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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叫唐曜,咱們家以后把日子過得暖融融的,好不?” “行行行,姐說啥就是啥!從今天起,我就是春豐市豐盛縣大旺村唐曜!跟大隊長就差一個字兒!” 哈哈哈,三人笑倒在炕上,肚子都笑疼了。 鬧夠了,虎子和三花很快睡熟,唐昭拿著弟弟揣回來的火柴陷入沉思。這盒火柴是大隊長給的,沒有畫圖案,正面只有“詠梅”兩個大字,翻過來,背面印著“春豐火柴廠”。 她扭頭望向背后,貼墻的報紙上有偉人的詞——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3、來呀,擦火花 唐昭決定明天進城,至于具體做什么,她心里早已有了計較,只是有些細節(jié)搞不清楚,也不知道該找誰問。 找大隊長?算了,這個時候應該正在家揍閨女呢! 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知青點兒碰碰運氣,畢竟知青都多上了幾年學,應該比村里的人有見識。 她悄悄推門出去,外面黑漆麻烏的,社員累了一天都睡了。田埂上間或傳來幾聲蛙叫,村里的狗你“嗷”兩聲,我“嗷”一聲,隔空吵著架。 知青點一片安靜,只有小倉庫透出光來。唐昭朝光源望去,只見半扇窗子開著,燈火微微跳動,映出青年好看的側(cè)臉。 呦,我家太子爺看書呢。 沈晏清正在挑燈夜讀,聽見院里有動靜,循聲望去,姑娘踏著月色而來,手里還拎著根棍子。 大約是月夜太過靜謐,她目光柔柔的,并不似白天那般銳利。 “怎么開著窗?你不怕有蚊子???”她隔著窗問他,眼睛晶晶亮。 “點著蚊香呢?!彼麘B(tài)度溫和,問道:“有事情?” “嗯?!彼c點頭,托著兩個火柴盒舉到他眼前:“我想問問這上面的印花?!?/br> “這是火花,每個廠的都不一樣,有人喜歡搜集這個?!?/br> “哦,那這東西是怎么印上去的?我知道古時候有套色木刻,若這種也是刻出來的,就有些麻煩。” “現(xiàn)在的印刷廠,設備和工藝都更先進?!鄙蜿糖迥托慕o她解釋:“具體如何cao作我不是太清楚,不過這上面的迎春花應該有原畫,火柴廠選了圖交給印刷廠,他們自然有辦法轉(zhuǎn)印?!?/br> 怕她不懂,他又從書頁里拿出張厚紙片:“你看,這上面是京市,原本是攝影師拍的照片,印刷后就成了很多明信片。照片、畫作、書法,這些都是可以印的?!?/br> 唐昭接過明信片,呆呆看了半晌,喃喃道:“這宮里我去過的?!?/br> 他呼吸一滯,說話的語氣卻毫無波動:“嗯,不管是誰,到京市都會去故宮看看。” 唐昭抬頭望著他,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緒,他真的不是太子殿下么? “迎春花能印在盒上,說明世人仍愛丹青,只是不知市價幾何?” “十年前,知名書畫家的寫意畫作大概是一百左右一幅。如今,也該差不多的?!?/br> 她想了想,又道:“我的名字是唐昭,不是招手的招,是昭昭日月的昭?!?/br> 他點點頭:“唐昭,我記下了?!?/br> 聽到自己名字也沒反應?唐昭不甘心,追問:“人都是有字的,你有字嗎?” 他笑笑:“沒有,我沒有字。” “裕之,你覺得怎么樣?沈晏清,字裕之,愿天下海清河晏,愿萬民衣物豐裕,你說這個字好不好?” 他似乎有些恍然,半晌后輕輕點頭:“很好,謝謝你?!?/br> 唐昭有些泄氣:“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行吧,我先回去了?!?/br> “月黑風高的,就這么回去?” “對啊,我就這么來的,要不你送我?” 沈晏清無奈地搖搖頭,從軍用書包里拿出手電筒遞出窗外:“田埂上黑,你拿著?!?/br> 唐昭可不跟他客氣,說了聲謝拿上手電就走,沒走幾步腳步頓?。骸皩α?,你晚上睡覺不挨著李東來吧?” “我跟他不住一個屋?!?/br> “那就行,你以后都離他遠點兒,他那被褥,指不定蹦出什么呢?!?/br> 知道印刷廠可以印制畫稿,唐昭心里便有底了。第二天她早早爬起來,從枕頭里翻出個舊手帕,里面是一小堆鋼镚,數(shù)了數(shù),一共四毛錢——這是他們姐弟的全部家當。 她跟三花說了一聲,揣了半個地瓜,跑去大隊部開了介紹信,又坐上村里去縣城運貨的馬車。 車板子上十幾個麻袋整齊地碼在中間,鄉(xiāng)親們挨挨擠擠坐在兩邊,鄉(xiāng)下的路坑坑洼洼,顛得渾身都疼,有風吹過時,還會從前邊傳來馬糞味兒。 唐昭沒吃過這苦,真有些受不住。她想起小時候外祖講過的戍邊故事,大將軍也會跟士兵們一樣經(jīng)受風吹日曬,戰(zhàn)事吃緊時也曾三餐不繼,甚至吃過愛馬,啃過草皮。 不俗的身世給了她眼界,她知道如何享受,也學會堅忍和審時度勢。眼下這些,她都可以忍。 不過,這臉可不能再曬了! 在全車人的目光下,唐昭抖出個帶補丁的包袱皮,慢悠悠遮在頭上擋陽光。車上的嬸子們笑得不行,都拿她打趣:“大花也太金貴了,連太陽都曬不得了?!?/br> 唐昭笑瞇瞇回應:“嬸子的臉白,不怕太陽曬,我黑得掉地上都找不著,不敢再黑了?!?/br> 眾人大笑,又有人說:“大花以前不愛吱聲,現(xiàn)在挺好,挺會嘮嗑的?!?/br> 唐昭笑道:“我不光會嘮嗑,我還會作詩呢?!?/br> 哈哈哈,大伙笑得更響,馬車上幾個熊孩子又開始背:“你從砬子上滾下來……” 啪,鞭子甩得脆生生響,就這么一路笑著到了縣城。 縣里有通往春豐市區(qū)的大客車,唐昭一看見這大家伙就興奮得不行,鐵皮的??!會跑啊!比木牛流馬還厲害!連唐大花都沒坐過! 她交了五分錢上車,就坐在司機后頭,盯著人家?guī)煾悼戳艘宦?。太神奇了,中間那個大圈圈轉(zhuǎn)吧轉(zhuǎn)吧就開走了,后面揚起老大的土,比狩獵時馬匹揚得塵土還要高! 她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有很多新鮮未知的東西,在這些事物面前,相府閨秀也不過是個土包子。 汽車跑了兩個小時才到春豐市,唐昭吃了從家?guī)У牡毓?,問清楚去火柴廠的路。這回可沒有交通工具了,就這么一路走一路打聽,還真讓她找到了春豐市火柴廠。 “干啥的?!”看門大爺嗓門不小。 唐昭笑瞇瞇回答:“我找你們管事的?!?/br> “你誰?。俊?/br> “我來討論一下咱們廠的火花,我有辦法讓詠梅牌火柴賣過鄰省迎春花?!?/br> 大爺打量著眼前的姑娘,顯然不信。說來也巧,剛好有個年輕人推著自行車從外面走進來:“呦,大爺,您嘮嗑呢?” “對,抓住個來擦火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