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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笑著跑開了,不給傅予寒再次拒絕的機會。傅予寒無語地嘆了口氣,仰頭把瓶子里的水全喝了,又開了第二瓶。跳高結(jié)束時,cao場上已經(jīng)有不少項目開始檢錄,一下少了一大半人。聞煜和傅予寒之間雖說隔了三個空位,但周圍并沒有其他人在。聞煜偏過頭,打量的目光忽然落到他額角的汗珠上。和清晨慢跑時比,這些汗顯然有些多了。“誒,老傅?!甭勳辖辛怂宦暎澳銢]受傷吧?”第19章傅予寒的動作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將咽未咽的礦泉水在喉頭滾動,下一秒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他偏過頭,拉長的脖頸上因為咳嗽若隱若現(xiàn)地浮現(xiàn)青筋。聞煜:“……”聞煜:“這個問題這么難回答嗎?”“不是……咳咳……”傅予寒回過頭,“‘老傅’是個什么鬼稱呼?”聞煜微怔,垂眸,抿唇輕笑:“想到就喊了。干嘛,不能喊?”“……也不是?!备涤韬挚人粤藥茁暎粑鼭u漸平息。他咳得厲害,脖頸上浮現(xiàn)一層紅色,眼角看著也有些紅。聞煜嘴角習(xí)慣性的笑容忽然淡了下去,輕聲說:“你還沒回答呢——是不是受傷了?”傅予寒皺了下眉:“沒?!?/br>他說完這句,忽地聽見聞煜口吻非常嫌棄地“嘖”了一聲,緊接著,身邊陽光一暗。傅予寒抬起頭,發(fā)現(xiàn)對方居然走了過來。“干嘛?”一束陽光從聞煜臉側(cè)落下來,傅予寒本能地瞇起眼。逆光下,他不太能看清聞煜的表情,不過互懟了兩年,傅予寒下意識感覺這會兒聞煜心情不太好。“臥槽,聞煜!”這時,站在看臺下方的體委正好轉(zhuǎn)過頭,驚恐地叫了起來,“坐下!看臺上不能站起來!會扣分的!”他嗓門奇大,周圍的人都跟著看了過來。傅予寒偏過頭,冷淡地瞥了體委一眼。那目光里帶著慣性的冷淡,往日對傅予寒本能的“怵”像一盆涼水澆醒了他,體委這時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兩位大哥的姿勢不太對。傅予寒坐著,仰著頭;聞煜站著,彎下腰。體委心里突然有了某種不太好的猜測。以及這時,站著的聞煜突然向傅予寒伸出了手——“臥槽,兩位大哥冷靜!在看臺打架的話我們班今天的評優(yōu)資格就沒了啊?。?!”他尖叫出聲。說到評優(yōu),心里憋著一口氣想要超過二班的六班學(xué)子們一個個揪起了心,一開始沒往后看的人也跟著回過頭。體委一蹦三尺高,往看臺上跳,企圖阻止一場即將發(fā)生的肢體碰撞。而后,他就看見聞煜的手在傅予寒腰上摸了一把。體委的腳步釘在半路上:“?”傅予寒整張臉異樣地抽動了一下,身體本能瑟縮。聞煜沖他溫和地笑笑:“沒受傷?”“……”傅予寒掐了把手心,好不容易讓自己緩過勁,“你拆人臺的惡趣味什么時候能改一改???”“今年應(yīng)該是不行了?!?/br>聞煜從傅予寒腋下伸過手,把人往上拔。動作扯到腰,傅予寒皺了下眉,單手架住他:“干嘛?殺人???”“去醫(yī)務(wù)室?!甭勳狭硪恢皇忠粍e一扭,竟然輕巧地卸掉了傅予寒使的勁,把人從座位上拉了起來。體委這才回過神,匆匆跑到看臺上方:“你倆干嘛呢?”“傅予寒拉傷了,”聞煜說,“我?guī)メt(yī)務(wù)室?!?/br>“哦哦……???傅哥什么時候傷的啊,跳高?臥槽要緊么,后面的比賽還行不行?要不你休息吧?我找別的人替你?”“我沒事?!备涤韬櫫讼旅?,掙扎了一下,沒掙開。聞煜先前卸他力道的動作很有技巧,握力也不小,完全不像是從沒跟人動過手的樣子。說實話,傅予寒有些意外,在今天之前,他完全沒想過,他跟聞煜動手可能會輸。但一上手就知道,聞煜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樣“柔弱”。很難說這一秒傅予寒心里是個什么感覺,少年人的自尊心以及那股不服輸?shù)膭啪拖褚桌蘩锍渑娴臍馀?,來回沖撞著他的胸膛。下手便忍不住多加了力道——即使平時傅予寒根本不會對同班同學(xué)下那么狠的手——他一點一點掰開聞煜的手指,聲音壓在嗓子里:“我腰傷了,腿又沒瘸,架著我干什么?!?/br>“不拉著你,你能乖乖去醫(yī)務(wù)室?”聞煜看了眼自己被掐紅了一片的手背,笑了,“恩將仇報……小白眼狼?!?/br>“……”傅予寒偏頭,低聲罵了一句。聲音很小,聞煜沒聽清內(nèi)容,沒追問。站都站起來了,要想不被扣分只能往下走,傅予寒傷了腰,又要保持一貫的pose,下樓時動作不免有些慢。他這才發(fā)現(xiàn),扭頭向上看著他的同班同學(xué)表情都有些古怪,好像吃壞了什么似的。總體上,他并不喜歡多管閑事,因此即便疑惑,也什么都沒說,自顧自地向下走。醫(yī)務(wù)室在看臺下方靠西的位置,離他們早上換衣服的角落很近,傅予寒向前走了一段,從周圍的嘈雜和喧鬧聲中聽見了不一樣的腳步聲,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聞煜跟在自己身后。他一愣:“你跟著下來做什么?”“看看情況?!?/br>“有什么好看的?”“你一會兒不是還有接力?”聞煜盯著他,“腰傷了能跑么?!?/br>腰是個承上啟下的部位,平時不覺得,等傷了就會發(fā)現(xiàn),無論做什么動作都要扯到它。傅予寒再能忍也不可能在腰傷的情況下不影響速度地跑完一百米。說起這事,傅予寒也有點煩。六班跑步快的人不多,所以即便傅予寒自認(rèn)徑賽成績不算優(yōu)秀,在六班仍屬于第一梯隊。那天體委問他報不報名的時候他是習(xí)慣性拒絕,沒想到真給自己立了一個fg。他難得有些嫌棄自己這張破嘴。“真跑不了就換李威?!?/br>“能行么,”聞煜問,“我是說……能比得過那個什么二班么?”“爆種可能可以?!备涤韬读讼麓浇牵拔覀儼嘟恿﹃嚾萑隂]變過,因為除了體委,其他人跑步都一般般。”聞煜唔了一聲,“先陪你去醫(yī)務(wù)室吧?!?/br>這人很有些自說自話。傅予寒從看臺上走下來,原本隱約生疼的傷處開始突突直跳,他額角滲出一層薄汗,實在沒多余的精力跟聞煜懟,也就讓他跟著了。兩人沉默地沿著塑膠跑道的邊緣走,比賽在進(jìn)行,觀眾在歡呼,沒人注意到看臺下方有兩個校內(nèi)風(fēng)云人物正好路過。傅予寒沒回頭,他知道聞煜在后面跟著。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