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4
撞,可能是神經(jīng)有問題。” 再比方說,劉大姐的語重心長,“撞倒了人,扶還是不扶,這得問良心。作為一個有良知的人,怎么能不扶呢,是吧?” 這都什么跟什么! 其他的人倒是沒說啥,可是看他的眼神總是帶著些探尋。 沈睿覺得,自己一定錯過了什么。 直到會議結(jié)束,主任把他單獨叫過來,一臉凝重,“去東北那次吧,你眼鏡碎了,配的鏡片也不合適,走路直摔跟頭,是我同意你直接回京的。” 沈睿一頭霧水,這事都過去一年了,現(xiàn)在提這個干啥? 主任嘆了口氣,“不是我不幫你,咱倆是一起去春豐市的,我也被你連累了,現(xiàn)在一起被查。小沈吶,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沈睿還是不明就里,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趕緊想辦法吧,這事兒不解決,你的學(xué)也不用上了?!?/br> 沈睿就是再懵圈,此時也嗅出不對來,“主任,啥事兒這么嚴(yán)重?” “你還不知道嗎?宣傳欄上貼著呢,你沒看見?每個領(lǐng)導(dǎo)辦公室門縫里也都塞了一份,大概是生怕領(lǐng)導(dǎo)們不知道。” 沈睿暗道不好,撒腿直奔宣傳欄,果然,版面正中貼著幾頁紙,有幾個人正圍在那里指指點點。 沈睿跑到近前定睛一看,上面是份舉報材料,羅列了他去東北的“無狀行徑”:第一,沈睿明明對書法繪畫一竅不通,卻偏要占用書畫愛好者的名額去參加研討會,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把人家獲獎的小畫家騙走了,藝術(shù)館領(lǐng)導(dǎo)想在聚餐的時候表揚小畫家,結(jié)果連人都沒看著;其次,沈睿仗著人多,強行敲開已經(jīng)關(guān)店的驗光配鏡,讓值班的老師傅在非工作時間給他配眼鏡;再次,沈睿利用工作之便,跟葡萄酒廠硬要了兩箱酒;最后,因為走路撞墻,撞倒兩位老人不扶…… 臥槽臥槽!誰特么這么缺德! 沈睿氣炸了,一把將宣傳欄上的紙撕下來。他特想罵人,老子工作沒好好干么?這些旁枝末節(jié)拿出來是惡心人的么?還有上面第三條,老子要是想拿好處,張一次嘴就跟人家要兩箱酒?太特么看不起人了! 還有,這材料是手寫的,小學(xué)生字體,是怕被認(rèn)出筆跡怎么滴?每個領(lǐng)導(dǎo)辦公室塞一份,這得抄多少遍?你們爪子不累嗎? 魂淡,有本事先給我一份?。?/br> 此時沈睿雖生氣,但他覺得沒啥大問題。直到被問話時,才知道事情嚴(yán)重了。 “你占用別人名額去參加研討會,這是事實吧?” 沈睿一臉無所謂,“書畫界的研討會不就那么回事嗎?都是老師寫寫畫畫的,參加不參加的沒什么區(qū)別。” “這是文化交流!你個外行懂什么!” 沈睿不服,“我親身體會了,光去開會沒有用,如果回家不練,一樣寫不好畫不好。” “沒用你還占人名額?看來你覺悟不夠啊,就你這樣的,大學(xué)的政審怎么過的?” 沈睿有點兒懵,剛要辯幾句,就聽對方又問:“你把獲獎小畫家騙走干啥?聽說那是個漂亮小姑娘,你必須老實交代!我跟你說,當(dāng)時人家要是報警,你都能整個流氓罪!” 沈睿氣死了,硬著頭皮解釋:“那小畫家是我小嫂子,我哥沈晏清你知道吧?在東北訂婚了,就在春豐市。我去看看哥哥嫂子,就找她坐著說了會兒話?!?/br> “那這件放一邊,強迫老師傅給你配眼鏡,有這事兒吧?” “我當(dāng)時實在看不見,就敲開一個驗光配鏡。” “你們有好幾個人,確定是好好敲門?” 沈睿聲音弱了下來,“敲門聲稍微有點兒大?!?/br> “走路撞墻沒錯吧?” “沒配好眼鏡之前是有點看不清路。” “撞了人也是真的吧?人家那么大歲數(shù),你怎么不扶一下?怎么連句對不起也不會說?” “……”沈睿冤枉,都一年了,他也記不清倒底撞沒撞。關(guān)鍵是,那時候眼睛啥都看不清,怎么知道撞的是誰?怎么知道對方多大歲數(shù)! “還有最后一條,跟人家葡萄酒廠要了兩箱酒,對不對?” “這個真沒有,我那幾個兄弟可以作證。” “你兄弟肯定向著你說話啊。” “你們可以去葡萄酒廠調(diào)查!” “呵,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你們這種人,兩箱葡萄酒的小便宜也占,還死不承認(rèn),給我們增加多少工作量!” …… 最后一條,沈睿是堅決不能認(rèn)的。他心里清楚,幾件事真真假假地混淆著,說不清還惡心人,全部查清又得一段時間,等一切真相大白,大學(xué)也不用去念了。 此時的沈睿當(dāng)然不覺得自己有問題,于是心里抱怨:真特么倒霉,本覺得是小事一樁,可傳出去就被放大,成了仗勢欺人。春豐市那塊地方有毒!眼鏡被轟碎的時候差點尿了不說,余波還持續(xù)到一年后。 他正惱恨著,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哎呦我去差點兒忘了,這種使壞的風(fēng)格太像某個人了。 沈睿馬上四處去問,用了半天時間終于拿到電話號碼。 他立刻撥號,響了幾聲后,話筒里傳來東北大姨的聲音:“喂,哪位?。空艺l呀?” “是大旺村吧?” “對對對,這里是霽省春豐市豐盛縣永安公社大旺村,你有啥事兒啊老弟?” “我找沈晏清?!?/br> “你哪個單位的?找沈晏清嘎哈呀?” “我二輕局的,找他有急事兒!” “那你叫啥名兒呀?” 沈睿氣得快抽抽了,“大姨,你問號怎么這么多呢?你給傳個話不就得了?” 大姨不依不饒:“小老弟,我?guī)湍阏宜米吆脦装倜啄?,你不說明白兒滴,我怎么跟沈知青嘮?趕緊滴,憋耽誤時間!” 沈睿憋屈,只好吼了一聲:“我是他弟弟!” “誒呀,那我還真不能管你叫老弟了。大侄子,你這嗓門也太大了,真沒禮貌!我得跟沈知青說一聲,讓他好好教育你?!?/br> 聽動靜,大姨應(yīng)該是把電話放下了,然后是拉開門的聲音,還有姑娘的說話聲,“主任,我去叫他吧?” “不用,我去就行,上回春妮都跟我說了,我正好給他們小兩口再送點計生用品。你不是還得廣播嗎,別耽誤你正事?!?/br> 沈睿沒辦法,只好在話筒邊等著,就聽電話那頭一陣雜亂的電流聲,然后響起一首歌——。 “社員同志們,社員同志們,下面播送一條喜訊:咱們村的狍子隊伍不斷壯大,大隊長正在籌備第二個養(yǎng)殖場……” 沈睿開始焦慮,電話離沈晏清倒底多遠(yuǎn)?我特么被迫聽了首歌,還聽了好幾個大旺新聞。 門被推開,人終于來了,話筒被拿起來,耳畔傳來熟悉又痛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