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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開臉,輕咳了一聲。 清嵐瞧著,覺得可愛,輕笑,道,“趁今日有空,我陪你出去逛逛,可好?” 江蘺不怎么喜歡閑逛的,但想著有清嵐作伴,出去走走也好,遂點(diǎn)頭。 清嵐便吩咐下人們準(zhǔn)備動身。夫妻二人上了馬車,悠悠然往城東去了。 國師府受到的賞賜頗多,上好的布匹、稀世的珠寶、珍貴的人參之類多到幾乎用不完。而國師爺更是早在婚前便已給江蘺定做了不少金釵玉墜。因此夫妻兩也沒甚可買的,只逛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待到中午,清嵐帶江蘺進(jìn)了一座茶樓。 是上一次的那一座茶樓。江蘺想起那次的事,面上便有些發(fā)燙。 清嵐看她臉色緋紅,心里愉快,施施然帶她從正門進(jìn)入,要了二樓的雅間。 這次的雅間雖不是上次那間,卻布局一樣。江蘺越加局促,清嵐卻慢條斯理地給她倒茶,笑道,“蘺兒,這三伏天還未到,你就這般怕熱了?!?/br> 江蘺知他故意,幽幽瞪他一眼,強(qiáng)行驅(qū)除雜念,正襟危坐地喝茶。 清嵐更加愉悅了。 兩人坐了一會兒,清嵐說了些這座茶樓的特色,畫屏稟報(bào)道,“爺,陸將軍到了?!?/br> 清嵐道,“讓他進(jìn)來?!?/br> 江蘺明白了,原來今日出來,是他有事要談,之前四處閑逛,只怕也是掩人耳目。 因?yàn)槭俏鋵⒊錾恚旮蟻硗囊彩俏鋵⒍嘈?,江蘺想起來,這朝中姓陸的將軍,應(yīng)該是三品歸德將軍陸從定。 很快有一個身姿魁梧、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進(jìn)來,叫了一聲“公……”見到江蘺坐在一側(cè),又怔愣地閉上了嘴巴。 清嵐誠懇道,“這里沒有外人,不必在意?!?/br> 陸從定便收回了落在江蘺身上的目光,單膝點(diǎn)地朝清嵐行禮,“公子。” 清嵐站起來扶他,“陸叔,說過幾次了,你是長輩,不必朝我行禮?!?/br> 陸從定卻是一臉堅(jiān)決,炯炯的眼睛里流露出悔恨,“我對不起大將軍,理當(dāng)下跪?!?/br> 清嵐嘆了口氣,“當(dāng)年情況危急,怪不得叔父。” 陸從定不說話了,只是面色沉痛,眼神恍惚,已然陷進(jìn)了往事里。 清嵐扶他坐在一側(cè),道,“按照計(jì)劃,這幾日謝峰會被查處,到時候我會保叔父登上大將軍之位。” 陸從定澀然道,“這大將軍之位,除了將軍,還有誰配呢?” 清嵐無言地拍了拍他的肩。陸從定又喃喃道,“大將軍辛苦打下這江山,盼的不過是國泰民安??苫噬蠀s陷害忠良,不理朝政,沉迷聲色犬馬……” “叔父,”清嵐打斷了他,嚴(yán)肅道,“正因?yàn)槿绱耍也鸥鼒?jiān)定地要報(bào)仇。跟隨我,叔父可后悔?” 陸從定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來,震衣下跪,擲地有聲道,“當(dāng)年背棄大將軍已是我此生最悔恨之事,我發(fā)誓愿為公子肝腦涂地,絕不后悔!” “好?!鼻鍗裹c(diǎn)頭,再度扶起他,“如此以后勞煩叔父配合了?!?/br> “任憑公子吩咐?!?/br> 送走陸從定,清嵐目光轉(zhuǎn)冷,望著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蘺拉了拉清嵐的衣袖,“他可信么?” 清嵐還未從方才的情緒里轉(zhuǎn)出來,回答江蘺的語氣仍是冷的,“七分可信罷,你放心,我不會把全部的身家性命堵在他身上?!?