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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你有,我卻居然也沒有?” 姜偃亦微微攢眉,沒有立即喝。 開權(quán)對元清濯懷有極深的敵意,今日筵席上目光就幾乎不離元清濯,時不時地瞪她一眼,以發(fā)泄自己的不滿和憎惡。 在看到元清濯一路盯著那碗湯時,開權(quán)明白了,他聽了膠東王的話,忍不住陰陽怪氣道:“王爺是金枝玉葉的貴人,準(zhǔn)駙馬,御廚房的人瞎了眼了不知道攀附誰。我家先生酒力奇佳,一斤燒刀亦不在話下,何須解酒湯,王爺若是想要,自己拿去喝了吧!” 鏡熒也一時沒料到開權(quán)今日膽大至斯,忙對他遞了幾個眼色,開權(quán)雖然不服氣為先生不平,也只好暗自忍下。 裴鈺大笑:“哈哈哈,好極好極!” 說罷取了那大碗,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元清濯眼睜睜看著那解酒湯進了裴鈺的肚子,一股火蹭蹭上涌。姓裴的與她多半是八字不合!命里犯煞! 喝完了,裴鈺抬臂擦了擦嘴,“說實話,方才裝相裝了太久,還是借著酒勁打人最爽快。” 姜偃側(cè)目:“膠東王打了誰?” 裴鈺正待說,一個在他面前表演壽星公上吊的愚昧蠢貨,面前忽然教明晃晃的燈火擲下一片烈烈的艷影,抬眸一看,竟是公主 * 。 裴鈺喜上眉梢,喚道:“小滿!” 他要起來隨她說說話,元清濯看也沒看他,雙眸緊緊盯著身前毫無反應(yīng)的人,道:“姜偃。” 裴鈺臉上笑容凝滯了。 元清濯碰上姜偃微微抬高的視線,又喚了一聲:“姜偃。” “我有話對你說。” 第43章 朕會第一個殺了姜偃 裴鈺怔?。骸肮鳌?/br> 這還是在千秋節(jié)大宴之上, 今日元清濯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太皇太后目光清湛,可一點都不老糊涂,這點元清濯也非常清楚。 可為什么, 在姜偃面前, 她卻如此沖動呢? 她不想聽裴鈺半句廢話, 凝著姜偃, 道:“先生, 我有話想對你說,可以借一步嗎?” 姜偃徐徐起身,“公主, 姜偃無話要與公主談, 而且, 你我之間, 多有不便。” 他意指礙事的裴鈺。元清濯輕輕咬了唇rou一口,突然想起從前姜偃說過吃裴鈺的醋…… 猶如封凍的筋脈遇到暖流活了過來, 四肢百骸里重新灌注了熱血,元清濯眼眸驟然亮得嚇人:“姜偃,我不會嫁給裴鈺的。你相信我?!?/br> 裴鈺:“……” 為什么我要在場? 姜偃還沒說話, 他苦著臉恨不得“哇呀”一聲哭出來。 “公主, 我還在這……” 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長公主。 元清濯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嘲諷:“裴鈺你個卑鄙小人,你不通過我, 就和皇祖母沆瀣一氣, 你難道真的以為,我是那種能被按著頭喝水的人?” 裴鈺有苦說不出,囁嚅道:“小滿, 真的不是我?!?/br> 元清濯拂手:“你別同我辯解,有本事你就做給我看,勸說皇祖母收回成命。” “……”裴鈺低低道,“我不敢?!?/br> “呵?!痹邋⒉皇缇筒碌搅?。 