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曲惠。圈里經(jīng)常有藝人和這些公子闊少的風流事，顧昭雨也沒多問。但曲惠死的時候，是懷著孩子的。

也許小云總就是曲惠的孩子的父親。他搞大了女明星的肚子，又不愿意負責，曲惠一時間承受不起可能到來的輿論壓力，想不開就跳樓了。

“所以老顧生氣也可以理解，”于小瓜說，“可能他怕小云總又來sao擾你，他的藝人小云總都sao擾過，還找過鄭鑫，鄭鑫拳頭硬，寧死不從，還黃了個電影資源?！?/br>
蕭蘅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天晚上顧昭雨說得話又在耳邊響起，卻似乎有了完全不同的意思。

“我怕你……怪我。”

第二十章

（二十）

那晚之后，顧昭雨像沒事人似的照樣過日子。

蕭蘅在微博上又火了一把，這一次火的是一段視頻：導(dǎo)演正在講文化觀歷史觀的塑造，鏡頭往旁邊掃，路過玩筆的高巍、認真聽講的歐陽博，來到蕭蘅身上，蕭蘅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老僧坐定。

發(fā)微博的營銷號配文：“班主任講話時的你?！?/br>
太引人共鳴了，誰不是從高中時代過來的，誰沒有被班主任的講話折磨過？蕭蘅兩眼無神的樣子簡直就是所有高中生的寫照。

很快又有幾家營銷號下場聯(lián)動，還給視頻里的每個人都分配了位置，高巍是“普通學(xué)生”，歐陽博是“學(xué)習(xí)委員”，蕭蘅是“體育生”。有一家營銷號還發(fā)起投票，哪一個是你？

高巍粉絲暴擊發(fā)言：“這個才是我（配圖為坐在一旁嘴巴微張、發(fā)際線后退到無路可退的制片）?！?/br>
歐陽博粉絲很干脆：“給學(xué)習(xí)委員打call！哥哥永遠是最認真的哥哥！努力認真又有天賦！”

蕭蘅的粉絲現(xiàn)在還處于一種無組織無紀律的狀態(tài)，大家對他是好奇多于真情實感，顏粉大半。于是紛紛轉(zhuǎn)發(fā)：“我好了”“我可以”“我給體育生大大私下補課”。

顧昭雨自掏腰包給藝人刷存在感，劇方也很樂意配合，導(dǎo)演還發(fā)了一張從玻璃外面張望的照片，配文：“班主任來了，是誰的小眼睛沒有看老師？”

劇組演員們紛紛轉(zhuǎn)發(fā)：“嚇哭了”“導(dǎo)演求放過”“這是我的眼睛您拿去”。

片子還沒開拍，刷了一大波存在感，吸引了不少年輕人，這年頭古代正劇和古風偶像劇仿佛無法調(diào)和的矛盾，吸引了青少年就放棄了中年以上人群，吸引了中年以上人群就放棄了青少年，終于有個機會能吸引青少年的注意力，制片方很樂呵。制片人跟顧昭雨比較熟，聊天的時候提了一嘴，顧昭雨馬上順桿爬：“那，幫我簽個線唄，我有個戲特別想讓蕭蘅去試鏡……”

制片人早知道他無孔不入的德行，“行是行，但你可得請我吃飯?！?/br>
“請你吃龍肝鳳髓都行……”

蕭蘅的照片在網(wǎng)絡(luò)上病毒式擴散了一整天，連鄭鑫都看到了，他給顧昭雨打了個電話。

“一看就是你手筆。”他說，聽上去倒不那么歇斯底里了，可能休息幾天，遠離了顧昭雨的低氣壓還是有益身心的。

“嗯，是啊，可不嘛。”顧昭雨說，他直覺這個電話沒那么簡單，果然，鄭鑫開口了：“師哥，我想解約了?！?/br>
“行?！鳖櫿延暌埠芩欤谒麤]知覺的時候，鄭鑫已經(jīng)對他怨念很深了，這種狀況下兩人的合作無論如何也無法繼續(xù)了，“你聯(lián)系工作室吧，我們好聚好散?！?/br>
鄭鑫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等他還有沒有別的話說。他等了很久不見顧昭雨再開口，就把電話掛了。

