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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黑色油性筆,這才準(zhǔn)備下樓去酒店。離開商場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聞煜以為他沒什么事了。然而當(dāng)他們上了酒店的電梯,走到大門緊閉的包廂門口時,傅予寒忽然吸了口氣,回過頭,聲線發(fā)顫:“我看上去還正常么?”“……”聞煜看了他一眼,輕聲說,“你別發(fā)抖就還是正常的?!?/br>“行?!备涤韬c(diǎn)點(diǎn)頭,一把拉開包廂門。第40章門剛打開,里面的人同時轉(zhuǎn)頭。褚磊看見傅予寒的造型,喝著水差點(diǎn)嗆到,“咳、咳咳……cao,傅哥你今天怎么回事???楊帆過生日他打扮就算了,你也打扮得這么好看,給不給我們幾個剛補(bǔ)課過來的臭dio絲活路?”傅予寒腳步一頓。褚磊他們幾個沒穿校服,但整個人灰頭土臉的,一看就是剛剛被題海蹂躪過。“你來吃飯還買新衣服!”他指著傅予寒手上那個帶品牌LOGO的購物袋控訴,“還搞了濕發(fā)!”雖說一早就知道褚磊是個諧星,但這一秒傅予寒還是再次肯定了這個結(jié)論。幾分鐘前還陰雨連綿的心情因?yàn)轳依谶@句插科打諢而驟然變得啼笑皆非起來。他無語地揪了把額頭上耷拉著的劉海:“這是濕發(fā)?這是濕掉的頭發(fā)好嗎?”楊帆盯著他看:“你淋雨了?。俊?/br>“啊,嗯?!备涤韬瓜马?,舔了下嘴唇,這才把視線瞥過去,“雨太大了……意外?!?/br>楊帆旁邊坐著個清瘦的姑娘,天庭飽滿,下巴尖尖,梳著簡單的馬尾,一綹額發(fā)落在臉頰,顯出幾分柔弱。不是那種很有攻擊性的長相,但很好看。她邊上還坐著兩個年輕女生,一般他們幾個人聚會不會喊女生——主要是沒有關(guān)系好的女生可以喊——這兩個大概是“嫂子”帶來的閨蜜。楊帆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傅予寒不太敢多看,錯開了視線。好在還有什么都不知情的褚磊給他解圍——“淋濕了直接買一套,少爺還是當(dāng)年的少爺?!瘪依趪K嘖稱奇,“不過這衣服穿起來真好看啊……看見沒,傅哥,你一打扮,姑娘們都開始看你了,完全不搭理我們幾個。”兩個女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聲說:“褚磊你說什么呢?!?/br>傅予寒還沒開口,聞煜從他后面走了上來,往褚磊額頭上扣了個毛栗:“你傅哥不用打扮回頭率也能秒殺你,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單身到今年?”“……”褚磊嘴角的笑一秒變成了天崩地裂,“……夭壽了,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一個多月沒見,我竟然看見煜哥幫傅哥說話,我是在做夢嗎?”一眾人跟著傻了:“你不是一個人沒睡醒?!?/br>褚磊:“老鐵們,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br>聞煜拉開兩張沒人坐的椅子,自己在其中一張坐下,看著褚磊說:“還不明白?現(xiàn)在的我可是三中人?!?/br>一群一中學(xué)子紛紛譴責(zé)起他這種拔那啥無情的行為。傅予寒在聞煜拉開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把購物袋掛到了椅背上。手指有點(diǎn)抖,他不露聲色地捏了捏自己,深吸口氣,轉(zhuǎn)過身,嘴角盡可能地勾上去一點(diǎn),把包裝好的禮物遞過去:“給,生日快樂?!?/br>“啵啵?!睏罘裢R粯訕O其rou麻地拋給他一個飛吻,興致勃勃地去拆禮物盒,“就你還每年記得給我準(zhǔn)備禮物,這群禽獸只會在被我催促以后才肯施舍我一個紅包?!?/br>皮球:“給你紅包還不好!”麻桿:“就是,不服退錢!”“退個屁??!”楊帆說。包得一絲不茍的包裝紙很快被他撕下,露出里面精致的盒子。楊帆一把打開了盒蓋——聞煜偏過頭,在一堆襯托用的塑料彩帶中間看見了一個手工制作的滴膠手機(jī)殼。滴膠里面融進(jìn)了一幅手繪風(fēng)格的彩色人物畫,是楊帆單手托腮,撐在課桌上打盹的模樣,手機(jī)殼上還裝飾了一些仿鉆風(fēng)格的小亮片,數(shù)量不多,但整個手機(jī)殼卻因此看起來亮晶晶的。聞煜認(rèn)得這幅畫,跟教室后面板報上的大圖很像很像。原來那個趴著睡覺的小人,也是他想著楊帆畫的。“哇,”楊帆叫了一聲,“這也太好看了吧?”他立刻把自己的手機(jī)摸出來,拆掉原來的殼套上新殼。傅予寒舔了下嘴唇,視線下垂,試著開了個玩笑:“你要早說給我們找了個嫂子,我應(yīng)該給你做一對情侶殼。”“那我可以先預(yù)訂一對明年發(fā)貨的情侶手機(jī)殼嗎?”“可以。”傅予寒點(diǎn)點(diǎn)頭,找出剛買的紙筆,“現(xiàn)在可以先送你幅畫。”“別急??!”楊帆說,“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br>“你介紹你的。”傅予寒垂著眼,“不耽誤我畫畫。”這是之前在電話里就說好要給他畫的,他像個沒事人似的畫了起來。許久沒見,桌上所有人都很高興,壽星公的成年禮上,宣布自己人生第一次找到了女朋友,受到了一群好友雙倍的調(diào)侃。傅予寒唇角帶著一點(diǎn)笑,好像在一邊聽楊帆給大家介紹一邊畫著畫。但中途聞煜瞥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傅予寒并不很專心。他那點(diǎn)微不可見的笑容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面具一般掛在臉上。聞煜慣常假笑,在這方面經(jīng)驗(yàn)豐富,傅予寒騙得了別人,騙不了他。他的畫也不是往日的風(fēng)格——美術(shù)生的速寫講究一個迅速、傳神,人物臉部風(fēng)格偏寫實(shí),并不符合一般向的審美,所以與其說傅予寒這會兒在畫速寫,倒不如說他在畫漫畫。他盡可能美型的畫下了楊帆和他的女朋友趙彤依偎在一起的樣子,最后把畫遞了過去:“給,祝你們……百年好合?!?/br>“什么百年好合呀。”趙彤紅著臉嗔道,聲音柔柔弱弱。“哈哈哈哈好的好的,”楊帆大笑著接過那張畫說,“晚上回去我要裱起來!”“畫得真好。”趙彤看了一眼畫,沖傅予寒笑笑,“謝謝你呀。”楊帆:“你這么客氣干嘛?我早就跟你說了,小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跟他不講究這些虛禮……啊啊啊,別掐我,疼!”“朋友也要道謝的?。 壁w彤瞪著他,小聲呵斥。傅予寒放在桌下的左手猛地攥緊成拳。聞煜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視線下落。“干嘛?”傅予寒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你鞋帶松了?!甭勳险f。“……哦?!备涤韬碎_椅子,彎腰鉆到了桌子底下。他應(yīng)該謝謝聞煜的敏銳,因?yàn)樗男瑤б稽c(diǎn)事都沒有。只不過再不找個機(jī)會調(diào)整下表情,他怕自己的眼眶就要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