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xiàn)在他都很難想象出來，自己的肚子里正在孕育一個小小的生命，而這個生命還是目前人類沒有發(fā)現(xiàn)過的物種，只在童話故事里出來的物種。

他現(xiàn)在越來越覺得自己生出來的會是一條小美人魚，且不管以后的教育怎么辦，他還是明天去把水族箱給提前準備了吧。

莊晏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里面的魚蛋感受到他的撫摸，也小心翼翼地往上拱了拱，仿佛在回應(yīng)莊晏。

而秦若水待在自己的房間里，看著床尾的兩根柱子，想著將來莊晏要是不聽話的話，就把他的兩條腿分開綁在這兩根柱子上，將他好好澆灌。

無數(shù)黑暗又罪惡的念頭從他的腦海中閃過，最終秦若水嗤笑了一聲，倒在床上，等莊晏把肚子里的那個小魚生出來以后吧，等那個時候他再好好計劃計劃。

第二天早上莊晏醒過來果然好了不少，鼻子也通暢了，繞著花園跑了兩圈后，跟普魯斯特請了個假，要出門去家具城。

只不過他的運氣不太好，請假的時候秦若水就在不遠處，將他跟普魯斯特說的話一清二楚，等到莊晏得到普魯斯特的允許之后，秦若水淡淡開口道：“你跟我來一趟。”

莊晏還不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他跟在秦若水的身后，一起來到花園里的小亭子中。

秦若水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直直地踏上臺階，在石凳上坐了下來，他身后是青色的假山石與翠綠的植物。

莊晏想起自己剛來秦家不久的時候，有一次秦若水喝醉了，趴在石桌上，那時月色正好，清風(fēng)徐來，那時到現(xiàn)在也有幾個月了。

說起來，那段短視頻他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看過了，他實在對不起保鏢丙的殷切叮嚀。

秦若水抬頭看莊晏還在那兒神游，他開口喚了一句：“你也過來坐吧?！?/br>
莊晏剛在秦若水的對面坐下來，就聽見秦若水問自己：“你等會兒要出去？”

莊晏點了點頭，“先生有什么需要帶的東西嗎？”

秦若水的手指在石桌上的茶杯壁上摩挲了幾下，他向莊晏問：“出去干什么？”

懷孕了也不消停點，整天想著出去勾三搭四的，手指在石桌上輕輕叩響，秦若水覺得自己昨天晚上將莊晏綁起來的計劃可以提前了。

莊晏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他摸了摸鼻子，挺不好意思地說：“我想買個水族箱?！?/br>
肚子里的孩子多半要是條魚，生下來之后肯定不能像人類那樣整天待在陸地上，可也總不能給放在浴缸里吧，還是買個水族箱能方便一點。

秦若水沒想到莊晏這么早就開始為肚子里的孩子打算了，看起來他應(yīng)該挺喜歡那條還沒有出世的小人魚的，即使知道這種喜歡是天性使然，但秦若水心里還是止不住地冒酸水。

他隨口對莊晏說：“二樓有泳池，等他破殼了，扔進泳池里就行了，夠他折騰了，你如果不想養(yǎng)的話，等一周年后把他直接扔進海里，他自己也能活下去。”

莊晏：“……”

秦先生這個人魚養(yǎng)育方式是不是太隨性了點。

一周年就扔進海里未免也太不負責(zé)任了，現(xiàn)在國家都在鼓勵優(yōu)生優(yōu)育，不能因為他肚子里的這個不算是人類就忘記國家的政策，莊晏對秦若水說：“先……先養(yǎng)著吧?！?/br>
秦若水哦了一聲，語氣聽起來還有點失望。

莊晏：“……”

您對這個孩子的怨氣這么大嗎？

二樓的泳池的確比水族箱要好許多，但問題是秦若水這個態(tài)度，讓他很是懷疑他是不是會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把他偷偷給扔了。

秦若水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人。

莊晏考慮了一番后，覺得買水族箱這個計劃可以先放后一些，倒不是說他贊成把魚給放到泳池里，而是再過兩天就618了，他可以在網(wǎng)上挑一個差不多的。

“那我今天先不出去了?！?/br>
秦若水嗯了一聲，臉色微微好看了一些。

昨天晚上秦若水在他面前否認了自己被人魚欺騙過，也從來沒有懷孕過，那他究竟是怎么沒知道這些與人魚相關(guān)的東西的，還能拿出一本人魚的育兒寶典，莊晏怎么想也沒想明白。

“先生，他出生后要吃什么？”雌性人魚可以泌乳，他這個男人多半是別想了。

秦若水道：“買點牛奶和小蝦米就行了。”

莊晏記下來，猶豫了一下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將雙手放在桌子上，身體前傾了一些，與秦若水的距離也在瞬間拉近了不少，他小聲向秦若水問道：“先生有親眼見過人魚嗎？”

說實話，秦若水從出生至今，只見了自己一條人魚，他從出生之始，他的父母就已經(jīng)不在身邊了，那片海域中的其他人魚因為一場災(zāi)難全數(shù)滅絕。

這世上或許應(yīng)該還有其他的人魚，不然的話莊晏也沒辦法懷了人魚的孩子。

他點了點頭。

莊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往秦若水的方向又湊近了一些，他向秦若水問道：“人魚長得好看嗎？”

秦若水想了想自己還算是挺好看的那一類的，至于其他的人魚長得什么樣，他可就不知道了，他只能對莊晏說：“有的挺好看的?！?/br>
莊晏這段時間找了幾本人魚做主角的，里面關(guān)于人魚的描寫全是什么傾國傾城、絕代風(fēng)華、人間罕有之類的，以至于莊晏現(xiàn)在對自己肚子里的魚崽也有了幾分不一樣的期待。

他希望自己肚子里的這條小人魚會是漂漂亮亮的，他揉了揉肚子，在這一瞬間，他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了某種母性光輝。

秦若水不忍直視。

不過他隨即想到，莊晏為什么會這么問自己，難道他沒有親眼見過人魚嗎，秦若水一邊想，一邊就把這個問題隨口給問了出來。

莊晏紅了紅臉，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他真的是從頭到尾都沒看到那條人魚到底是長得什么模樣。

秦若水從莊晏的表情中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原來那真是一條徹頭徹尾的渣魚，從頭到尾可能都是抱著不想負責(zé)的心態(tài)，他以有這樣的同類為恥，這樣的同類應(yīng)該被狠狠地唾棄。

莊晏曾經(jīng)在無數(shù)個夜里回想起那天傍晚時人魚將自己叫醒時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最后他得出結(jié)論，那個時候其實人魚是希望自己能夠看清他的吧。

只不過魚算不及天算，他沒想到自己在海底待得時間太久，一時間習(xí)慣不了白日的亮光，最后什么也沒能看見。

莊晏從回憶中抽身，繼續(xù)與秦若水探討起魚崽子出來以后的各種問題，他肚子里的魚蛋今日不知怎么的也格外地活躍些，經(jīng)常蹦蹦跳跳的。

前一段時間他還想著要不要主動請辭，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跟秦先生和諧地談?wù)撝⒆映錾院蟮母鞣N問題，可見世事真是無常，就是有時候，莊晏覺得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