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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吃,一個是睡,第三個是吃了睡睡了吃,于是鎧摟著徒弟睡得安然,至于自己牛仔褲的拉鏈沒有拉上這樣的小事,就不在考慮范圍之內(nèi)了。晚上醒來的時候,澹臺歌看見師父正在做很不雅的動作。“注意形象?!彼滩蛔〉馈?/br>鎧伸手在褲襠處接著撓:“我好像……”說到一半沒音兒了,澹臺歌湊過來時,他才抬頭看著天說:“被蚊子咬了個包?!?/br>澹臺歌也跟著他默默看天。天上一片散碎疏星,連月亮一起被裹在薄薄的云絮里,光華內(nèi)蘊(yùn),寧靜溫暖。四下卻還是人聲不斷,公車的攤位前點起幾盞很亮的射燈,碎冰機(jī)不知疲倦地響著。原來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晚上了。雪打著哈欠過來,身上的袍子歪歪斜斜的,他說:“好長的午覺。”冰恢復(fù)了人形給他拽衣服上的褶子,雪張開手臂任他搭理,自己眼光游移,瞅了瞅鎧的下半身。澹臺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有一種挖個坑把師父埋起來的沖動。“別撓了!”他咬牙。師父一邊看天,一邊拉上了拉鏈。這種戀戀不舍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澹臺歌壓抑住內(nèi)心的暴力傾向,默默地看他一眼,亮出了尖利的爪子:“要不要幫忙?”鎧繼續(xù)看天。天上的星子越出越多,月亮從薄云里出來,視覺上頓時圓潤許多,冰抬頭看看天,說:“差不多了?!?/br>差不多是慶典的時候了。澹臺歌以為會一人發(fā)個小板凳看節(jié)目,或者做點游戲輸?shù)娜吮硌莨?jié)目什么的,可這既不是心連心演出也不是元旦班會,所謂慶典其實很簡單,只有兩個步驟。第一個步驟是一人一把鏟子,冰指揮著大家排好隊,輪流在樹下挖坑。“這算什么……”澹臺歌嘴角抽搐,“松土?”“我們也去排隊?!辨z拉著他跑到隊伍里,跟著人流緩慢移動。澹臺歌無奈道:“我們沒鏟子?!?/br>僵尸姑娘遞過來兩把勺子。吃刨冰的塑料小勺,澹臺歌瞅了一眼,看師父:“你拔根毛吧。”師父沒說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褲子拉鏈。澹臺歌立刻道:“當(dāng)我沒說!”隊伍進(jìn)行得不快也不慢,吵吵鬧鬧間倒不無聊,僵尸姑娘排在他們前頭,輪到的時候她真的拿塑料小勺蹲在樹底下挖土,不過只挖了幾下就停了。淺淺的一個小坑,埋一只碎裂的水晶掛墜已經(jīng)足夠。澹臺歌這才注意到,樹下已經(jīng)有不少動過土的痕跡,原來他們挖土是為了埋東西?!拔覀儭彼纯磶煾?,“埋什么呢?”又為什么要埋呢?師父似乎早有準(zhǔn)備,他攤開手掌,上面是一只有裂縫的瓷瓶。藥瓶。輪到師徒兩個的時候,鎧拉拉澹臺歌:“來啊?!?/br>“埋這個有什么好處嗎?”澹臺歌對這個壞掉的藥瓶實在沒什么好感,而那個早已壞掉的師父正一臉認(rèn)真都蹲下來刨土。“埋什么樹上就長什么哦。”一邊的雪笑著拍拍澹臺歌的頭。澹臺歌似乎真有幾分相信:“長一樹么?”想想還真是讓人心動,春天把壞掉的瓶子埋起來,秋天可以收獲一樹的好瓶子,想到這里他瞅瞅師父挖好的小坑:“你埋藥瓶,那我埋什么?”