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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喬相貌和幾年前沒什么變化,他今年已經(jīng)中了進士,不像邵循的二哥邵輝自知才學(xué)不夠,直接選擇了外放,鄭云喬是選館入了翰林院,正該是最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但是他現(xiàn)在一直低著頭,站在那里定定的一動不動,雖看不清樣子,但已經(jīng)沒有數(shù)年前那種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氣了。 邵循想想這個人年少時在婚事上被擺弄的主見全無的樣子,猜測他現(xiàn)在真是成熟了也說不準(zhǔn)。 而邵瓊倒是比之前似乎是變了個樣子。 倒不是變丑了,只是她瘦了好多,臉上以往看著過于豐腴的rou削下去,其實還挺漂亮,但已經(jīng)完全沒有小孩子的樣子了,不如之前嫩生生可愛的有特色。 邵瓊本來偷偷抬起頭,正巧看到邵循衣袖下跟身邊男人緊握的手,兩人看上去相當(dāng)親密,邵循一點也不像勉強逼著自己跟足以當(dāng)她父親的男人親近的樣子。 她自然而然的去依賴他,親近他,甚至敢毫無顧忌的去扯天子的衣袖,笑起來滿眼都是柔光。 皇帝也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年老,他體態(tài)高大優(yōu)美,脊背自然挺直,坐在那里就能看出比鄭云喬高出一截,這個男人長相英氣俊美,或許確實不如十幾二十歲的少年顯得年輕,但是也有著少年人沒有的沉穩(wěn)氣勢。 就像一頭盤旋在太極宮上空閉著眼睛的金龍,他固然不再年輕,也不曾發(fā)怒展現(xiàn)力量,但是你能因為太液池中隨處可見的鯉魚年輕,就認(rèn)為它們可以和祂相提并論么? 不能。 所以邵瓊沒辦法騙自己說邵循其實是在逢場作戲,她覺得自己本該為jiejie感到高興的。 但是事實上她不止沒覺得高興,反而覺得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一直沉到了最谷底。 第143章 邵瓊的想法根本無足輕重,她心頭膈應(yīng)的難受,但是邵循只是從她身上瞥了一眼就略過去了,根本沒去在意。 邵循跟鄭老夫人又說了幾句話,看到對方幾次說話時都斟酌的很久,猜測到她可能是因為當(dāng)著皇帝的面總崩著勁兒,想說什么也得再三思量。 她便轉(zhuǎn)頭跟皇帝耳語了幾句,皇帝略一思量,想到她與娘家也不親近,好不容易在外祖家里有還算親近的長輩,或許有些女人間的私房話要說。 他低聲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許吃……” “不許吃外面的東西,要喝茶必須得試過了才能入口……這些我都記住了?!鄙垩坏人f完就接到。 皇帝停了一下:“錯了,今天你不許喝茶,只能喝白水,一定要驗過才能入口。” 當(dāng)今世上還沒出現(xiàn)過無色無味的毒藥,邵循現(xiàn)在還帶著孩子,和純水才安全些。 邵循點了點頭,對鄭老夫人提議道:“外祖母,咱們在這里也不方便,不如帶著女眷另尋說話的地方?” 鄭老夫人巴不得如此,只是礙于皇帝就在眼前,不敢說而已,此時忍不住松了口氣,看皇帝在一旁并沒有反對,才道:“娘娘說的很是,讓他們男人陪陛下說說話,咱們就不打擾了?!?/br> 邵循跟鄭老夫人帶著女眷們也沒走遠(yuǎn),就近去了正院的東廂房,不需要皇帝多吩咐,他們出宮帶的人自發(fā)分出去了一半去守著邵循。 她坐在羅漢床上安頓下來,才笑道:“這樣說話才自在些。” 鄭老夫人也不再緊張,伸手摩挲了一下邵循的臉,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番,才放心點頭道:“當(dāng)著陛下的面我也不好問,前陣子的事可有波及到你?” 這就是說的鄧妃作案的事。 邵循頓了一下,搖頭道:“在宮里發(fā)生的事,怎么可能全無影響,只是主要針對的不是我,只可惜了那孩子……” 鄭老夫人知道這事涉及皇室的隱秘,也不多問細(xì)節(jié),只道:“我們在宮外聽說了一星半點,雖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但是始終為你捏了把汗,你該再仔細(xì)些才是,特別是對兩位殿下,小孩子嬌嫩,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br> 這事確實給邵循提了個醒,她不可能猜到多年前誰跟誰有舊怨,表面上沒有利益糾葛,完全無害的人也有可能為了和別人的恩怨來利用她的兒女達(dá)成自己的目的。 這次是僥幸沒出事,真要傷了阿樞和阿棠,她哭都沒地方哭。 鄭老夫人嘆道:“前些日子我們還在說,比起旁人,你在宮里的日子算是少見的順趟了,誰知道就又出了這件事,你說這些人是圖什么呢?” 她不知道內(nèi)情,實在不能理解鄧氏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鬧到發(fā)瘋一樣想跟所有人同歸于盡。 邵循卻已經(jīng)明了前因后果,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懷憫太子自己一撒手死的干干脆脆,留下的可以一筆扯都扯不開爛賬。 前些天皇帝命令將鄧妃附葬于景陵,離懷憫太子的墓地不遠(yuǎn)不近,邵循當(dāng)時就想,這幾人先后死去,到了陰間,估計還是一團亂麻,好歹讓趙瀛自己解決,不要再來禍害皇帝了。 二太太何氏見氣氛有些沉悶,終于插上了一句話:“母親,娘娘好容易出宮來一次,咱們說些高興的不好么?” 鄭老夫人便順勢拍了拍嘴:“你說的很是,這喜事近在眼前,做什么總想些不高興的?!?/br> “喜事?你們說的是?” 何氏的眼角染上的笑意道:“陛下已經(jīng)命禮部在籌備大典了,聽說年后就辦,這還不是喜事么?” 她當(dāng)然高興,邵循一旦封后,七皇子做了儲君,對她的兒女們只有數(shù)不盡的好處。 邵循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鄭老夫人見邵循言行舉動都比平時幅度輕些,入口喝的是清水,她身邊的人都要反復(fù)試過愛敢讓她入口,這謹(jǐn)慎勁兒有些異常,心里一動,試探的問道:“莫不是……又有了?” 這話一出,何氏還好,公孫氏和邵瓊的反應(yīng)出乎意料的大,兩人幾乎是同時抬頭看向邵循。 邵循微訝:“……您這是有讀心術(shù)不成?陛下跟我都是才知道的。” 鄭老夫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就好,多子多福是好事,再跟陛下生個皇子,也給宮里再添添人氣——這一年過的,真是太晦氣了?!?/br> 邵循摸了摸小腹:“……我本來想著等阿棠再大一點之后再說的?!?/br> 何氏表現(xiàn)的簡直比老夫人還高興,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線:“瞧您說的,可見是子嗣豐饒的人才說出來的話,這要是讓那些求而不得,眼睛都要發(fā)紅了……” 她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一下,有些尷尬道:“我只是隨口一說……沒有別的意思……” 公孫氏自從邵循進宮到現(xiàn)在,跟她從沒有過半點交流,她進宮時總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盡力不想讓別人,特別是邵循注意到自己。 要說她是邵循的舅母,兩人也從來沒有起過沖突,但是當(dāng)年鄭云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