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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公主嗜我如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

分卷閱讀22

    氤氳水霧的明眸凝滯地往外間呆望。

    然后她便望見了姜偃。

    姜偃的腳步有些疾,似乘風(fēng)而至。

    停在門口時,見她可憐兮兮地蹲在那兒,小臉讓灶灰熏得黧黑,額前的細(xì)碎青絲讓火燎沒了,眼眶紅彤彤的,煞惹人疼,心反而落了下來。

    再看周遭,開權(quán)說的“炸了”毫無言過其實(shí)。

    灶臺上架著的那口鐵鍋不翼而飛,只剩地上幾塊黢黑殘片,尚且余韻未盡地吐著白煙。

    掛蒜、大蔥、稀粥魚龍混雜地潑得遍地皆是。

    連馬勺,都被炸沒了銅柄,斷作兩節(jié), * 此刻正靜靜地蹲在她腳邊。

    而燒了他房子的公主,卻委委屈屈地眨著淚眼同他告狀:“先生,你家的灶房根本不聽話,它欺負(fù)我。你看?!?/br>
    她可憐巴巴地伸出兩只爪子,兩只手背讓爆炸的火焰沖出燎傷了大片,通紅的肌膚立刻就起了泡。

    第16章 上藥

    姜偃步入庖廚,頭頂懸掛的葫蘆瓢蠢蠢欲動,搖搖欲墜,幾乎是立刻就要掉落倒扣在人頭頂。

    他握住她纖細(xì)皓白的玉腕,將她從草灰里拉起來。

    被火燙傷的手背紅一塊紫一塊,幾無完膚,元清濯止不住輕輕發(fā)出呼痛的“嘶”聲。

    此時開權(quán)也停在了庖廚外,靜候著,只見從來不近女色的先生竟握著公主的腕,姿態(tài)曖昧得令他都感到吃驚。越過先生的背影,似能看見公主睫影低垂,挺拔秀氣的鼻梁底下,紅唇嬌艷輕綻,宛如舒卷的花瓣。

    她分明是在笑!

    就像jian計(jì)得逞了一樣。

    開權(quán)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公主故意在庖廚做了什么手腳,才令一向與人相安無事的廚房突然炸了。

    姜偃問她:“怎么會發(fā)生爆炸?”

    她此刻所有的竊喜都被他收在眼底,只是不愿戳破罷了。

    公主聽得他問,立刻收斂了形容,露出委屈可憐的神色,把小手伸給他看:“我也不知道,我放了兩把柴,灶臺就炸了。”

    姜偃目光移向那片柴堆:“開權(quán)?!?/br>
    先生召喚,童子立刻邁進(jìn)門檻:“在?!?/br>
    姜偃面冷,口吻極其篤定:“柴堆中藏有丹藥。”

    元清濯一怔。

    很快,開權(quán)便跳上柴山,翻來覆去地找,最后果然在里邊發(fā)現(xiàn)了幾顆彈丸模樣的紅丹。

    他把紅丹搓在手里,拿鼻子嗅了嗅,神色肅穆地道:“先生猜的沒錯,是硫硝的味道?!?/br>
    元清濯也知道硫硝伙同木炭狼狽為jian,遇到明火可能會發(fā)生爆炸,現(xiàn)在市面上流通的爆竹二踢腳就是利用了這個原理,小時候她還做過玩兒,差點(diǎn)兒炸傷了手。

    然而她實(shí)在不知道,在聽泉府怎會有這樣的東西。

    “原是恩師煉的丹藥,”姜偃仿佛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前不久讓人去丹房搜出一堆棄置不用的廢料,充作木柴放進(jìn)了庖廚,不慎其中混入了丹藥?!?/br>
    元清濯怎么那么不相信呢?她狐疑地望著姜偃,嘟起櫻唇細(xì)聲細(xì)氣地道:“先生不是料事如神么,怎么就沒算到我今日有此一劫啊,先生你都不幫我消災(zāi)避難嘛!”

    姜偃沒答。

    她就更像是抓住了他的尾巴:“先生,你是算得到的吧,你故意陰我的?”

