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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發(fā)來了通訊,正是被薛鳴擬態(tài)過的那位金發(fā)綠眼的軍官。“請立即停止一切行為,念在您為帝國建立過偉大功勛的份上,想必軍部一定會從輕處理?!?/br>得知是薛鳴后,那名軍官面上閃過一絲猶豫,他向副屬軍艦發(fā)出待命的指令,語氣也由警告轉為了勸說。元帥在封鎖區(qū)失聯(lián)生死未卜,想也知道薛鳴這時候偷軍艦是為了什么。總部下達的軍令他不得不遵從,但左越和薛鳴都是帝國的功臣,少校在面對他時心底情不自禁升起一股崇敬。薛鳴站在主控臺前,冷靜的目光落在對面的上校身上,后者心臟一緊,隔著全息屏幕都感受到了壓力。“今天是左越失聯(lián)的第三天,軍部開會開出結果了嗎?”薛鳴開口,言語間含著淡淡的嘲諷。少校一窒,一時竟說不上話。“還有三分二十八秒,拖延??!”小O提醒。薛鳴面上不顯,腦中飛快運轉,思索如何爭取時間。“那就對不住了。”那名上校打了個手勢,眼中閃過一絲可惜:“瞄準,發(fā)——”“等等!”薛鳴打斷他,呼吸微微急促。他說:“我知道一個關于帝國生死存亡的秘密?!?/br>年輕的少校不為所動:“您可以稍后與我的長官面談?!?/br>薛鳴的掌心攥了一把汗水,被他盡數擦在軍褲上,他抬手通過連接的信號通道發(fā)去一份整理好的文件,最末附上了當年被左父帶去荒星的將士名單。“這……怎么會……”那位少校瞳孔皺縮,他曾經也是左父最為忠實的追隨者,但這份文件里闡述的真相顛倒了他的所有印象,令他一時接受無能。死一般的寂靜蔓延在頻道內。“30秒,29秒,28秒……”小O開始倒計時。“庫勒爾上校,怎么回事?為什么不發(fā)射了?”沒有接到指令的其余軍蟲紛紛發(fā)來詢問。“10、9、8、7……”倒計時逼近,薛鳴抬手懸空在主控臺上,目光落在瞠目結舌的上校身上。“保護好我們的家園?!?/br>“……1、0?!钡褂嫊r截止,連接狀態(tài)的影像被關閉,指尖同時按下啟動鍵和加速鍵。航空口密集的離子炮被短暫屏蔽,懸浮的A83軍艦驟然加速,沖進了太空。后方不知是誰打出一枚粒子炮,直沖艦頭而來。軍艦猛地掉頭,粒子炮險險擦過舷窗,消失在暗黑無垠的太空中。“別追了,我們回去!”回過神的少校大聲命令,他從未有一刻如此心慌意亂過。頻道內響起一片質疑聲,被他疾聲壓下,排成一字形的艦隊開始收攏,往來時的方向飛去。*“嘔——”薛鳴單手撐在洗臉盆上,痙攣的胃里已經吐無可吐,似乎連胃液都吐光了。他抬起頭,在鏡中看到了自己青白的臉色。這是進入躍遷點的第八個小時,不穩(wěn)定的能量波動催發(fā)了他的孕吐體質,一直乖巧的幼崽開始不安地在肚子里左沖右突,薛鳴又痛又難受,即便身體強健如他,短短幾個小時就被折騰得面無人色。要不是臨行前螣蛇給他喝的蛇鱗水源源不斷提供給他能量,此時他恐怕維持不住人形了。薛鳴繃了繃唇,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洗著洗著突然停下,一只手隔著軍裝按上絞痛的腹部。那里已經微微隆起,幼崽隔著肚皮頂了頂他的掌心,在向孕父表達對環(huán)境的不滿。“抱歉,母父讓你受驚了。”薛鳴輕聲說,語氣帶著歉疚。他聲音嘶啞干澀,透著劇烈嘔吐過后的無力感,連撐著的手臂都在細微發(fā)抖。過了很久,幼崽似乎折騰累了,肚子里的絞痛終于減輕些許。薛鳴重新直起腰背走出去,徑直來到駕駛艙里,接下來有一個不太穩(wěn)定的蟲洞需要穿越,需要他手動駕駛。“你應該吃點東西?!毙的形象出現(xiàn)在主控臺的屏幕上。食物可以舒緩身體與神經的不適,這是能量所替代不了的。“不用,吃了也會吐?!毖Q從背包里翻出一顆薄荷糖壓在舌下,用來抵抗隨時隨地涌上的惡心感,隨后沉著地接過駕駛權,開始手動cao作。“好吧,你總是聽不進我的建議。”小O攤了攤手,做出一個無奈的姿勢,慢慢從屏幕上隱去。在經過兩天一夜的躍遷后,薛鳴終于成功繞過封鎖線,偷渡到距離荒星最近的西卡星上。軍艦駛進破爛的接駁口,薛鳴甫一露面,十幾支早就淘汰多年的火/槍對準了他。“薛鳴?”為首的軍官認出了他,表情閃過一絲驚詫,隨即再次瞄準喝道:“站在原地別動!”□□的傷害有限,以薛鳴如今的閃避能力其實大可不必放在眼里,但他還是停住腳步,緩緩舉起了雙手。他帶著萬倫的印章而來,并不想挑起糾紛。基地一改之前的懶散氣氛,變得緊張而戒備森嚴,到處都帶著武器巡邏的士兵。很快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列隊小跑而來,領著他來到一處緩沖帶前:“脫鞋,從這上面走。”軍官瞄準他,朝緩沖帶抬了抬下巴,兩側槍支炮口林立,恐怕整個基地所有具有殺傷性的武器都在這里了。那是核心能源礦石鋪設而成的簡易路段。薛鳴只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話不多說,果斷脫下軍靴,從緩沖帶上走了過去。為首的軍官重重吐出一口氣,這才敢靠近薛鳴。“對不住啊兄弟,咱這地兒被——”薛鳴開口打斷了他的解釋:“你們被感染了多少,帶我去看感染體?!?/br>那軍官一愣,隨即眼中爆出狂喜:“是帝國派你來支援我們的對不對?”連守衛(wèi)的士兵都sao動起來。自從被觸手怪入侵起到現(xiàn)在,無論他們怎樣發(fā)出求救信號都如石沉大海,今天終于等來了希望。他就知道。他們好歹是在編的軍團將士,即便將他們流放了這么多年,帝國也不會置之不理的。薛鳴含糊地“嗯”一聲,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解釋。挑起仇恨不是他的性格。“跟我來?!避姽倌税蜒劬?,領著他來到關押感染體的地方。那是一座用核心能源礦石臨時壘起來的監(jiān)房,西卡星距離荒星最近,時常有耐不住的士兵跑去挖礦,攢下的礦石量集合起來堪堪建造了這么幾間牢房。“最初是一個落腳在我們這的礦工發(fā)生變異,那時他還清醒,告訴我們這玩意兒怕核心能源礦石,我們就臨時造出了幾間牢房,后面果然那些礦工都變異了?!?/br>軍官指著牢房里擠挨爬行的觸手怪向薛鳴講述被感染的經過,眼中閃過幾分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