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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邦邦地撂下一句:“不必,我姑母未必想見郡王。”她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下:“她也不敢自稱王爺長輩?!?/br> 衛(wèi)諺聽她這般稱呼自己,心下終于覺著不好,輕輕道:“你惱什么?” 沈遲意抿了抿唇:“幾日前,我姑母托王爺給我送來一封書信,不知王爺是否還記得?” 衛(wèi)諺先是一愣,繼而露出恍然神色,屈指輕點眉心,神色毫無破綻:“你說這個啊,那幾日送信的官員忙昏了頭,不留神把你的書信弄丟了,他又怕我責罰,跟我胡謅說你姑母不曾送信過來,昨日才敢告知實情?!?/br> 他伸手要摩挲她細嫩的臉頰,是個撫慰模樣:“我讓他過來給阿稚賠個不是,罰他幾月薪俸如何?阿稚可別為他氣壞了身子?!彼f完就要把那官員叫來,讓他認下這個黑鍋。 這話說的,倘不是沈遲意心知事情原委,只怕真要信了他的鬼話,她見衛(wèi)諺都到這時候了,還敢欺瞞于她,簡直把她當傻子糊弄! 她氣的身子輕顫,她一把拍開衛(wèi)諺的手,指尖狠狠點上他的胸口:“郡王莫不是以為這世上就你一個精明人,別人都是傻子不成?你還想用這等把戲來糊弄我?!” 她怒極:“你偷瞧了我的書信,看見我姑母在信上說要把我接去她身邊住幾日,然后你就蓄意瞞下這封信,還騙我說姑母沒有寄信來,這些日子我說想去瞧瞧姑母,你也屢次阻攔,姑母想來蜀中,也被你使絆子攔了好幾回,要不是今日她巧合之下終于見到我,只怕我現在還被你蒙在鼓里!” 沈遲意說的半分不錯,衛(wèi)諺瞞下書信之后,確實做了些手腳,好讓姑侄倆暫時不得相見。 衛(wèi)諺默了片刻,有些別扭地扭過頭,輕哼了聲:“我是為你好?!?/br> 他有些不以為然:“你大哥沈澤曾經想刺殺于我,沈家其他人也未必靠得住,誰知道你這姑母是否可信?再說你那表兄就算殿試得中,也不過一個進士嗎,去荒僻之地任個縣令便是頂天了,焉能護得住你?他簡直癡心妄想!”其實就算沒有沈澤那事,除了沈遲意之外,現在其他沈家人他都信不過,也瞧不上。 他說著說著,自己倒生出幾分惱意,聲音沉了幾分:“他們還說要給你介紹幾個同年,什么狗東西,也配到你面前顯眼?!?/br> 這事兒也讓他生出幾分危機感來,畢竟沈遲意和他還沒有任何牽絆,他是個掌控欲頗強的人,不能把沈遲意握在掌心這件事,讓他隱隱有些焦慮不安。 他提到沈姑母和沈家其他人的時候,口吻中隱隱帶著冷意,沈遲意見他這幅不知悔改,甚至半點沒覺著自己做錯的德行,心口一陣一陣發(fā)堵,雙目徹底被怒火點燃了:“我信誰,要做什么,都該由我自己判斷才是,而不是你在背后動那些手腳,蓄意欺我騙我!我都有你了,表兄隨便給我介紹個什么人,我就得跟人跑了?!難道我和在你眼里,就是這般水性之人?” 她厲聲道:“你就算覺得不妥,也該直接和我說,憑什么用這等手段待我姑母?”哪怕兩人感情漸濃,衛(wèi)諺仍是對沈家充滿偏見,又打著為她好的旗號任意欺瞞,簡直半點不知尊重。 她氣惱之下說的話簡直振聾發(fā)聵,尤其是那句‘我都有你了‘,簡直在衛(wèi)諺心中擂了下,他張了張嘴:“我怎會如此看你…” 他遲疑了下:“我只是擔心你受人蒙蔽…”他似乎沒想到沈遲意會這般惱火,頓了半晌,費了平生最大的功夫,才終于放下身段說了句軟話:“你別氣了,這回是我不好,我以后不會再藏你書信就是?!?