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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那數(shù)千將士因何而死,您又是因為誰才身受重傷,若非沈澤,您如今的勢力只怕要更上一層樓,如今有正大光明處置沈家的機會,您…” 他還想說話,卻在衛(wèi)諺漠然的注視下,自動消了音。 衛(wèi)諺神色陰翳,撩起衣袍起身:“天色不早,巡撫先回去吧。” 姜義張了張嘴,到底不敢再開口,臉色微白地退出了衙署。 他才走了沒多久,周釗就匆匆來尋衛(wèi)諺了:“世子。”他想了想:“沈姑娘想要見您?!?/br> 衛(wèi)諺幾乎能猜到沈遲意為什么想見她,他眼底掠過一片霾色,難得心緒復雜。 周釗也不敢催促,就在旁邊候著。作為衛(wèi)諺的身邊人,他其實挺能理解自家世子的心思的,世子一旦見了,必會對沈姑娘心軟,那樣又對不起戰(zhàn)死的將士,若是不見,他心下又憐惜沈姑娘。 周釗等了半晌,張了張嘴,就聽衛(wèi)諺淡聲道:“不見?!?/br> 周釗哦了聲,一只腳剛跨出大門,衛(wèi)諺又有些懊惱地補了句:“明日…不,后日見她?!?/br> 且晾她一日再說。 …… 沈遲意一直等到深夜才等來周釗的答復,衛(wèi)諺后日見她?可案子明日就要提審,后日能來得及嗎?衛(wèi)諺這是有意晾著她? 她勉強定了定神,衛(wèi)諺又是專門為她服務的,他什么時候見她是他的自由,但如今情勢所迫,難道她只能… 沈遲意正在困擾,后窗忽然發(fā)出一聲‘?!穆曇?,燭火搖曳閃爍了下,拇指大小的紙團落在她腳邊。 她撿起來瞧了眼,就見紙條上寫著‘明日卯初,西角門外’,字跡清雋,八成是陸枕溪所書。 事到如今,也沒有旁的法子,沈遲意重重按了按眉腳,嘆了口氣。 她明日一早,先讓沈若渝假扮她一時,自己換上丫鬟的打扮,買通了西角門的婆子等在角門外。 陸枕溪果然守時,卯初一過就到了這里,他將沈遲意的臉端詳了片刻:“你今日要提審你長兄他們,為了審訊方便,將他先提到別處暫行看押,我有權(quán)提前去聞訊半個時辰,你屆時假扮成我的護衛(wèi),跟我一道進去?!?/br> 沈遲意頷首:“多謝郡王?!?/br> 陸枕溪輕輕擺手:“不必謝我,我亦不希望姜義得逞,否則我也會有不輕的損失,幫你就等于幫我自己。”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的神色幽深。 他頓了下,難得笑了笑,眸中幽邃神色散去:“更何況你之前也救了我一命,我這亦是在報恩,你不必掛懷?!?/br> 他說完也不再啰嗦,讓下人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護衛(wèi)服,等她換好之后,又有一命女子走出來,細細幫她易容。 他之前給沈若渝易容的時候,沈遲意就知道他手下必然有專精易容的人才,她還納悶過陸枕溪一個王爺,手下養(yǎng)這些旁門左道做什么。不過今日自己試了才知道,這易容術(shù)果然精妙,若是不離近了看,她現(xiàn)在完全就是一個男子。 陸枕溪見她易容更衣完畢,也不再廢話,令人駕著馬車去了看押沈熠的地方,他手持腰牌,一路果然暢通無阻。 沈熠身為要犯,自然是有衙役單獨看押,陸枕溪神色冷清地對著那幾個負責看押的衙役吩咐道:“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詢問沈熠?!?/br> 幾個衙役面色猶豫,陸枕溪淡淡一眼掃過去,這幾人想著他堂堂郡王應當不會鬧出什么岔子,便互視了幾眼,齊齊退了出去。 陸枕溪走到幾步遠的地方,還對面有猶豫地沈遲意解釋道:“非我有意向偷聽你們兄妹說話,只是我不好離得太遠,免得遭人懷疑?!?/br> 沈遲意點了點頭,撲到牢門邊,壓低聲音對沈熠道:“大哥!” 最近已經(jīng)開春,沈熠的神色要比前一陣見他好上不少,只是仍然憔悴不已,他雙眸一直閉著,聽到沈遲意的聲音才張開眼,見親妹一身男子裝束:“阿稚?”他錯愕道:“你這次又是怎么進來的?” 沈遲意看了眼陸枕溪:“多虧了祁陽王,他念在往日的香火情分上,幫了咱們一把。” 沈熠知道自家和祁陽王有親戚關(guān)系,不過這種淡薄的關(guān)系顯然不足以讓陸枕溪為他們鋌而走險,送他meimei來看他這個重犯,他疑惑地看了眼不遠處站著的陸枕溪。 沈遲意沒有多說,壓低聲音,語調(diào)飛快地問:“哥你聽我說,如今蜀中的巡撫已經(jīng)換了人,現(xiàn)在的巡撫是和咱們家素有嫌隙的姜義,他今日還要負責提審你?!?/br> 沈熠聽到姜義的名字,臉色不由一變,恨聲道:“姜義老賊!”他擰眉道:“衛(wèi)諺對咱們家已是十分厭憎了,若姜義和他聯(lián)手,沈氏一族豈有翻身之日?” 沈遲意不知為何,不大想他把衛(wèi)諺和姜義放在一處比較,她岔開話題道:“先說近的,姜義昨日已經(jīng)問過我一遍了,幾次意圖算計我,被我僥幸避過,后來借病避開了,有些話哥你千萬不能回答,如果實在避不開的,記著含糊應答,絕不能把話說死?!?/br> 她飛速把姜義昨日的提問重復了一遍,又問道:“哥,他有心拿我作伐,之后審完你們,怕是還要審我,你有什么話要對我交代的嘛?有什么事是需要注意的?” 兩人互相交流才是重點,要是沈遲意只是為了告訴沈熠姜義負責審理此案,直接請陸枕溪帶一句話就是了,犯不著冒著風險和他一道進來。 沈熠神色逐漸凝重,重重頷首,跟她也叮囑了幾句,兄妹倆最后又核對了幾遍,確定萬無一失,不會掉入姜義的言語陷阱里,這才長出了口氣。 沈熠垂眸思量一瞬,肅容道:“若是你在外能找到周明,一定要想法誅殺此人,至少保證他不會被姜義找到。” 沈遲意蹙眉疑惑:“哥,上回時間緊迫,我沒來得及問你,周明到底怎么了?他不是頗得父親信重嗎?” 沈熠深吸了口氣:“周明是父親身邊的第一謀士,我原本也是十分信任他的,結(jié)果在案發(fā)之前我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吃里扒外,兩面三刀,和旁人有秘密往來,我雖不知道他真正效忠的主子是誰,但父親剛死,沈家才一出事,他立刻消影無蹤,這已經(jīng)能說明很多問題了!“他面色冷肅:“若是這么一個兩面三刀又掌握沈家許多秘事的人做了人證,對咱們必然極為不利,須得盡快想法除去?!?/br> 沈遲意倒吸了口氣,正色應下。 兄妹倆聲音壓的雖低,但陸枕溪還是能聽到一些,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也未有變化。 就在這時,牢獄大門突然傳來一聲動靜,幾個衙役叉手行禮:“姜巡撫。” 沈遲意沒想到姜義居然這時候來了,她和沈熠的臉色齊齊變了,不過這時候離開顯然來不及,還會和姜義撞上。 她正思量對策,就見陸枕溪沖她招了招手,示意她站到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