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0
所有變故都在這一瞬間發(fā)生:步重華反手一拋,警槍旋轉彈起,被他啪一聲接住槍柄扣下撥片,另一手拉動套筒,子彈上膛;向淼一刀狠狠抹向蔡麟脖子,后者瘋狂扭動掙扎,在鮮血四下爆開的同時兩人交疊向后——步重華毫不猶豫對天開火,砰砰砰砰砰??!五顆子彈連發(fā),巨響劃破夜幕,遠處車里民警同時警覺扭頭,接二連三叫出聲:“在那!”“有槍響!”“快開過去!通知指揮中心呼叫增援!!”撲通!撲通!——槍聲響起的同時,向淼已經把蔡麟擋在自己身前,雙雙摔進了滔滔河水里。大半人高的水花尚未落下,步重華劈手把空槍一扔,毫不猶豫箭步上前,縱身躍進了波濤洶涌的環(huán)城河!第86章咕咚!其實是沒有聲音的,但人剛入水時,冰涼水流沖擊耳膜,還是會有瞬間的眩暈和窒息。蔡麟在哪里?野外陌生水域是非常危險的,更何況是荒野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蔡麟受傷入水、大量失血,這個時候可能已經失去了意識,如果不在兩三分鐘內迅速找到他,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步重華一個猛子扎進深水,雙手在能見度極低的水流中四處摸索,突然感覺到身側水流逆行往下,立刻伸手去抓,果然碰到滑溜溜好似水草一樣的東西,登時反應過來——是頭發(fā)!幸虧步重華上大學時入選過游泳隊,剛畢業(yè)還在水上派出所工作過幾年,多少年來的游泳底子在此刻發(fā)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一把緊緊抓住那頭發(fā),也顧不上會不會把蔡麟薅禿了,拽著硬是往上提了幾分,然后雙手從背后抱住他就往河面上蹬。嘩啦!河面水花四濺,步重華托著人事不省的蔡麟冒出水面,咬牙把他推上岸一看,月光下只見蔡麟脖頸下被豎割了一刀,雖然避開了喉管,但鮮血汩汩而出,轉眼洇濕了一片土地。“cao,”步重華咬牙低聲罵了句,迅速脫下自己的上衣用力堵住出血口,發(fā)狠拍打蔡麟蒼白的臉:“醒醒!蔡麟!醒醒別睡!”“……咳咳咳……哇!”蔡麟身體一個觸電般蹬直,緊接著幾番痙攣,哇地吐出了滿口血水。步重華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只見他開始急促倒氣,雙手雙腳劇烈抽搐,顫抖著抓住步重華的手臂,看樣子是一個勁張嘴想要說什么。“堅持住,你能活下去!”步重華用力摁著出血口,在他耳邊低吼:“想想你爹媽!再堅持一下!”爹媽。仿佛一劑強心針被硬生生推進體內,蔡麟渙散絕望的眼神有瞬間凝固——然后視線越過步重華,映出了他身后河岸邊,那道在黑夜中緩緩站起的身影。“……跑……”蔡麟灰敗的嘴唇開闔幾下,終于耗盡全身力氣,擠出撕裂般的聲音:“快……隊長……快跑!”步重華一回頭,只覺寒風當頭襲來,刀鋒已近在面門!如果他這時候躲的話,那一刀足以把蔡麟當場穿在地上。千鈞一發(fā)之際根本不容人思考,步重華伸手一擋,刀刃唰過手臂肌rou帶出一潑血光;刺痛中步重華后仰抬腿、發(fā)力猛蹬,當胸一腳把向淼踹出了兩三丈!撲通!向淼倒地重響,一頭撞上樹根,匕首脫手而出。他咳著血來不及擦,步重華已飛身而至,一把拎起前襟把他推到樹邊,鐵鑄似的拳頭重重砸上腹部,嘭!嘭!嘭!!每一記上百公斤級的鐵拳搗下去,步重華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刀傷就迸出一股血,與他全身冰涼河水混在一起,隨著動作一潑一潑灑上地面。向淼在這疾風暴雨般的暴打中根本無法還手,內臟急劇擠壓,胸骨喀嚓一聲,口鼻同時噴出幾股熱血來!“我艸!”向淼蹦出兩個字,不愧是訓練有素的專業(yè)殺手,肌rou爆發(fā)力完全不輸給步重華,咬牙反抱住他就死命往前推,蹬蹬幾步一頭猛撞上樹,碗口粗的樹干被硬生生撞得一倒!樹枝樹葉當頭簌簌而下,兩人同時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你殺過多少人?”步重華滿頭滿臉是血,單膝把向淼頂在地上,一手拎他衣領一手拽他頭發(fā),迫使他抬頭與自己對視:“高寶康是因為你要奪人骨頭盔,陳元量是因為你要殺他滅口,那年小萍呢?!她做錯了什么?!”“她不該在那個時間,跟那個小男孩,出現在那個地點。”向淼狼狽程度跟步重差不多,粗喘著笑出尖利的牙齒:“她要怪也只能怪陳元量,姓陳的太貪……他太貪?!?/br>為了賺差價搞死三條人命的掮客三七竟然說陳元量貪,個中諷刺意味,簡直難以言喻。“陳元量早就懷疑我在接觸姓郜的小丫頭,人骨頭盔一失蹤,他就會猜到是我干的——當年他帶我入倒賣文物這一行,我?guī)讉€家在哪兒他都知道,絕對會找道上的人一直追下去。我們做掮客這一行的,中飽私囊兩頭騙可以,但鬧大了不行,我不想冒這個險?!?/br>向淼說著冷笑一聲,毫不掩飾鄙?。骸八晕冶仨毾雮€法子讓他們不敢追查,全能神教就是他們最大的把柄。你知道去年山東招遠麥當勞那案子以后他們有多怕被警察查到嗎?他們怕死了。真的怕死了。我故意留下那小男孩去報案,只要這案子一出來,就算陳元量還不甘心想追查,刁建發(fā)他們都得死死地攔著他?!?/br>就因為這個,因為一幫無恥的邪教組織者和一個貪得無厭的掮客,無辜的年小萍被刺死在暴雨荒原上,至死懷里還揣著她起早貪黑打工剛拿到的、寄托著無限希望無限愿景的四十塊錢。向淼話音剛落,從未有過的憤怒從步重華心頭躥起,發(fā)狠一記重拳打得他偏臉噴出滿嘴血:“你這畜生,你——”向淼作為專業(yè)殺手卻也不是吃素的,啪一聲接住步重華的拳頭,含著血咬牙道:“你知道個屁,先擔心你自己吧!”說著閃電般扭頭一肘狠撞在步重華手臂刀傷上,血rou擠壓發(fā)出碾響,頃刻間把他反掀在地!“有人等著要你的命呢,嗯?”他在步重華耳邊獰笑問:“知道嗎?!”步重華喘息問:“誰?”他們兩人彼此死死相抵,不遠處河面反光映出向淼半邊臉,神情陰森詭譎:“你的那個畫師……”步重華瞳孔霎時擴張,這時向淼突然松手,右手探進懷里拔出一物——其實在那種混亂情景下是根本看不清的,然而那一刻步重華似有所感,十多年來一線刑偵的搏殺經驗令他在那瞬間竭力偏過頭。這個動作救了他的命,下一秒子彈出膛,貼面而過,槍響直接在耳邊炸開!那是把土制手槍!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