/br> 他又輕撇了下嘴:“我若真想讓你和你姑母不再相見,就不會單單只瞞下一封書信了,她這般又是想帶你離開,又是要把你另嫁他人,已然觸了我的逆鱗,若非她是你至親,我早不容她了?!?/br> 沈遲意很少心軟,就算當初和學長正在熱戀的時候,兩人出了問題,她也毫不猶豫地提了分手,但就在方才過來的路上,她甚至想過,假如衛(wèi)諺承認此事,也愿意誠懇認錯,她或許會考慮把這事兒翻篇…也許她對衛(wèi)諺,是有些不同的吧,正是因為不同,才會格外惱怒。 但他這般理所當然的姿態(tài)…沈遲意深吸了口氣,臉色已經冷沉下來,眸中一片失望:“若你和我易地而處,我權勢遠勝于你,我也像這般對你肆意欺瞞,想怎么擺弄就怎么擺弄你,你會是個什么心情?” 衛(wèi)諺一怔,還沒來得及回答,沈遲意已經轉身走了。 衛(wèi)諺抬步想追,衙署人來人往的,好些下屬齊齊探頭看了過來。 他面上一赤,冷冷掃了一眼過去,伸過來的腦袋又齊齊縮了回來,他還想再追,沈遲意已經上馬跑的不見影了。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意思再追上去,緊抿著唇角,氣哼哼地轉身回了衙署大堂。 …… 可惜衛(wèi)諺這勁注定較不了多久,還沒過兩日,周釗就匆匆跑過來,有些慌張地道:“郡王,二殿下出事了?!?/br> 衛(wèi)諺心下正煩,聞言冷冷皺眉:“衛(wèi)詢他怎么了?” 周釗語速飛快:“您還記得祁陽王嗎?”他不等衛(wèi)諺回答,快速道:“近來皇上那里好像有些異動,您知道,皇上和三皇子忌憚祁陽王這個長子嫡出已久,早就欲處之而后快,而祁陽王本該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心下焉能沒有他念?這回要么是皇上想對祁陽王下手,要么是祁陽王有什么謀劃?!?/br> 他深吸了口氣,飛速道:“二殿下得了消息,意欲多探聽些情報,便冒險親自帶人跟了上去,但不留神中了埋伏…”他看了衛(wèi)諺一眼:“受了重傷,現在人還在邊界一帶,暫時不能返回?!?/br> 衛(wèi)諺就是相信衛(wèi)詢的能耐,才敢把探聽情報的事兒交給他,沒想到他這回一時情急,竟莽撞了。 不過他就是再惱,也得把人撈回來,他當即起身,語調極快地下令:“帶上百余精銳,隨我去邊界一趟?!彼谅暤溃骸爸粠ЬJ過去,別帶太多人,免得打草驚蛇?!碑吘谷缃窬謩菥o張,衛(wèi)詢又是在邊界處中的埋伏,一個鬧不好就得大動干戈,打仗他是不怕的,不過他并不想做第一個出手的人,一個不慎就讓陸枕溪或者朝廷坐收了漁利,那就是為他人做衣裳了。 衛(wèi)諺處事比衛(wèi)詢老道許多,披星戴月地奔襲七日,終于趕到邊界,跑去了衛(wèi)詢藏身的一處農戶。 衛(wèi)詢臉色比衛(wèi)諺前一陣受傷的時候還差,身上更纏的跟粽子似的,他難得有些慚愧:“這回是我冒失,有負兄長所托?!?/br> 衛(wèi)諺愿意來撈人,但也不代表他心里沒有火氣,他面色冷凝,眉眼仿佛罩了一層寒霜:“蠢貨,你是什么時候得知的朝廷有異的消息?” 衛(wèi)詢輕咳了聲:“大約二十幾天前?!彼烈鞯溃骸笆俏沂韬隽耍@才中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