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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雨說,“你聽說攝影棚的事了嗎?”“哪個攝影棚呀,攝影棚多了,”對方說,“我想想,你說的肯定不會是你死氣擺列從我這兒摳走的封面拍攝吧?你知道十月份的封面對雜志很重要,作為貼心好弟弟,你不會讓jiejie我這個主編腦溢血的對吧?你現(xiàn)在再好好想想,然后回答我,攝影棚出了什么事?”顧昭雨:“……”對方名叫紹莫愁,是時尚雜志的主編,時尚圈的大姐大。她一張口,顧昭雨都肝兒顫。她是主編,封面拍攝現(xiàn)場停擺了這種事肯定第一時間她就知道了。“姐我現(xiàn)在就過去?!鳖櫿延暾f,他人已經(jīng)跑到了小區(qū)外的馬路邊,伸手要打車,“我想想辦法。”“你‘好好’想想辦法?!苯B莫愁回答道,重音咬得死死的,“他拍不了就算了,我這兒有人排著隊要頂上呢,一個電話的事兒?!?/br>兩輛載人的出租車從他面前飛馳而過。“別別別!”顧昭雨說,他急得都快跳腳了,“你……你讓我做做工作,你給我點時間……”他要是讓紹莫愁把鄭鑫的封面擼了,那他就真是一事無成了。紹莫愁冷笑一聲,掛了電話。與此同時,他好不容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去藝術街區(qū),168號……”顧昭雨沖司機說,“開車呀!”司機不動如山,懶得后視鏡給他眼神,“等人都上車?!?/br>“什么人……”與此同時,從車子的另一邊也傳來一聲開門聲,在顧昭雨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蕭蘅拉開車門,坐了進來。蕭蘅:“給?!鳖櫿延赀@才注意到他手里還拎著一瓶酒柜里拿的紅酒。顧昭雨:“……給我這個干什么?”蕭蘅看他的目光非常無辜:“你讓我拿給你的?!彼皖櫿延昊貞?,“你讓我拿了酒,跟你出門……”顧昭雨:“……”他是指了指酒柜然后又指了指大門沒錯,但蕭蘅是怎么理解成這個樣子的!第四章(四)事到如今也只能開車了。顧昭雨看著那瓶紅酒,窩了一肚子的火。“我的意思是,‘我要出門!你要吃飯,就拿酒柜里的錢叫外賣!’”他氣得都要笑了,“誰讓你拿了酒跟我出門的?”蕭蘅也氣,少年人盯著顧昭雨看了半天,愣是沒擠出一句反駁來,最后把臉一撇,寧愿看車窗外都不看顧昭雨了。他一生氣就實在像個小孩兒,倒把顧昭雨打了個措手不及,反而開始反省自己指令是不是太不清楚了。但他還是很氣,倒不是針對蕭蘅,主要是眼下這個兵荒馬亂地局面太可恨了。他不說話,蕭蘅抱著紅酒瓶子也不說話,兩個人一人坐一頭,誰也不理誰。出租車就這么平穩(wěn)地開了十五分鐘。顧昭雨感覺衣角被人扯了扯。“哥?!笔掁啃÷曊f,“我錯了。”他這聲哥讓顧昭雨很受用。顧昭雨人生的一個愛好就是給人當哥,去年有個選秀出來的歌手,人已經(jīng)三十五了,顧昭雨愣是騙著人家喊了倆月的雨哥。行吧。顧昭雨的氣消了一半,扭頭一看蕭蘅,對方?jīng)]看他,只是用空出的那只手拉了拉他的外套下擺,眼睛依然看著窗外,可他耳朵卻紅透了。顧昭雨也是這么大過來的,十七八歲的時候,誰會喜歡認輸服軟?他一下子氣全消了,再仔細一看,蕭蘅身上穿著他的T恤,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拿就跑出來了。他肯定是緊緊跟著顧昭雨出來的,這天氣已經(jīng)轉涼了,小風一股接著一股,車里有暖氣還不覺得,車外冷得人起雞皮疙瘩。他一下子什么也說不出來了,感覺自己好像是個踢了狗狗一腳的大惡人。他和司機師傅的目光在后視鏡中對上了。司機跟他尬聊:“兄弟感情好哈?!?/br>顧昭雨只好說:“嗯。哈哈。”其實他還是有點發(fā)愁的,吃不準該拿這小子怎么辦。他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蕭蘅,少年人的側臉也相當清秀,鼻梁高挺,頗有幾分混血兒的輪廓,睫毛濃密纖長,垂下來時像漆黑的蝴蝶翅膀。他心思忽然就是一動,一個大膽的念頭模模糊糊地浮上心頭:又野性,又安靜……圈里可好久沒有這一掛的美少年了……早上九點多,路況稍稍有些不好。他花了將近四十分鐘趕到了攝影棚,聞鶯站在門口等她,她是個身材嬌小的女孩,這么冷的天氣,她穿著一件露肩西服式連體褲,看起來精神抖擻。顧昭雨有時候真佩服她的精力。“你晚了!”她見到顧昭雨,迎面就是一句,“我都快兜不住了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誒這小朋友誰?。俊彼抗饴涞礁吒呤菔莸氖掁可砩?,語氣忽然變得非常溫柔。“我弟弟?!鳖櫿延暾f,“蕭蘅,這是聞鶯,你跟她認識一下,等會兒讓她帶你玩會兒?!?/br>蕭蘅看起來靦腆得要死,“jiejie好。”“哎喲。”聞鶯說,“好好好,你也好?!鞭D向顧昭雨又是兇神惡煞的,“你怎么那么多弟弟meimei,來一個就是你弟弟!”“這不一樣?!鳖櫿延暌矐械煤退嗾f,“人呢?”“水漫化妝間呢。昨晚不知道喝了多少?!甭匉L和顧昭雨是大學同學,跟了他這么多年學得一樣的刻薄,“走,弟弟,jiejie領你喝奶茶去……誒,你拿著紅酒干什么,是不是顧昭雨又灌你酒了……”她說著,像是扔垃圾一樣推了顧昭雨一把,歡天喜地地挽上蕭蘅的手準備離開。蕭蘅看著似乎不太想離開顧昭雨,但他猶豫了一下,顧昭雨點了點頭,他還是跟著聞鶯走了。兩人走出幾米,顧昭雨忽然喊道:“哎,等一下?!笔掁磕_步一頓,臉色有點歡喜。顧昭雨在聞鶯錯愕滿分的目光中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蕭蘅。“穿上,秋天了,冷?!?/br>蕭蘅嘴角翹起的小弧度又降下去了,他不肯接。“那你呢?”“我要進屋了,棚里熱得要死?!鳖櫿延暾f,“你穿著吧,乖啊?!彼f著拍了拍蕭蘅的肩膀,又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轉頭走向了大門。他一進屋,迎面就看見攝影團隊的人圍著個箱子在吃早茶,內容豐富得顧昭雨自己都想不到,聞鶯這是知道公司報銷,一點兒也沒給他節(jié)約。吃人嘴短,大家見了他,都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雨哥來啦?”攝影師老許跟他最熟,拿了個蛋撻給他,顧昭雨連連擺手。“大家吃得開心就好,開心就好?!鳖櫿延曜灾硖?,寒暄了幾句就往化妝間奔去,路上零零散散的又遇到好幾挫聚在一起吃早茶的人——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就當公費放假了。大家看到他,都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