不管怎么說吧，反正現(xiàn)在是專心致志了。

放下電話，顧昭雨下樓去找蕭蘅——還有兩天就開機了，到時候就要直接進組，蕭蘅戲份不重，但也要在劇組蹲至少兩個月。

“你行李收拾好了沒？”顧昭雨在他身邊坐下，蕭蘅特別迅速地往旁邊挪了一下。顧昭雨的好奇心被激發(fā)了，他剛才下樓的時候瞥了一眼，屏幕上應(yīng)該不是什么糟糕的東西，只是普通的古裝劇而已?！澳阍诳词裁茨?？”

“沒什么——”蕭蘅趕緊說，努力抱住電腦不讓顧昭雨染指，“哥你餓不餓，我給你煮牛奶吧。”

本來是顧昭雨喝咖啡，蕭蘅喝牛奶的，但自從顧昭雨發(fā)現(xiàn)蕭蘅越長越高深受刺激，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他和蕭蘅都喝牛奶了。

“讓我看看嘛，我看看你看啥呢，我看過沒有……”顧昭雨不依不饒，其實蕭蘅看什么倒是其次，他就是想逗著玩，兩人拉拉扯扯半天，顧昭雨還是贏了，他硬是把腦袋伸到了蕭蘅的肩上，險些探進蕭蘅懷里，但他只看了一眼屏幕，就僵化了。

屏幕上那張臉正是他每天在鏡子里看到那一張，長發(fā)飄飄，白衣勝雪——是他以前拍過的電視劇。

“……”

原來他還真在看??！顧昭雨欲哭無淚，他又想起有幾次自己一靠近，蕭蘅就連忙把電腦扣上了——原來是在干這個！

他現(xiàn)在情愿蕭蘅是在看毛片。

羞恥py啊。

“蕭蘅啊，”顧昭雨強打精神，“你看這個干什么?！?/br>
他保持著緊貼在蕭蘅身上的姿勢不動，蕭蘅臉上的熱氣不斷堆積著，他勉強穩(wěn)了穩(wěn)氣息，聲細如蚊地答道：“……看著玩?！?/br>
顧昭雨：“……有時間刷刷題也行啊?！?/br>
蕭蘅憋笑。

洪水堵不住，顧昭雨無奈，只能拿出“開明家長”的樣子問：“你看了多少了。”

“看了三部?！笔掁空f，還幫他復(fù)習(xí)了一下劇情，“一部你吐血死了，一部你跳崖了，還有一部你元神分裂自刎了?！?/br>
“好好好你不要再說了。”顧昭雨趕緊說，他都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是中了邪了還是怎么回事，他演戲那幾年的角色，不管是主角還是配角，都中了“絕對不得善終”debuff，如果蕭蘅繼續(xù)看下去，還將看到他出車禍兩次，絕癥一次，化為平衡空間的力量守護世界的愛與和平一次，最后這個真的太扯了，粉絲都一致表示簡直就是為死而死，劇組還出來打哈哈“不覺得顧昭雨被虐起來很帶感嗎，梨花帶雨的！哈哈”。

哈哈個屁！顧昭雨滿肚子怨氣，就不能讓我有一次迎娶白富美當上ceo走上人生巔峰嗎。

他盯著屏幕上自己的臉看了一會兒——拍這個戲的時候他可能也就比蕭蘅大一點，年輕稚嫩得可怕。

“這劇不好看?！彼f，“我拍這個是為了吸粉……”

“好看的?！笔掁亢苷J真地回答他，“哥很好看?！?/br>
“……你這個品鑒口味我們得培養(yǎng)一下了?！鳖櫿延暾f，但他也沒什么辦法，只能拿出經(jīng)紀人架子訓(xùn)話：“不許追劇耽誤休息，趕緊上床睡覺。不然我劇透你了。”

可能劇透的威力還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