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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持槍,另一手探進(jìn)了他敞開的西裝外套衣襟,從內(nèi)袋里摸出一個小小的信號發(fā)射裝置,丟在地上一腳踩碎,發(fā)出咔擦一聲輕響。“我從沒懷疑過你,因為從頭到尾只有你一人堅持我們當(dāng)中混進(jìn)了警方的內(nèi)應(yīng),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往那方面想。不過也正是因為你的堅持,我才那么相信你,以至于被你一步步誘進(jìn)圈套,最終困進(jìn)了這棟樓?!滨忯~把M9槍口頂在年輕人左側(cè)太陽xue,微笑道:“這手心理戰(zhàn)玩得太漂亮了,我現(xiàn)在回想起來,過去72個小時中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甚至每一個眼神,竟然都找不出絲毫破綻的地方?!?/br>“……”長久的僵持過后,年輕人的神情終于發(fā)生了一絲神奇的變化,原本那總是帶著三分笑意的柔和如潮水般退下了,露出了其下森寒冷峻的嶙峋石灘,但語氣還是很平靜的:“所以您是從哪里發(fā)現(xiàn)不對的呢?”鯊魚含義復(fù)雜地看著他:“——十分鐘前,負(fù)三層車庫,你為什么要親自下樓去打開L3區(qū)角落里那道暗門?”年輕人閉上了眼睛。“那么隱蔽狹窄的一道門,不是留給你那些警察同事的吧?!滨忯~略微向前傾身,貼在他右耳邊,輕輕道:“看來今天急欲從警方天羅地網(wǎng)中脫身的不僅我一個,是不是?”“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老板?!币幻gS接了個電話,上前低聲匯報。鯊魚點點頭,站直凝視著年輕人在光影交界中絲毫不動的面孔:“永別了,畫師?!?/br>子彈喀拉上膛。人在臨死前可能會產(chǎn)生很多反應(yīng),金婚愛侶勞燕分飛,至親父母放棄骨rou,鐵骨英雄軟弱哭泣,猥瑣小人挺身直立。但畫師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他闔攏的眼皮似乎緊了一瞬,但那真的僅僅只是一瞬,然后便放松了,微微睜開眼睛,低垂視線望著身前的虛空。“……”時間靜止一瞬,鯊魚突然放下了槍。“我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死去的情景?!彼ゎ^吩咐手下:“我走以后殺了他?!?/br>“是!”“我希望自己腦海中你最后的印象是美好完整的?!滨忯~溫和地看著年輕人,說:“再見,畫師?!?/br>年輕人沒有回答。鯊魚收起槍,擦肩而過走向門口,十來名保鏢匆匆尾隨而出,雜亂的腳步轉(zhuǎn)瞬消失在了走廊遠(yuǎn)處。房門被砰地關(guān)上,房間里只剩下三名荷槍實彈的手下從不同方向指著他,子彈同時上膛。就在那瞬間,年輕人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扭頭瞥見緊閉的房門把手上掛著什么——那是一條酒店白毛巾。所有動作都發(fā)生在這一秒:遠(yuǎn)方警笛隨風(fēng)而至,三人同時扣下了扳機(jī);子彈出膛一瞬間,年輕人已閃電般抽出毛巾,同時一腳重踹面前茶幾,沉重的玻璃茶幾凌空呼嘯飛起,被三顆子彈打得粉碎!千萬玻璃爆開,漫天碎片飛瀑。尖叫嘶吼與子彈砰砰交織在一起,下一秒,年輕人如厲鬼般沖破半空玻璃瀑布,纏在他雙手間的毛巾已化為絞索,落地瞬間絞飛了面前保鏢的手槍!砰哐!