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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一樣,卻實在不是好相與的主兒,寄人籬下卻毫無自覺,連西院菩薩一樣的夫人和寬厚穩(wěn)重的侯爺都拿她們沒辦法。 原本下人們倒也不會涉入主子之間的齟齬,只是銀屏她娘天真慣了,不懂得收買人心,又時常向廚房提些過分要求,要廚房開小灶,自以為是挑釁到了伯母,實則把廚房里的下人得罪了個遍。 銀屏抿了抿嘴,種什么因就會得到什么果,她沒資格抱怨。 “姜大嬸——”她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眼熟的廚娘,等廚娘忙完手 * 上的活,忙上前詢問。 姜廚娘頭也不抬,斜著眼睛覷過來:“哎呦,我當誰呢,這不是三小姐嗎?人還是那么美啊,怪不得是金陵第一美人!不好意思啊,我老婆子忙著給老爺夫人和小姐您備午飯呢,沒空招待小姐了。” 銀屏臉上一臊,姜廚娘分明剛做完了一道荔枝腰子,這會為了敷衍她,都開始剔上要扔掉的魚骨了! 祝銀屏厚著臉皮哀求:“姜大嬸,你停停手嘛,我是真的有事,只有你能幫我了——” 如果是從前的銀屏,受了冷遇就算不大鬧一場也會拂袖而去,可現在,她連命都沒過一次,臉皮又算得上什么? 姜廚娘終于放下了魚骨,轉過身來,懷疑地盯著銀屏:“有什么事是老婆子我能幫到三小姐的?” 銀屏深深低下頭去,抽了兩下鼻子,艱難開口道:“我娘突然說想吃酸辣鴨血羹,怎么勸都不聽,一定要我從廚房帶一碗回去?!?/br> 銀屏用余光看到,在她說到“鴨血羹”時,姜廚娘的嘴角不屑地抽動了一下,她忙搶在姜廚娘發(fā)作前說:“我娘突然提這個不合規(guī)矩,這我也是知道的。可能怎么辦呢,不給她她便一直問我要,我知道現在東院傳話到廚房都不好用了,所以只能自己來。姜大嬸,我小的時候你最疼我,總給做松子糖吃,這回你也幫幫我好不好?不然,不然我就只能去求伯母了……” 她越說聲音越低,說到最后幾乎是哽咽在嗓子里了,雖然低著頭,大半個臉看不見,可露出來的那部分依然能看出楚楚動人、泫然欲泣。 姜廚娘有些遲疑,原本想要冷嘲熱諷的話也說不出口了。不得不說,這三小姐確實生得好看,她冷若冰霜都能讓人趨之若鶩,更不要說她現在站在那里,弱柳扶風,溫婉可人。 三小姐小時候是個多討人喜歡的小丫頭啊,就連二夫人,當初也是個溫柔美貌的人兒啊,和二爺站在一起,誰人不夸贊,誰人不羨慕呢……姜廚娘陷入了對往昔美好時光的追憶。 她在內心說服自己,其實三小姐雖不見得多和氣,倒也沒有故意為難過下人,聽她話里的意思,連她自己也被二夫人為難著…… “唉,罷了。材料都有,不是多難的事,就幫你這一回?!苯獜N娘徹底淪陷。 “真的嗎?太謝謝您了,回頭我給您稍雪花酒來!”祝銀屏抬頭,滿臉都是欣喜,笑得天真無邪。 連姜廚娘的嘴角也不由得跟著上揚,她揉了揉眼,道:“廚房里油煙大,小姐到外頭等著吧,不用一柱香就好。” 祝銀屏歡喜應了。 這是她千辛萬苦想出來的計策,必須成功。想讓母親吃下巴豆膏,必須選用本身味重的菜掩飾。她和母親一同用餐,那么這道菜還必須是母親吃而她不吃的。另外,菜品的原料又不能太稀有,必須是廚房里常備的。 伯父喜食鴨rou,廚房里常 * 年有鴨血,而她不吃任何血液,那么就是它了!酸辣鴨血羹。 她的頭腦,也不是那么不經用嘛,祝銀屏開心地從姜廚娘那里接過鴨血羹。 前世的這天,慶王妃灌醉了母親,支開翠兒,將銀屏帶到了僻靜處,給她下了情藥。她雖然中了算計,卻幸而遇到了陶子謙,終于未曾失身于人。可她母親卻醉的不省人事,被慶王那個老色鬼占了便宜,還被拿住了把柄,被迫同他茍合多次。 祝銀屏把熬的濃稠的巴豆膏倒了大半到鴨血羹里。 對不起了,娘。 這段孽緣,我要從一開始就斬斷。 ** 同母親劉氏吃飯時,祝銀屏一直提心吊膽,生怕母親吃出鴨血羹里的異味。 好在劉氏的心思也沒放在飯菜上,只是見到酸辣鴨血羹抱怨了句,說不該赴宴前吃這么重口的東西。 “反正娘待會兒還要重新凈口更衣的嘛,不礙事!我見廚房只有這一碗才拿過來的,西院都沒有……”祝銀屏不咸不淡地加上了一句。 果然,這讓劉氏的心情好了一些,她沒再糾結,而是轉而關注起了祝銀屏的衣飾:“屏娘,你今兒個怎么穿的這般素淡?參加表姨的壽宴,不大合適吧,年輕女兒家還是鮮艷些的好,定遠侯也才二十四歲……” 祝銀屏重生回來,又聽到劉氏熟悉的念叨,心里莫名一陣煩躁。母親,大概永遠想象不到,如果她去赴宴將會遭受些什么吧! 她忽然想到,前世陶子謙究竟懷了多少耐心,才能忍受她的愚行?原來只有聰明人才會痛苦。 “母親放心,我用過午飯再去換掉就是了。”她干巴巴地回應。 劉氏聞言笑了,她很早就生了銀屏,如今風韻猶存。這些年,銀屏漸漸長大,劉氏依然天真,兩人倒是越處越像姐妹了。 “我的屏娘生得這樣美,定遠侯見了你,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了?!?/br> 祝銀屏撇了撇嘴。 定遠侯眼里的確容不下旁人,當然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定遠侯薛達根本對美人毫無興趣,只一心愛花成癡,前世他最終定親,緣由是女方娘家能陪嫁一株舉世無雙的黑茶花。她娘自己愛重美貌,便以為人人都是如此,殊不知在有些人眼里,國色天香這個形容是只能用在花身上的。 “娘,”她忍不住了,“我今年都二十歲了,不會一直美貌下去,再不說親以后只會更難。定遠侯看上我也就算了,若是看不上,您也適當降低要求吧,士農工商,哪一行還不能過日子了?” “那怎么行?!”劉氏驚懼地睜大了雙眼,祝銀屏的眼睛和她很像,只是劉氏的眼睛像是常年籠罩著云霧,水汪汪的,更顯嫵媚多情。 這會兒,劉氏那雙含情的媚眼里全是迷惘,她像是受了什么驚嚇,掩住嘴巴,不解地說:“我的屏娘,可是未來南安侯的親jiejie……” 又來。說不通,說的通就不是她娘了。 祝銀 * 屏勉強笑笑:“娘說的是,我這是跟您開玩笑呢?!?/br> 劉氏嬌嗔地瞪了她一眼,這才恢復了顏色,歪著頭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祝銀屏不想理她,默默吃飯,片刻后,劉氏突然拍手道:“對了,我上月定做的那頂義髻還沒送到,得讓人去問問,若是做好了,今天赴宴就能戴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