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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夫人湊了過來。 戚蘭若哂然望著元清濯那道遠去的桃花色倩影,收回了眸光,想到華亭伯夫人深諳水性,心念一動,便附唇朝她耳邊湊了過去。 第9章 美玉配君子 敬武長公主一來,周邊的貴女王孫紛紛為她開道,元清濯牽著姜偃的手不費吹灰之力地便到了湖岸邊。 只見不遠處山麓延綿,晴川如畫,淥波蕩漾的碧綠春水間,與舟楫相對地立著七八只箭靶。聽人說規(guī)則是,需兩人參賽,一人在岸邊以紅羽箭射中湖中所立箭靶后,同伴上船競舟,先取回靶上紅羽箭獲勝。 不過,箭靶相距極遠,但是要一箭射中靶,就需要有百步穿楊的好手才能做到。是以大家雖然都垂涎信陵夫人那塊上好的昆山玉,卻沒幾個真的敢下船一爭的。 元清濯身后喧喧嚷嚷的,有一道獨特的聲音傳了過來。 “夫人,你想要那塊昆山玉么?” 聽起來是個年輕男子。 她回眸朝人堆看去,只見是徐嫮,她的臂彎教一青年男子挽著,男子生得文弱俊秀,唇紅齒白,飛鬢長眉下是一雙明若溪水般的眸。照銀迢所言,這就是徐嫮的夫君,去年的狀元文庚寅。 徐嫮也很快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注目,擰了秀眉,對身旁的夫君說了一句什么,文庚寅寵溺地頷首,兩人便相繼離去,文庚寅也完全沒留 * 意長公主。 看來他不像是傳言之中的那等攀附權(quán)勢的人,如此她就放心了。 不知不覺她已在文庚寅身上投入了過多的注意。 臉上的神情時而恍惚,時而癡迷,時而可惜,時而釋然。 姜偃的手得以默然從長公主的鉗制下滑落,眸中也似乎涌起了看不分明的淡淡情緒。 這時又有人起哄:“長公主也看了半天了,可是有意爭勝?。亢媒形覀円娮R一下長公主沖冠為紅顏啊。” 元清濯不甘示弱,譏嘲回去:“怕是還沒人值得我沖冠一怒,夠膽的都上來!” 說完她湊近姜偃,小手勾了勾他的食指,摸到了他掌心的繭子,輕笑:“先生你只要射中那只箭靶就夠了,我去替你爭?!?/br> 話音剛落,兩個小童放了馬車才氣喘吁吁奔來,一聽這話,鏡熒登時急了:“公主你會水么?” 元清濯搖搖頭:“旱鴨子?!?/br> 不過她想這應該不妨事,她是競舟,不是比狗刨,不入水的話,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姜偃的食指再度從她掌心滑了出去,這時公主終于察覺到了姜偃今日的抗拒,她挑了下眉。 姜偃道:“臣不需要那塊昆山玉磨玉勾帶?!?/br> 元清濯聽了會心一笑,更壓低了清嗓湊了上去:“先生你這么快就開始擔心著本公主了?” “絕無此事?!苯刃淇诘牡≡萍y微微一晃,如柔軟的彌彌細浪。但口氣還是生硬。 小模樣,就繼續(xù)矜持吧。 元清濯了然于心,解了繩索跳下輕舟,一手抄起舟上的竹篙。 有了第一個人打頭陣,周邊幾船陸續(xù)也有人跳下。落在元清濯右邊舟上的是個熟面孔,三年不歸對這里的大多數(shù)人印象不那么深刻了,她花了半晌才想起來這是戚蘭若的閨中密友,如今的華亭伯夫人周玉京。 她不免仰目朝著岸上云坡之上望去,卻見戚蘭若蓮步下來,目光也停在湖畔,好似在觀摩戰(zhàn)局。 