“你想埋什么?”雪笑吟吟道。“師父埋藥瓶,那我挖個坑把師父埋掉好了,”澹臺歌摸著下巴認(rèn)真道,“省得他到處丟人?!?/br>春天埋下一個壞掉的師父,秋天收獲一樹的……腦補(bǔ)到這里他笑不出來了,先不說能不能變好,一個已經(jīng)吃不消,再多幾個豈不是很恐怖?這時候已經(jīng)埋好藥瓶的鎧起身摟住他,咬著耳朵沖他低聲道:“埋我可以……”澹臺歌警惕地看向他。“不過要施肥,”鎧不急不慢地說完后半句,“要用蛋白質(zhì)澆灌,不然長不大?!?/br>澹臺歌鄙視地看著他:“你夠大了,比茄子還大,行了吧?”雪在一邊若有所思:“可是茄子沒有凸點,這點就不如絲瓜了。”澹臺歌咬牙低頭,看地上松軟的泥土:“我還是把自己埋了吧。”“行啊,”師父在他耳邊吹氣,“我給你澆蛋白質(zhì)……”澹臺歌一拳搗向師父的嘴。鎧把拳頭拿過來舔了一下,輕笑著繼續(xù)道:“保管你長得很大,很大……”“你夠了!”澹臺歌變?nèi)瓰樽?,威脅著要把師父的臉撓出楚河漢界來,鎧不再逗他,掏出一顆亮晶晶的玻璃制品說:“你埋這個。”裂痕縱橫交錯,更有一部分碎成渣渣,破了好大個洞補(bǔ)都沒法補(bǔ)的……玻璃心。澹臺歌捧著它有點不知所措,鎧溫柔地在他耳邊親了親:“知道它是怎么碎的嗎?”澹臺歌不說話,鎧摟著他道:“心疼的?!?/br>“Tiger心疼師父,”他揉搓著徒弟的頭發(fā),從額頭親到唇邊,語聲極盡溫柔,“我都知道?!?/br>澹臺歌呆呆道:“我又不是玻璃人……”“你不是玻璃人,”鎧輕柔地吻著他的唇,“你是我的大糖人?!?/br>“那你有沒有……”澹臺歌終于鼓起勇氣問,“有沒有……”“的確被討厭的東西咬了幾口,”鎧微笑,“不過沒那么夸張?!?/br>澹臺歌揪住師父的衣服,有點相信又有點不信。“不騙你,”鎧拍拍他,“別跟小姑娘似的?!?/br>“誰規(guī)定小姑娘才有玻璃心啊,”雪在一邊笑嘻嘻道,“看他!”他順手一指,澹臺歌和師父看過去,發(fā)現(xiàn)冰一臉嚴(yán)肅地在樹下挖坑,動作無比謹(jǐn)慎無比小心,好像要藏匿什么寶藏似的。公車的射燈明晃晃的如同白晝,樹根底下的東西纖毫畢現(xiàn),眾人不用很費事就能看清楚,那是一只碎成好幾塊的酒瓶。“紅星二鍋頭?!卞E_歌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過節(jié)嘛,”雪抬頭看看漫天星光,溫柔地笑,“今天是破節(jié)啊?!?/br>思?xì)w鎮(zhèn)(二十一)雪的笑容好像打得很細(xì)很細(xì)的冰砂,并不會讓人覺得冷,只是綿綿的涼涼的,軟到溫柔的地步,澹臺歌歪頭看了一會兒,說:“你笑得快化了?!?/br>鎧扯扯徒弟:“快化的在那邊呢。”冰埋完了酒瓶,在一邊看著雪笑,澹臺歌忽然想起在酒瓶子里那天的情景,彼時一臉冰寒,此刻滿面溫柔,說化掉還真是恰當(dāng)。再笑就鼻子眼睛最都看不見了。“現(xiàn)在你該說了吧,”澹臺歌捧著玻璃心問雪,“破節(jié)到底有什么含義?”“破節(jié)的意義就是‘破’,”雪隨手指指排隊群眾手里的破壇子破罐子破`鞋破褲子,“是說有什么東西在這一天會破掉?!?/br>“奇怪的節(jié)日,”澹臺歌看看手里的碎玻璃,“這很值得慶祝?”“破掉的不只是有形的載體,”雪微笑道,“不管是瓶子是浴缸還是馬桶,都有承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