    姜偃的面色有些微僵硬。他松開了公主的皓腕,背身轉(zhuǎn)面,道:“公主的燙傷需處理,請隨臣來?!?/br>
    他說罷,邁步出了庖廚。

    姜偃的腳步不知為何,在開權(quán)看來有些遲滯,先生一向不這樣的。

    連姜偃自己都不知,事到如今他究竟做了個什么選擇。

    他算不出。

    關(guān)于長公主的一切他都算不出。

    不知她生 * 平過往,不知她將去何處,算不出她的姻緣天命,看不出一切業(yè)障。

    只因?yàn)樗f分明白,算人不算己,她的一切都與他息息相關(guān)。

    這是天命。他知道。

    他用了三年時間便得以出師,師父曾言,他在龜甲占卜上一點(diǎn)就透,天生是干國師的料,不枉師徒結(jié)緣一場。

    可是他命里的劫難歡喜,卻全系在一個人身上。

    他自己算不出,恩師卻早已在提點(diǎn)他。

    萬事順勢而為,不違天命,他自會順?biāo)斓摹?/br>
    師父說的那人是誰,他也知道。

    他命里注定與她有一段剪不斷的糾葛,盡管他閉門不出,極盡所能不去惹眼,然而該找上門來的,卻還是會找上門。

    牽纏不休。

    ……

    元清濯停步在門外,躊躇著往里間瞄了幾眼。

    隨后,她躡手躡腳地跟了進(jìn)去。

    黃花梨嵌螺支摘窗被打起,大把的春陽破窗而入,將窗外木蘭初胎的疏影投染到地面。

    鋪就的氈毯一路延伸到她腳邊,元清濯順著那條干凈整潔每日一換的氈毯,步到姜偃身側(cè)。

    他側(cè)坐在背靠著窗欞的雕花紫檀羅漢床上,面稍低垂,看不清神色。

    手邊放著只形制古樸的藥箱,已經(jīng)完全打開了,里頭是形形色色的藥,包括剪刀紗布銀針等物。像是在等她過來,但她總感到先生今日有些古怪。

    姜偃也早已發(fā)現(xiàn)她在近旁,抬眸看了一眼,便道:“過來?!?/br>
    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有一種指揮的感覺透出,元清濯鬼使神差地聽了話,坐到了他旁側(cè)。

    姜偃取了一支銀針,在燭火上過了幾遍。攜起了她一只微微發(fā)燙的素手,替她將水泡悉心挑破。

    其實(shí)燙傷的地方是很痛的,可是不論是剛才還是現(xiàn)在的姜偃,都似乎讓她淡忘了這種灼痛。尤其是現(xiàn)在,手被他輕握,見他垂著面專注地替她挑水泡,為她擦拭手背上殘余的膿液,她猶如從萬丈火原里一下跌入了深不可測的冰泉湖泊,就算是溺水都不想再爬起來了。

    他取了支燙傷膏,剔開藥塞,指尖點(diǎn)一團(tuán)傷藥,替她在手背上抹勻。

    燙傷膏是一種糊糊的油狀物,帶著股精煉油的香味,但是意外好聞。

    兩只爪子都上好了藥,姜偃剪下兩片紗布為她將受傷的手裹上。

    元清濯想找話說,想了想,輕笑:“先生,你這么沒有煙火氣的人竟然會做這么有人味的事兒,真令人不敢相信?!?/br>
    姜偃聲音壓低:“我也會受傷?!?/br>
    他說完,趁她微愣之際,已經(jīng)剪斷了多余的紗布。

    她不大好問,他這般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外高人,平時有什么傷好受,總覺得問出來是對人的不太尊重。但有一件,她早想知道了。

    她非常迫切地想要問。

    “先生,能告訴我,你的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嗎?是不是以前受過傷?”

    好像不止一次在她面前犯病了。

    兩次犯病之后沒有多久,都下起了大雨,這病比通報(bào)氣候的欽天官還靈敏。

    以 * 前元清濯倒也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