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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到處可見粘稠的可疑痕跡,散發(fā)著淡淡的檀腥味。床帷被他昨晚拉扯之下,已然搖搖欲墜,好幾處出現(xiàn)破裂,破布似的搖擺晃蕩著。林榛原本無神盯著床頂,見鄭舒南蘇醒,視線便跟著轉向了他。林榛身上不比鄭舒南少多少印記,斑駁的青痕遍布胸膛、脖頸,充分彰顯著昨晚無比瘋狂的酣暢淋漓的性事。鄭舒南只是轉換了下姿勢,便感覺某個地方可恥的疼痛起來,甚至隱隱有液體流出,他大腿酸麻無力,全身骨頭散架般的疼,肌rou更是酸痛難忍,頭也有些隱隱作疼,大概是昨晚沒休息好,又太過勞累的原因。林榛依然是主人格,態(tài)度冷靜淡漠,不動聲色地打量鄭舒南。鄭舒南心知昨晚的事怪不得林榛,再說他也做的挺爽,事后算賬實在沒什么必要,開口說話才發(fā)現(xiàn)嗓子啞的厲害,像塞了嘴沙子似的,“我臉上刻了朵花嗎?”鄭舒南說完不禁在心頭想,要是現(xiàn)在面前的人是林榛二號,他又會說什么做什么,是會撲過來道歉,說不該控制不住,還是說他會負責,死纏爛打請求自己原諒?如果鄭舒南板著臉,堅決不原諒,對方是不是會嚇得哭起來?想起林榛哭的模樣,鄭舒南禁不住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覺得挺沒意思的。林榛分明只有一人,即使分裂出再多的人格,也僅有一人。只是鄭舒南突然間有點分不清,他面前的人到底誰為真,誰又為假?林榛喑啞道:“你在想誰?”鄭舒南困倦地縮進被子里,“誰也沒想,我恐怕動不了了,你讓人送點熱水來吧,我想沐浴?!?/br>林榛神色復雜地看鄭舒南一眼,想說點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起身披了件外袍,便到外面叫仆人送水過來沐浴,好在仆人事先被叮囑交待過,很快便找人將熱水送了進去。鄭舒南的確被折騰得狠了,兩條腿軟得像被抽了骨頭,踩在地上猶如踩著棉花,險些沒絆倒摔在地上。林榛原本想抱他過去的,只是鄭舒南堅持,便由得他去,但也沒放松警惕,幾乎在鄭舒南摔倒的同時,便已經反應過來把人接住了,這次不管鄭舒南如何尷尬難堪,他都直接將人打橫抱起,踩著臺階送進了熱水里。鄭舒南將身體浸進熱水中,稍稍緩解了身體的不適感。從睜開眼起,他便敏銳察覺到氣氛極其微妙,比如林榛從清醒一直發(fā)呆到他醒來,不知心中究竟在想什么,還有換了以前,林榛不該這么和顏悅色,像林榛這樣的人,就算他沒有理,也得做出一副老子是天、能奈我何的跋扈態(tài)度。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林榛竟然大多數時候都在走神,他目無焦距地盯著某個地方,間或移動下眼球,像在考慮什么極其嚴肅的問題,以至于沒空理會鄭舒南以及膽大包天給他們下藥的虞揚知。林榛的確正陷入沉思,說得詳細點,他其實是在思考施予卿。從施予卿被關入黃金囚籠起,他的性格變化一天比一天明顯,在牧城戰(zhàn)場上,林榛見到了施予卿與眾不同的另一面,那時的施予卿褪去了原本虛偽自私的偽善面具,使林榛不受控制地開始被他吸引。然后他跳進護城河,施予卿更緊隨其后跳了下來。林榛其實沒有把握,好在他被沖到了岸邊,僥幸活了下來,然而不幸的是,他被人視為瘟疫病人送進了瘟疫村,林榛當時受傷極重,根本沒力氣解釋反抗,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他甚至從沒有想過,施予卿還會到瘟疫村救他。施予卿出現(xiàn)在墳頭的那一剎那,林榛心底說不動容是假的,他甚至以為自己做了個夢,沒想到夢竟然成了真。那天開始,林榛漸漸地能透過另一人格觀察施予卿,也逐漸知道有另外一個自己存在。就在昨晚,對方告訴他,說林榛依然信任著施予卿,或者說他早已對現(xiàn)在的施予卿動了心,一直以來的冰冷面具不過是為掩飾動心的真相,對方質問林榛究竟在恐懼什么,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他為何又不能摒棄前嫌,再嘗試以真心交換真心。林榛挺直背脊坐在床頭,只能看見鄭舒南的背影,他感覺到另一人格融進了他的靈魂,他原本牢牢抑制著對施予卿的感情,然而如今喜愛的情緒一夜間猛然膨脹發(fā)酵,使他心中裝滿了施予卿,惶然不知該如何是好。在林榛心中,以前的施予卿早已死了,連記憶都不復存在,如今的施予卿反而變得越來越鮮明,宛如脫胎換骨的一個人,再度喚醒了他不愿袒露的真心。昨晚林榛意識清晰地跟施予卿翻云覆雨的時候,心頭忽然涌起了這樣的念頭。他希望施予卿恣意快活,心甘情愿,那遠遠甚過任何以威逼壓迫得來的果實的美味。他迫切想要得到施予卿,除了身體,還有他的心。林榛放輕腳步,緩緩走到鄭舒南身后,他手懸在半空,又輕落在對方肩頭。林榛聲音低沉道:“你還記得答應過我什么嗎?”鄭舒南身體微僵,暗道林榛又鬧什么幺蛾子,一邊道:“有話不妨直說?!?/br>林榛道:“你答應,待我娶你過門,便能與你洞房花燭,昨晚事出突然,先完成了后一件事,現(xiàn)在我們還須做完前一件?!?/br>鄭舒南嚇了一跳,猛地轉頭看他,“你都想起來了?”林榛微微頷首,“是他告訴我的?!?/br>鄭舒南驚愣,忽然不知該說些什么,半晌冷靜下來道:“我是說笑的,你不必當真?!?/br>“我就知道你這人謊話連篇,果然是騙他的,”林榛冷笑,卻沒打算收回說過的話,“不過他當了真,還記得清清楚楚,我現(xiàn)下自然也是認真的?!?/br>鄭舒南瞬間啞口無言。林榛又鄭重其事地道:“我考慮了許久,如今的你深得我意,既然如此,往事便暫且既往不咎,你此次如若再敢欺騙于我……”林榛湊近鄭舒南耳邊,近乎咬牙切齒地低道:“朕,決不輕饒!”他著重強調“決不輕饒”四個字,攜裹的陰戾的氣勢使人不寒而栗,但聽進鄭舒南耳朵里,還是不可避免夾雜了忐忑不安的脆弱。第27章被囚禁的皇帝陛下(14)鄭舒南沒少見識林榛的狠戾,林榛飛揚跋扈、唯我獨尊,有敢冒犯他的人,現(xiàn)今都在拜訪閻王爺,他殺伐果斷,絕沒有心慈手軟的情緒,就連施予卿能夠活著,還是林榛身患隱疾,非他不可。若非如此,施予卿恐怕早就成為林榛刀下亡魂。鄭舒南清楚得很,如果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