裴鈺深感自己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無可奈何喟然坐倒。 元清濯復(fù)又去勸說姜偃,清溪般的美眸輕輕地?fù)溟W了一下,似翅尖著了火的蝶翼,含著驚心動魄的瑰麗:“先生,你放心,我再不叫你難辦?!?/br> “萬事有我?!?/br> 她停了下,又補了一句。 然而此時此地終非說話的好時機,元清濯過于高調(diào),引來了小皇帝的注意。 “先生。讓朕一通好找,來來來,正值千秋節(jié),國師為朕卜一平安卦。” 小皇帝星眸微醺,似飲酒正酣飄飄然忘乎所以,拉著姜偃就要走。 元清濯只好眼睜睜看著到手的鴨子再度飛走,心中別提多沮喪,裴鈺還對她糾纏不休,惹惱了元清濯,她低吼道:“你別碰我!” 裴鈺自幼與她相識,幼年時,她雖然脾氣暴躁了些,都沒有如此刻這般色厲言疾。那股今夜本就無法壓下的委屈辛酸之感更濃了。 “鈺兒?!?/br> 一道清冷的隱含告誡的聲音清楚地傳入耳朵。 裴鈺急忙朝著聲音的主人太皇太后跑去,太皇太后凝睛打量著失魂落魄的裴鈺,嘆了聲:“莫去追了,你隨哀家來?!?/br> 裴鈺跟隨著太皇太后后腳離席, * 太皇太后這一走,今夜的筵席剛至最高點,終于迎來了最盛大的高潮。 無數(shù)銀花如急箭破空刺入無聲息的夜空,凌空崩裂,煙火如星雨紛紛跌墜入漆黑夜幕,遠處近處無數(shù)樓閣宮室一如斗拱飛檐著火了般,交相輝映。 太皇太后領(lǐng)裴鈺至行宮麗苑,相與步行與湘妃竹斑駁的抄手長廊,煙火的光斜照裴鈺身上,時明時滅。 “太皇太后,裴鈺不解?!?/br> 上次會面,太皇太后并未曾說過,要在大宴之上當(dāng)眾宣布他與公主的婚事。裴鈺只以為,這是個久別重逢、培養(yǎng)感情最好的契機,才聽從太皇太后的建議,來梁都這幾日一直隱忍不去見公主。 太皇太后搖搖頭,失笑著拂手:“不,你還不太懂小滿?!?/br> 若是一早就讓裴鈺現(xiàn)了身,小滿不是傻子也定能嗅到味兒來了。 “還請?zhí)侍竺魇??!?/br> 裴鈺抱拳一禮,虛心請教。 太皇太后溫和微笑著,伸掌,壓下他的雙拳,拍了拍,領(lǐng)著裴鈺繼續(xù)往宮燈所照的花木繁森處而去。 “鈺兒,你沒見么,小滿在筵席上就與那姜偃眉來眼去,幾度坐立不安。哀家需要當(dāng)眾令某些不該肖想小滿的人從此斷了心思,也是讓小滿收心。” 裴鈺點頭沉默。 但,怕只怕,公主對姜偃沒那么簡單,不像是以前那些少年男子說斷就斷。何況,今夜信陵夫人的管家一席話,確實不可避免成了一塊投進心湖的巨石,他的內(nèi)心激蕩,到此時還不能平靜。 若是不弄清楚,裴鈺實在寢食難安:“太皇太后,只怕還有一人,蘇嬴?!?/br> 太皇太后負(fù)手朝前走去,嘆道:“已死之人了?!?/br> 裴鈺微驚。 “蘇嬴,配小滿倒是能配,不過人死則如燈滅,他們蘇家一門忠烈,屬實可惜?!?/br> 昔日臨朝之時,太皇太后座下有雙杰,文宗蘇長頡,武將項伯舉。 太皇太后最有惜才之心,當(dāng)初蘇長頡舉家流放,太皇太后據(jù)理力爭,只是可惜當(dāng)時那些勸諫之語先皇均未能入耳,反而因為太后把持朝綱已久,而心生逆反,過早地要除去太后昔日麾下老臣舊部,造至蘇氏一門二十年含冤莫白。 也是此舉以后,為了避免先皇再因自己而不理智,太皇太后無奈釋手放權(quán),歸隱于鳳隱宮,二十一年未再出山。 裴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