但元清濯知道她那些陰私的心思。 居然敢堂而皇之地覬覦她的姜郎了。元清濯磨牙,也不知,信陵侯到底知不知他夫人現(xiàn)在還對姜偃賊心不死,找機會定要提點提點他。 戚蘭若親自取箭,為岸上射箭之人一一送過去,輪到姜偃之時,她的腳步放慢了些,在他身邊輕輕一停,美眸流眄,面龐嫣然:“國師大人。請接箭?!?/br> 元清濯的雙目因為惱火變得紅赤了,死死地緊盯著姜偃和戚蘭若的動靜。 姜偃垂目,淡然道:“我不會射箭。” 在戚蘭若的面色一僵,氣氛尷尬起來之時,姜偃的背后突然竄出來一顆童子腦袋,一手遞來:“夫人,箭給我?!?/br> 原來是開權(quán)。沒想到開權(quán)一向是最敵視自己的一個人,這次干得漂亮!元清濯心里暗暗鼓勁。 戚蘭若只好心有不甘地將箭遞給他身后的開權(quán),又看了山凝岳峙般的傲岸男子兩眼,到底是怕人看出端倪,沉默地退了開去,后面的人也不親自送箭 * 了,而讓侍女代替。 國師以前從沒正眼看過她,如今他卻將所有注意都分給了元清濯。 她也有綺貌玉容,她也有滿懷柔情,她也會為了他將貴女的尊嚴棄之不顧。 可是為什么,他就從來不肯正眼看她一眼! 戚蘭若再也忍不住,兩步奔出了人潮,踉蹌離去。 而這一邊,輕舟上的周玉京看見她倉惶而去的踽踽背影,咬唇瞋目,心里誓要給元清濯一個教訓,要她永遠記得,染指了不該惦記的人,是何種下場! 鳴鑼聲起,裁判端著嗓子一聲長嘯,競舟開始了。 鑼聲一落地,還只有少年個頭的開權(quán)肅著面容,頂著一張六親不認的小臉,張弓振臂,紅羽箭破空而出。 “唰”地一聲,精準無誤地射中了湖中的箭靶。 與此同時,等待在岸上的弓箭手也紛紛射中了箭靶。 元清濯屏氣凝神,竹篙點岸,率先劃出老遠。 競舟的個個都是好手,也都不甘示弱,尤其元清濯右邊的華亭伯夫人。周玉京善鳧水,曾經(jīng)在朱雀橋下救過溺水的孩童,便得了個“善財龍女”的雅號。她撐船的本事也是不弱的。 相比之下,元清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旱鴨子,所倚仗的無過是一身武藝,不論是臂力、平衡還是耐性,都要遠勝其余舟上的貴女。 二人爭鋒,倒是不相上下,頗為精彩。 開權(quán)撒開了弓箭,震驚地看著,震驚地問先生:“公主好賣力啊?!?/br> 沒想到為了先生的玉勾帶,公主居然這么拼。 明顯能看出來元清濯根本不諳劃船,好幾次撐篙的著力點都不對,把船劃出了預定軌道,差點與鄰邊的小舟撞上。她也會手忙腳亂,也會強迫自己穩(wěn)住心神。 姜偃的眉從中輕輕一折,開權(quán)看出了不妙的意味,心中頓也咯噔一下,公主不會贏嗎?平心而論,與其看戚蘭若和周玉京得意,他倒寧可是公主贏了。而且公主贏了昆山玉就是自家先生的。 姜偃平視著遠處煙濤微茫的湖面,袖袍微卷,食指邊沿扣住了袖角,聲音有點低:“公主的船讓人鑿穿了?!?/br> 兩個童子鏡熒和開權(quán)都嚇了一跳,忙來堵先生的嘴,開權(quán)更是吃驚:“先生,這都什么時候了,不要咒人啊,不厚道啊?!?/br> 被姜偃輕輕一眼垂落,鏡熒與開權(quán)都嚇得撒了手。姜偃道:“鑿船的事,已經(jīng)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