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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注視那兩人,可是認(rèn)識?” 鄔顏的愣神并不明顯,但他一過來便注意到妻子不同尋常的表情,轉(zhuǎn)而一想,鄔顏是被人牙子賣到荷花村,到施家后因?yàn)槭ヒ徊糠钟洃浂粝?,莫非剛才的兩人讓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br> 這樣想著,便問出口,不料鄔顏卻搖了搖頭:“不認(rèn)識?!?/br> 女人無意多說,把剩下一半的餛飩推到施傅興面前:“妾身已經(jīng)飽了,這碗餛飩給夫君吧?!?/br> 在農(nóng)家,吃剩飯是很常見的事情,家貧人多,有時候,連一口剩飯都勻不出來。 所以施傅興并不覺得被冒犯,只是下顎繃緊,注意力從剛才的問話上轉(zhuǎn)移。 他倒是不介意吃剩飯,就是這么一大碗餛飩,以他現(xiàn)在的飯量可能也吃不完。 施三郎是個愛面子的人,當(dāng)然不愿意承認(rèn),硬著頭皮把碗接過去,心想等會兒還要逛集市,如果吃撐了,他可以帶著鄔顏多走一會兒。 “來咯~客官,這是您的餛飩,剛出鍋的餛飩,小心燙~”年輕的店家將做好的餛飩端上來,聽到兩人的談話,接了一句,“哎呦,客官說的可是剛才兩個女人?” “怎么,你認(rèn)識?” “認(rèn)識認(rèn)識,那是庚家的大少夫人和她老娘王婆子?!钡昙夷昙o(jì)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說起這事眉飛色舞,仿佛一點(diǎn)兒也不擔(dān)心被外人聽去,“兩位不是縣城人吧?說來這庚家大少夫人以前還是我家鄰居呢,后來被庚少爺看上,直接從小家雀飛上枝頭做了鳳凰,哎喲,你們是沒有見那聘禮,足足有兩大馬車,當(dāng)天把巷子里的道路都壓出這么深的轍!” 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比劃,語氣里滿滿的殷羨。 鄔顏眼底劃過一絲了然,她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不知道是哪個庚家?” “還能是哪個?當(dāng)然是咱們金城的縣令大人家!”這下不用店家回答,其他吃客都忍不住插幾嘴,“我說小李,你爹是不是要給你娶后娘啦?要不然王婆子咋見天來你們攤子吃餛飩,我看這吃飯是假,背地里幽會才是真哦~” “哈哈哈哈……” 眾人哄笑出聲,來這兒吃飯的都是熟客,彼此知根知底,此刻也順著那人的話紛紛開起.葷.腔,惹得小店家臉色漲紅,直氣得威脅幾人: “我呸,牛老二你休要滿嘴大蒜味,敗壞我爹名聲,今天的餛飩不賒賬給你了!” “唉唉唉,錯了錯了,小祖宗我開玩笑呢,哥哥我手上緊了些,今兒還是記賬?!?/br> 又是一陣笑聲,小店家哼了聲,故意揚(yáng)高聲音:“別看我家攤子小,但在金城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餛飩攤,王婆子的女兒雖然嫁給縣令公子,照樣愛吃這一口,所以才經(jīng)?;貋碚疹櫺偟纳??!?/br> 說到后面開始夸自己家的餛飩…… 鄔顏一臉黑線,隨口應(yīng)了幾句,問:“您說庚公子是縣令大人的公子,說來也巧,我今天遇見一女子,同樣姓庚?!?/br> “那一定是庚公子的嫡親meimei,是不是十四五的年紀(jì),穿著紅衣服,還帶著一丫鬟?” 鄔顏點(diǎn)頭。 “肯定便是了,縣令是外地人,庚姓全金城只此一家。” 