有個手下給萬長文緊急注射了解毒藥納洛酮,雖然人沒有醒,但呼吸心跳是已經(jīng)恢復(fù)了的,手下急忙問你怎么辦,你叫他出去由你來處理,是不是有這回事?”“我……”鯊魚環(huán)顧木屋一圈,沉聲問:“當時是誰?”一個其貌不揚的保鏢往前站了半步:“老板,是我?!?/br>“你走的時候萬老板有沒有心跳呼吸?”保鏢猶豫了下,點點頭說:“好像有?!?/br>秦川的臉色一下變得特別難看。“秦老板說萬長文‘死了’,但據(jù)我所知陂塘鎮(zhèn)七龍?zhí)辽竭@個地點只有Phillip先生和萬長文兩個人知道——那么問題來了。”吳雩唇角一勾:“究竟是我昨晚神通廣大到當著Phillip先生的面把消息傳給了警方,還是落到警方手里的萬長文根本就沒死?”秦川在鯊魚的灰藍色瞳孔中啞口無言,冷汗一絲絲滲透了鬢發(fā)。吳雩譏誚地挑起眉:“或者說,作為在黑白兩道都游刃有余的情報掮客,萬長文只是秦老板你留給警方的一份投名狀?”對峙仿佛被凍結(jié),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遠處狂風刮動樹梢的簌簌聲響一清二楚,將這死寂反襯得更加可怕。八分鐘了,吳雩大腦里仿佛有一個無聲的碼表在精確計時。秦川不會坐以待斃,照這個局勢下去完全可以再拖半小時,哪怕十分鐘都有可能給特警留下足夠的線索!“……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沒法否認自己那天晚上的做法留下了破綻……”果然秦川吸了口氣,說:“但這并不能證明你的清白,畫師,因為你身上還有一個最關(guān)鍵的疑點?!?/br>吳雩不動聲色:“哦?”秦川緩緩道:“最后一個跟萬老板獨處的人不是我,是你?!?/br>鯊魚眉頭一皺:“什么?”“那天晚上畫師想要跟步警官告別,于是我給他留了60秒,所有人都能證明我離開廠房上車后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