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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接你。” 江蘺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清嵐帶江蘺來到了大殿之外,站到了越瑾辰身側。 一位審核圣旨的官員,雙手捧著最新的兩道圣旨,彎腰到了越瑾辰跟前。 越瑾辰冷漠地拿起第一道,沒有感情地宣讀。 “……先帝倒行逆施,枉殺忠良,其德不類,不能上全三光之明,下逐群生之和……先大將軍筠,宿衛(wèi)忠正,宣德明恩……今還大將軍之位,追忠義公。葉妻明氏,柔儀嘉慧,蘭芳桂郁,淑慎性成,靜勇維則,追柔嘉公夫人……” 人群里起了議論聲,又很快消弭了下去。 越瑾辰冷冷地掃了一眼,道,“朕還有一道圣旨?!彼麖墓賳T手中,拿過了第二道圣旨。 “……今朕承大統(tǒng),欲勵精圖治,以告社稷,然舊疾復發(fā),無能為此。朕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數(shù)既終,行運在乎葉氏。葉氏之子旭之,天誕睿圣,河岳炳靈,宏謀霜照, 表里清夷……今其追踵堯典,禪位于葉氏旭之……” 待越瑾辰念完,清嵐從他手中拿過了圣旨,微微舉起,由上而下,睥睨著階下的百官與命婦、宮人與侍衛(wèi)。 已陸從定和羽林衛(wèi)副統(tǒng)領為首的官員帶頭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終于紛紛醒悟,加入了朝賀。萬公公、福公公……所有人盡皆跪拜下去,迎合著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越瑾辰終于失去全身的力氣,蹌踉著后退,靠墻而立。 江蘺側頭看著清嵐無限威嚴的模樣,以后,這人就是萬萬人之上的皇帝了。大家都在跪拜,她是不是也該跪拜? 江蘺才彎了膝蓋,清嵐牽著她一直未曾松開的左手忽然使力,制止了她,拉起了她矮下去的身體。 新任的皇帝側頭默默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質(zhì)疑她為何要下跪。 江蘺便懂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站在他身側,同他一起,接受這萬人的臣服與跪拜。 眾人再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待呼聲停歇,清嵐冷冷掃了一眼越瑾辰,開口,“將越氏皇族暫行在冷宮安置,回頭發(fā)落。” 越瑾辰捂住胸口,按捺住那一陣一陣的疼,目光從江蘺身上劃過,轉(zhuǎn)到清嵐臉上,“我已做到我答應的,希望你也言而有信?!?/br> 清嵐側眼看他,沒有作聲。江蘺卻是連看都不曾再看他一眼。 越瑾辰緩緩跟著侍衛(wèi)離去。 清嵐又宣布了幾項官員罷免的命令,將萬公公升為太監(jiān)總管,羽林衛(wèi)副統(tǒng)領擢升為正,罷免國師一職,重建欽天監(jiān)等等。 受命的幾人領命謝恩。然后在所有的官員請求指示的目光中,清嵐略一偏頭,想了想,道,“其他的事,你們先商量,商量妥當了,再來稟告……朕?!?/br> 百官啞然。江蘺側頭,看著他這甩手掌柜一般的模樣,有些詫異,又忍不住想笑。 “朕相信你們的能力?!鼻鍗馆p飄飄地留下一句,轉(zhuǎn)身拉江蘺去惠妃宮中。 惠妃自去世后,寢宮便空著,雖然殿內(nèi)因為失去了主人而顯得冷情,但時常打掃,仍然十分干凈。 潔癖的新皇帝勉為其難接受了這個地方。他揉揉江蘺略顯疲態(tài)的臉,道,“方才沒睡著?” 江蘺默默點頭。清嵐便笑道,“我陪你睡,總睡得著了?” 江蘺幽幽看他一眼,清嵐已笑著轉(zhuǎn)身去洗漱,不多時,便神采奕奕地出來了。 “都成親這么久了,我的蘺兒還如此羞澀?!彼{(diào)侃著江蘺,將她拉到臥房外間的小榻上睡著,又摟著她的腰,貼在她身后。 畢竟是不太熟悉的環(huán)境,江蘺起初有些緊張,但清嵐一動不動,氣息安然,懷抱也溫暖安全,江蘺漸漸放松下來,最后沉入了夢鄉(xiāng)。 待江蘺再醒來時,她身后已經(jīng)沒有人了。 第64章 結局·你的清嵐 清嵐去了冷宮之中。 越瑾辰坐在破舊的木椅上,靜默地看著幾個年幼的弟妹哭泣。 “皇上,該怎么辦?我們該怎么辦?”淑妃——現(xiàn)在該稱為淑太妃了,亦哭著追問越瑾辰。 越瑾辰手握成拳,靜默不語。他在等,等自己的親信來接自己。他不知是否會有這樣的一個或者幾個人,但他只能等、必須等。 但他先等來了清嵐。 清嵐站得筆直,雙手負于背后,冷眼看著越瑾辰,身后還跟著兩個太監(jiān)。 越瑾辰忍也忍不住滿心的仇恨,面上露出一個譏諷的冷笑,“不知新皇駕到,有何貴干 ?” “我來送你上路?!鼻鍗拐Z氣平淡,仿佛只是說來看看一棵花,一棵草。 越瑾辰悚然一驚,“你堂堂九五至尊,不能言而無信。” 清嵐笑了,“我答應什么了?” 越瑾辰語結,冷靜地略一回憶,發(fā)現(xiàn)清嵐居然當真沒有明確地給他任何承諾。 他說自己的毒只有他能解,卻未曾說過會為自己解。他讓自己乖乖聽話,說幾個弟妹的命寄于他身上,卻沒有答應,若自己乖乖聽話,便會放他們安全離開。 “你真卑鄙!”越瑾辰怒道,“竟無恥地玩這些咬文嚼字的戲碼?!?/br> “彼此彼此罷了?!鼻鍗剐Φ?,“你父親便不說了。你在蘺兒面前故意抹黑我,還在蘺兒嫁我之后糾纏她。江敏雖性子跋扈,對你這個表兄倒是真心,你為了自己的利益下毒手殺她。還有越謹宇……這一樁樁的卑鄙之事,還要我細說么?” 越瑾辰咬住了牙,無法反駁。 “能隱忍這么多年,你也算個人物。”清嵐走上前,將一個瓷瓶扔到他手中,“我便給你一個好死。這里面的藥丸,是你身上之毒的毒引,吃下之后發(fā)作快,死得輕松,你自行了斷罷,我會留下你弟妹的命?!?/br> 正因為越瑾辰算個人物,所以清嵐不會留下他的性命來給自己留下隱患。何況越瑾辰糾纏江蘺,對自己有殺心,那便更不能留了,給他一個好死已是自己心慈手軟。 越瑾辰手拿著瓷瓶,心跳劇烈,生死存亡之際,腦海里充滿了各式澎湃的想法。 清嵐卻冷眼掃視過了老皇帝的一眾妃子和兒女。淑妃見狀,哭著跪在地上,哀求道,“國師爺,您饒我們一命罷!” 清嵐冷漠道,“看在江蘺的面上,我會留你們性命。也望你們安分守己,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br> 他轉(zhuǎn)身,最后留給了越瑾辰一句話,“越瑾辰,給你一炷香的時間?!?/br> 越瑾辰的手,劇烈地抖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沒有人來救他,沒有人。 “殿下,還請不要拖延。”清嵐留下來盯著他的太監(jiān)催促道。 越瑾辰看著冷宮的門口,那一刻,他忽然希望,如果江蘺能站在那里對他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