有別的客人陸陸續(xù)續(xù)坐下,小二的話漸漸遠(yuǎn)離,鄔顏?zhàn)谀景宓噬?,眉頭皺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施傅興硬著頭皮吃下兩大碗餛飩,最后撐的小腹凸起,和那些有喜的女人一般,他微微放松了坐姿,看見妻子的樣子后奇怪道:“在想什么?” “夫君,娘打的可能是縣令的女兒。” “哦?!笔└蹬d開口,差點(diǎn)兒打出飽嗝,堪堪在前一秒憋在了嗓子眼。 鄔顏愣了愣,見施傅興表情冷靜,不像是裝出來,不由得問:“夫君不擔(dān)心嗎?” 施傅興不解:“擔(dān)心何事?”他想了想,勸慰道,“那女子先對你無理,娘的做法雖然粗魯,但是為你好?!?/br> “這一點(diǎn)妾身當(dāng)然明白,只是……”鄔顏露出頭疼的表情,“那位表小姐性格蠻橫,毫不講理,妾身怕她仗著家世找娘的麻煩?!?/br> “哼!庚縣令是好官,身為縣令千金,豈可無顧王法?”施傅興冷哼一聲,對鄔顏說的事情不以為意,手掌往木桌上重重一拍,義正言辭道,“如果她敢來,我必定告到縣令面前!” 少年人心中充滿正氣,一瞬間倒把鄔顏給鎮(zhèn)住了,好半天她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覺得,需要對這個便宜丈夫的智商重新評估。 清官難斷家務(wù)事,能養(yǎng)出庚雙這種性格,怕不是縣令溺愛孩子,或者干脆對孩子的成長不管不顧。如果等庚雙來找他們麻煩,一切都晚了。 不過眼下多說無益,付過錢,兩人從餛飩攤離開,乞巧的夜市熱鬧非凡,昏暗的夜下點(diǎn)著影影綽綽的光。 施傅興無聲帶著鄔顏在路上走,目不斜視,與其說游玩,不如說只是單純走路。 他倒是消了食,只是對于鄔顏來說,便過于無聊了。 人群來來往往,擁擁擠擠,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不會被沖散開。她抬眼打量走在前面的人,看到對方寬闊的后背,如同松柏般挺直,高高豎起來的馬尾隨著走動左右晃動。 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鄔顏突然小碎步走上前,一把抱住少年人的胳膊。 施傅興嚇了一跳,差點(diǎn)兒把人甩出去。 好在及時看到是自己的妻子,夜色中,女人的臉龐仿佛打了層朦朧的霧氣,他以為出了什么事情:“怎么?” “沒事,只是妾身怕和夫君走丟,這樣牽著就不害怕了。” 施傅興蹙眉:“你并非黃髫小兒,哪里會走丟!” “那可不一定,妾身如此好看,自己走會被壞人覬覦的?!?/br> 鄔顏不滿道。 想她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人還在昏迷中便被綁走,如果不是后來想辦法逃走,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可怕事情。 “那也不用抱我……” 后面的話說不出,抽了抽胳膊,沒有成功,眼見周圍的人往這邊看過來,施傅興臊的面容通紅:“鄔氏,趕快松手!” “可是…妾身不想松啊?!?/br> 鄔顏?zhàn)龀鲆荒樖軅谋砬椋骸岸曳蚓趺床缓叭思翌伳锪?,難道是厭惡了妾身?” 然后長長嘆了口氣:“也是,剛才那位庚家的大少奶奶便說,男人成親后會有三妻四妾,曾經(jīng)的大甜甜、小甜甜,不管再怎么甜,統(tǒng)統(tǒng)都會變成糟糠之妻,余生只能孤獨(dú)地獨(dú)守空房,闃然無聲?!?/br> 女人話音里滿滿的控訴,施傅興一頓,想起寧邵的話,語氣不由松了些:“左右不過一個稱呼,你又何必在意。” “夫君這話妾身就不敢茍同了,稱呼本來就能反應(yīng)兩個人的關(guān)系,譬如妾身如果叫夫君狗蛋,夫君肯定也不喜歡?!编w顏撅起嘴巴,因?yàn)橥恐街?,上面水光潤潤?/br> 可這幅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