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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身體,好把這份禮物細細地觀賞。各國的使者自然也都是識貨之人,從這場賀宴開始的那一刻,每個國家的勾心斗角與明槍暗箭便已經(jīng)開始了。禮物的珍貴度、別出心裁的創(chuàng)意,都是他們用來比較國力的標準。方才西臺王國送來的金鼎已經(jīng)是十分豪華絢爛的了,但是和現(xiàn)在擺在他們眼前的‘尼羅河之蓮’相比,卻又少了幾分動人心魄的美與真實。畢竟那鼎笨重又巨大,若是擺在寢宮里,總覺得礙手礙腳,但赫梯送上來的禮物可就不同了。這個來自赫梯的禮物是一個水壺。但這并不是普通的水壺。流暢而優(yōu)美的壺身上有一朵又一朵的蓮花盛開在其上,并非是涂畫或者雕刻上去的,而是嬌羞地舒展蜷縮著花瓣,從壺身上探出了粉嫩的瓣葉。瓣葉的尖端是最深的紅粉,而往下則是逐漸變淺的淡粉,直到寬大的花瓣下方,則是近乎于白的淡粉了。在那栩栩如生的花瓣下方則生長著翠綠的葉片,如果仔細一看,還能看到在葉面上滾動著的晶瑩露珠,正要順著葉片之間的根莖淌下。“這到底是如何燒制出來的啊——”哪怕是認為自己國度所送上的禮物力壓群雄的西臺來使,也不由得贊嘆起來。這片土地已經(jīng)有了陶器,甚至也有了漆器,但是在這個古老的時代,并沒有出現(xiàn)另一個東亞大國那樣繁茂多彩的瓷器文化。就連武器也還停留在青銅冶煉的階段,鐵制的農(nóng)具都沒有出現(xiàn),更別提用來作為武器了。“余很滿意你們的禮物,余的王后也是?!比嵋皇勒f道。“報上你的名字,孩子。既然是由你獻上,而不是由你身后的來使,想必你一定和這美麗的水壺有關聯(lián)吧?!?/br>“吾名為希爾格納,正如陛下您所說的那般,這壺正是由我研究燒制出來的。”希爾格納頷首之后抬起了自己的頭。“如果能夠得到您與王后的歡心,想必‘尼羅河之蓮’也一定會很高興吧。”白發(fā)的赫梯男孩微笑著說道。和希爾格納預料的一樣,由他精心制作出來的瓷器的確獲得了埃及王室的喜愛,這也代表著他的計劃成功了一半。希爾格納作為赫梯的子民,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馬上就要在這個國度度過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如果要問為什么,那得倒回至數(shù)月前,他尚未來到埃及、還在赫梯王宮時了——“按照埃及和赫梯的盟約,我們得送一個皇子去埃及?!毕柛窦{聽到他的母親這么對自己說時,他正泡在皇家藏書館中,正翻看著赫梯的各種歷史和資料。這里書籍所用的紙張是由一種莎草制成,泛黃軟脆,幾乎只能用于短期的記錄,也因此,用于記載大事的載體都是泥板。拿著泥板到手酸的希爾格納還打算等自己再長大一點,手頭上有了人和錢后,再把更加堅硬便于書寫的紙給弄出來。聽到了母親這么說,希爾格納從坐著的書架上探出頭,表情淡然:“我前段時間的確有看到這個盟約條例,所以他們選中了我么?”和希爾格納擁有著同樣發(fā)色和瞳色的女性露出了悲傷而愧疚的神色:“還沒有決定,但恐怕很有可能……希爾,我很抱歉,母親沒有辦法保護你?!?/br>“是我也并不奇怪?!毕柛窦{平靜地說道。“埃及的皇太子現(xiàn)在是十歲,既然要加強盟約,那么送去適齡的皇子和皇女才是最好的選擇。而赫梯之中,目前擁有子嗣的妃子不多,但有子嗣,卻沒有強大的母族、沒有元老院支持的,就只有我的母親你了。”“您有兩個孩子,一個是長子的我,而我的弟弟比我小三歲。雖然勉強也在這個選擇范圍內(nèi),但是……”希爾格納笑了起來,他的笑容讓他的母親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您舍不得他吧。”“我真的很抱歉,但是希爾,你去埃及的話,一定可以活得很好!”希爾格納的母親急急忙忙地解釋道,她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自己的裙擺,面對著眼前這個從出生起便透著古怪、聰慧得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孩子,就算是她的親生骨rou,也令她不由得害怕起來。“所以,希爾……你能不能主動地向陛下和元老院提出要去埃及呢?”她希冀地看向了自己的孩子。如果是自愿提出的話,陛下一定會對她高看幾眼,她也能趁機再鞏固陛下對自己的喜愛了!“當然可以。”希爾格納將手中的泥板放到了一邊,他的腳從書架上放了下來,在空中晃悠著。“但是我有條件。既然是去做人質(zhì)的,總該有補償給我吧?”“你作為赫梯的皇子,去往埃及代表著的是赫梯的臉面,想必陛下和元老院是不會吝嗇錢財和奴仆的?!?/br>他的母親松了口氣,口吻也帶上了慈愛和關懷,試圖讓希爾格納放心。“這些當然要給我,但我說的并不僅僅只有這些?!毕柛窦{從高高的架子上跳了下來,輕盈地落在了地上。白發(fā)孩子身上套著十分輕薄的棉紗,圍在了腰部上,而上身只有短短的一件短褂,用奇特的扭結(jié)扣扣住前襟。赫梯的寵妃知道,這是她的孩子自己做出來的,穿著十分方便,又不會很熱,在赫梯還帶領了一陣子的流行。“我想要的是赫梯潛伏在埃及間諜的命令權和聯(lián)系方法——別告訴我,和埃及不相上下的赫梯,居然沒有派出間諜。當然,還有整個埃及和附近綠洲的輿圖?!?/br>惡寒在這一瞬襲上了赫梯寵妃的大腦。她雖然知道自己的孩子的確聰慧得好像這幅小小的身體里居住著成年人的靈魂,但是希爾格納在知道自己即將去往埃及,成為埃及可以任意搓扁揉圓的質(zhì)子后,居然迅速想到了這些……實在是太可怕了。但這也證實了她說的沒錯,比起她那個才七歲的次子,希爾格納去埃及活得更好的概率更大。“可是希爾,你也得知道,那些都是國家的機密,怎么可能會愿意告訴你呢?萬一……”萬一希爾格納為了討好埃及的統(tǒng)治者,把他們好不容易潛入進去的間諜們一網(wǎng)打盡了,那赫梯可就損失慘重了。“元老院和父王那邊我來說服,母親你只需要讓我見到他們就行了。”希爾格納回答道,沒有成年的皇子無法解觸到元老院,或許這也是皇族和這些權臣們的另一種爭斗,避免還沒有判斷力的皇子被元老院們籠絡去,使得皇權旁落。“對了,我記得質(zhì)子是和參與尼羅河豐收祭典的使者一起前去吧?還請母親你告訴父王,我有更好的禮物獻給埃及的法老——他們正在為該送什么禮物發(fā)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