手槍砸墻走火,子彈打穿了一整面落地窗。砰砰砰砰子彈亂飛,年輕人用毛巾絞著那保鏢的脖頸,死死擋在自己身前,rou盾眨眼間被另外兩人打成了血篩子!鯊魚腳步驀然一頓。“怎么了老板?”“……”鯊魚似乎感覺到什么,站在酒店大樓前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眼睜睜望著十六層上的那座玻璃窗陡然爆裂——鉛灰色天空下,那年輕人探身站上窗臺,低下頭來與他對視,森白側(cè)頰上蜿蜒的鮮血被狂風(fēng)一卷而散。鯊魚的瞳孔陡然擴(kuò)大了。“保護(hù)老板!”“快快快!”“快上車!”“快走??!”……人群的驚叫、紛亂的腳步、迫近的警笛和紅藍(lán)閃光都在那一刻被絞碎推遠(yuǎn),在風(fēng)中化作靜默的背景。年輕人抬起滿是鮮血的左手抽掉領(lǐng)帶,松開襯衣領(lǐng)口兩顆紐扣,隨即握緊槍柄,在眾人恐懼的注視中一躍而下!——那是鯊魚有生以來最接近死亡的一天,也是最清晰感受到恐懼二字的一刻。從那天起,他再也不會用槍指著對手的頭,卻把扳機(jī)留給別人來扣。就像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那從天而降的戰(zhàn)神,裹挾著寒風(fēng)利刃直逼自己眼前,記憶將對視的那一幕永遠(yuǎn)凝固,直到很久以后都清晰得仿佛昨天。那將是他這輩子最后一次犯相同的錯誤。……咚咚咚!咚咚咚!江停提著兩個塑料袋推開支隊長辦公室門:“吳雩你……喲,你怎么了!”稀里嘩啦幾聲響,只見吳雩從辦公桌后驀然驚醒,觸電般站起身,一手本能地探進(jìn)懷里,緊接著定睛只見是江停,才松了口氣坐回去。江停啞然失笑:“你沒事吧?”“……沒事?!眳泅в谜聘嗔巳酀M是血絲的眼睛,含糊不清說:“剛睡過去了,做了個夢?!?/br>“什么夢?”“跳樓?!?/br>“總是夢見從高處跌下可能說明心臟冠狀動脈有點問題。”江停拉開支隊長辦公桌后的椅子坐下,從塑料袋中拿出兩個食盒,一個放在自己面前,一個放在吳雩面前:“不過我還是好奇,你這個人形自走跳樓機(jī)竟然也會做噩夢跳樓?難道不是八樓高度一躍而下嗎?”“八樓高度一躍而下的那是蜘蛛俠?!眳泅г诮^揶淼哪抗庵凶猿暗?,“在樓層中沒有障礙物的情況下,三樓掉下來我就有可能摔成白癡,四樓以上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但如果下落每十米就有一次柔性緩沖,那十六層以下還有一成存活可能性,十六層往上純粹是聽天由命,基本活不了?!?/br>江停不由笑起來,吳雩打開食盒一看:“怎么你陪我一起吃米糊?”只見桌上兩盒午餐都是由蔬菜和蝦rou打成的糊狀物,氣味其實還行,但賣相著實惡心。吳雩最近已經(jīng)只能吃下這玩意了,任何固體需要咀嚼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味同嚼蠟,那種絲毫沒有任何滋味的機(jī)械性吞咽行為會刺激咽喉產(chǎn)生嘔吐反應(yīng),實在是一種受罪。“你想多了,”江停微笑著舀起一勺蔬菜蝦rou糊:“我只是剛好有顆智齒發(fā)炎了而已?!?/br>吳雩收回目光,低聲說:“謝謝?!?/br>“你我之間有什么好謝的?!?/br>江停把他帶來的面包撕成小塊,正吃了兩口,突然門又被咚咚敲了兩下,小桂法醫(yī)抱著一疊尸檢報告探進(jìn)頭:“喲,吃飯呢,在吃什么好東……臥槽!”“看什么看,這是你吳支隊的減肥餐?!苯7畔旅姘亮瞬潦?,含笑瞅了小桂法醫(yī)一眼:“你胖了啊?!?/br>小桂法醫(yī)一句“什么減肥餐這么惡心”還沒出口,緊接著就被江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