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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隔壁門派的小狼狗惦記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9

分卷閱讀109

    含著深遠的目光:“你不必用這個語氣問我這話。你還沒有過徒弟,等你收了徒弟,便知道師父是如何在弟子身上花心思的。我是愫兒的師父,一日為師,我比他的生父,也不差多少。他如何想,恐怕我比他自個兒都清楚?!?/br>
尚淵暗嘆了口氣:“愫兒重情重義,并沒有什么挑擔(dān)子的責(zé)任心。這些,我都知道?!?/br>
喻識輕聲道:“他自始至終,都以為,他只是你和許慎結(jié)盟的人質(zhì)?!?/br>
“他本來就是?!?/br>
尚淵毫不留情地接了一句,卻又平和道,“我沒有去避諱他因何來到云臺,也不想去粉飾。我希望他能懂,即便如此,我也是打心底里對他好?!?/br>
“但你太過自負了?!庇髯R低聲道,“這是阿愫心中的一根刺,你并沒有幫他□□?!?/br>
尚淵第一次未答話,燭火于他蒼老的面容上投下暗沉沉的光影。雨聲之中,是一片無言的靜默。

喻識瞧他一眼:“阿愫臨死之前,就在我面前。我看得出來,你和許慎在他心里,比什么飛升什么門派,都來得重要。”

他回想起許愫眉宇間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歉疚,那不僅是對他,還有對自己的師父和兄長。

“他雖然背著你來找我,也自認做了正確之事。但他心中對你們,真的極為愧疚?!庇髯R聲音低沉,“尚掌門,阿愫他,很在意他的師父?!?/br>
良久無言之后,喻識從尚淵眼眶中看出了三分濕潤。

尚淵垂眸,遮住神色:“在意師父做什么?人生如白駒過隙,來去匆匆,我總有一天會死,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又有何意義?”

“生如蜉蝣,朝生暮死,若如你所言,蜉蝣之類,何必活這一遭兒?云臺已傳承了上千年,但誰也難保,千年萬年之后,云臺、仙門、道術(shù),是否會一朝消散。你說,把心思放在親近之人上和放在飛升大業(yè)上,哪一個又更有意義呢?”

喻識望著尚淵的眼眸:“阿愫選擇了前者,因為,即便他再活上成千上萬年,也再不會遇見一個和師父一模一樣的人了。”

喻識頓了頓,瞧見一滴渾濁的老淚自尚淵眼眶中滑下。

他錯開眼,等了許久,才聽到尚淵哽咽的聲音:“我明白了。你是也想說,我欠你的,永遠也還不起。”

“你知道就好?!?/br>
喻識低聲開口,輕飄飄地給這一樁陳年宿怨,畫上一個無法彌補的尾聲。

風(fēng)雨瀟瀟,尚淵揩了揩淚水,仔細思索了片刻:“故人已去,你身邊,如今還剩下一個陶頌。有關(guān)牽機散的方子,我雖不清楚,但有一味草藥,或許能解此毒。”

“當真?”

喻識心內(nèi)一驚,尚淵比他活得年歲久,說不定當真知曉。

尚淵皺了皺眉頭:“我記得,大概是無量崖邊的一......”

他話音未落,忽而自門外卷進一陣烈風(fēng)。

喻識急忙閃身躲避飛來的窗欞門框、磚瓦碎石,再抬眼時,房間內(nèi)的燭火已熄了大半。

喻識一急,卻做不得什么了。

尚淵的生魂自環(huán)環(huán)燈燭中,一眨眼便消散在雨幕中,只留給他最后一個歉疚的笑意。

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許愫無論輪回轉(zhuǎn)生多少次,當真再也遇不到師父了。

喻識莫名涌出鋪天蓋地的悲愴。于這鋪天蓋地的驟雨中,他心內(nèi)一片狼藉。

但他不得不收拾好心緒,因為茫茫雨幕中,還立著一個人。

眉眼陰鷙,神色沉肅。

喻識半身衣裳都被淋濕了,不由向著破碎的斷壁殘桓躲了躲,抬出一個平靜的語調(diào):“終于見面了,顧曇?!?/br>
顧曇于風(fēng)雨中,滴水未沾:“你在找牽機散?”

他眉宇間縈繞著一點危險的黑氣,一身黑衣,愈發(fā)襯得整個人陰沉不已。

喻識于此時,不合時宜地念起陶頌來。雖然扶風(fēng)山的道袍是個素凈的白色,但陶頌在山下,時常穿玄色衣裳。從中衣至外袍,清清冷冷,干干凈凈的,從未給過人陰邪之感。

他瞧著顧曇笑笑:“看在我們還算相識的份上,能直接給我么?”

顧曇眸色微微一沉,周遭的氣息都壓抑了起來。

喻識依舊掛著乖巧的笑意:“就我所知,陶頌與你無冤無仇,想必你在棲楓山下毒,也并不為了殺他。你這里都是要緊東西,直接給了我,我就不亂找亂翻了?!?/br>
喻識雖然如此說話,但終究與他保持著距離,隨時打算逃走。

雖然不一定還能遛得了。

顧曇頓了頓,聲音極為低沉:“你見我這么久,張口閉口卻都是他?”

喻識一頓,做出甚為冤枉的樣子:“你這話說的,我不就是為他來得么?再說了,便是我問你,你也不會告訴我,我不如老實......”

他話還未說完,只覺得耳邊一陣風(fēng)掠過,他并未來得及作出反應(yīng),忽而周身一滯。

動不了了。

顧曇湊近他耳畔,將他的肩膀捏得生疼:“你還知道‘老實’兩個字如何寫。這副情形,還敢故意跑出來被我逮住,都是為了那個小孩?”

顧曇距他極近,喻識不自在之余,只剩了一個念頭:好快。

顧曇的修為究竟到了何種地步,喻識有些不敢去想。

他心內(nèi)凝重,又覺得顧曇只反反復(fù)復(fù)地揪著陶頌問,也不知是何意。

他不太敢隨意作答,只得撇過這話:“問我也得換個地方吧,天也涼了,我這副身子,真的能淋雨就病倒的。”

顧曇目光似乎緩了些,卻是一個手刀打暈了喻識。

喻識一日之內(nèi),第二遭醒來之時,終于置身于一個像地牢一樣的地方了。

四周都是森涼的石壁,只有身下軟綿綿的。

喻識摸了一把,這地方居然有張床,還鋪著棉花被子。

不倫不類的,地牢就該有個地牢的樣子。

喻識心下簡單評價一句,便聽見了顧曇的聲音:“醒了?”

他也來不及闔上眼裝睡了,只能平靜如常地笑笑:“我睡了多久了?”

顧曇走過來,喻識心內(nèi)不由一緊,卻被他一把撈起來,一碗藥遞到嘴邊:“別想著打聽時辰。別讓我灌你?!?/br>
這藥黑乎乎的,聞著又酸又苦。

喻識不由猶疑,便聽得他道:“治風(fēng)寒的?!?/br>
喻識不怎么信,但眼下這個情形,似乎也由不得他不喝。

他略一抬手,卻發(fā)覺雙手上皆扣著沉重的風(fēng)雷鎖,一動就嘩啦啦地響。

顧曇按住他手腕:“就這樣喝。”

喻識不得已,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硬是吐了一半出來。

他咳個不停:“太......太苦了,我不想喝了?!?/br>
顧曇盯著他看了兩眼,把藥放到一邊。

喻識裝成被嗆到的樣子,突然覺得,那個藥,說不定真的就是什么治風(fēng)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