/br> 江蘺點(diǎn)點(diǎn)頭,清嵐轉(zhuǎn)身過來環(huán)住她,“這世上,除了你,我誰也不會信十分。” 江蘺心中感動,又覺得清嵐的遭遇令她心疼,一時不再說話,只摟住他的腰,依偎著他。 她沒問,清嵐卻輕輕解釋,“謝峰和陸從定原本都是我父親的部下,當(dāng)年老皇帝讓謝峰構(gòu)陷我父親謀反,謝峰為了權(quán)勢答應(yīng)了。陸從定看救我父親無望,選擇了明哲保身,這些年一直在自責(zé)?!?/br> 江蘺輕輕點(diǎn)頭,“葉將軍是個好人,老皇帝太壞?!?/br> 清嵐見江蘺貼著自己胸口緩緩點(diǎn)頭,乖巧得像只貓兒,心軟成一團(tuán)。 江蘺又道,“你還有我?!?/br> 清嵐心一動,將江蘺抱得更緊,“嗯,我還有你?!?/br> 江蘺趁清嵐情緒正軟,問道,“能和我說說,你進(jìn)山以前的事么?” 上一次她一提清嵐的身世,他就翻臉??捎行┦拢旁谛睦锊辉刚f,會憋成內(nèi)傷,愿意說出來,才代表真的過去了。 清嵐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也沒甚么好說的,父親被害后,皇帝下令滿門抄斬,我開始流亡,當(dāng)過乞丐,住過破廟,待過青樓,直到后來遇到父親江湖上的朋友,再然后,遇到了你?!?/br> 江蘺聽著這一句句,鼻子酸了起來,手指揪緊了他的衣服。那時候清嵐不過七八歲,她設(shè)想過他會有什么遭遇,但真正聽他說出來,還是心臟揪疼。清嵐越是輕描淡寫,她越是心疼到無法呼吸。 清嵐撫了撫她的頭發(fā),“傻丫頭,哭什么,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無能,護(hù)不好你?!?/br> 江蘺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搖頭,“不會?!?/br> 在她心目中,他永遠(yuǎn)不會無能。 清嵐不再說話。兩人安靜半晌,江蘺終于收拾好了情緒,仰頭問,“你可知近段時日越瑾辰的動向?我想見一見他?!?/br> 清嵐微微挑起了眉。 第49章 “欺負(fù)” 雖然知道江蘺對越瑾辰只有厭惡,厭惡到想拿他做棋子的地步,但清嵐仍然有些介意。畢竟撇開立場來看,越瑾辰是足夠優(yōu)秀的青年男子,看江蘺的目光也并不單純。 清嵐道,“你見他做什么?” 江蘺見他面色古怪,知道他醋勁犯了,輕笑道,“要全然取得他的信任,我得添磚加瓦啊?!?/br> 她如今已成婚,再要單獨(dú)去王府見越瑾辰并不妥當(dāng);蕭貴妃故去,她也沒理由入宮。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宮外的偶遇。而要“偶遇”,還真得清嵐提供她信息。 她下定決心,要看江敏一無所有,看越瑾辰從高處墜落,計(jì)劃實(shí)行了一大半,不該放棄。 江敏覺得奔潰,越瑾辰覺得心煩,可這才到哪啊,怎么能跟她上輩子的遭遇比? 清嵐低眉不語,江蘺扯扯他的衣袖,放軟了聲音,“只做偶遇,說兩句話罷了,我有分寸,你便松口,好么?” 頓了頓,她又補(bǔ)一句,“何況還有暗衛(wèi)跟著,你便答應(yīng)我,可好?” 清嵐被她扯袖子的動作弄得心神搖曳,拿她沒辦法,道,“行罷,我應(yīng)你這一次,沒有下次了?!?/br> 江蘺展露笑顏,“好,我記下了?!?/br> 兩人在有名的酒樓用了午膳,回去的時候清風(fēng)徐徐,陽光正好。 馬車上江蘺有些犯困,清嵐將她抱過來,令她靠著自己,親親她的發(fā)頂,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睡一會兒,到家了我喚你?!?/br> 江蘺十足放心,安然睡了過去。 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