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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道長長的石階,再向上,便是地道出口了。喻識略放心了些,沖到出口處,奮力向外推開石板,卻發(fā)覺出口處籠了一層血色結(jié)界。第35章破陣的劍修喻識心下驀然一沉。難怪方才自己并未發(fā)覺水火陣的蹤跡,原來水火陣的陣法,是畫在地上芍藥叢中。情勢益發(fā)危急,地道的墻壁已然冷得如寒冰一般,楚笙自然指望不上,不馬上咽氣就算好事。喻識放下陶頌,探查到他的脈息已經(jīng)微微有些亂了,再翻了翻乾坤袋,竟也沒有什么能用的丹藥了。喻識心下愧疚,只覺得無端連累他,脫了外衣裹在他身上,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陶頌,你好些了么?”見陶頌稍稍睜開眼睛,喻識叮囑道:“待會兒若看到空隙,就直接跑出去,記下了么?”陶頌下意識地點頭,手中卻突然一空,喻識拿起他的山月劍,神色凝重地抽了出來。陶頌扶著墻才能站起來,觸手只覺得墻體冰寒徹骨,還未來得及發(fā)問,便見到喻識稍稍往身后護了護楚笙,揚手向劍體內(nèi)注入真氣。水火陣并金石陣,是上古時期中所載兩大殺陣,水火陣依天象變化,三伏暑熱之時,陣法內(nèi)便生灼灼烈火,而陰濕雨季,陣法內(nèi)則遍生寒冰,若是冬日里施此陣,踏入其間便能被活活凍死。造夢,散靈,再加上水火陣,這樣兇險繁復的陣法,絕非陸雙之流可以布下。喻識頃刻間便明白了,這些分明是沖著他來的。先前所想的幕后之人,是想借當年的真相為引,將他誘到此地誅殺。那人不是幫手。只是,那人到底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身份,還是對于任何想查出當年真相之人,都會如此呢?喻識略一沉吟,腦海里已過了百八十個想法,只是什么都確定不了,唯一能確定的是,不能讓陶頌和崔淩再跟著自己了。當年之事,背后真相或許比他想的還要深,太過危險,不能讓無辜之人再受牽連。喻識這般一想,腦海里便又出現(xiàn)文漆的影子。當年在歸墟之中,他沒有做到,這次他一定要讓陶頌好好活著回去。他又瞧了一眼一息尚存的楚笙,若沒有歸墟之事,想必他也早已與大師兄成婚了。他親眼見過,那時師父師娘分明已在商量著挑日子了。喻識心中隱痛,不管幕后之人是誰,他都一定要查明白當年的血海深仇。他定了定心,山月劍微微發(fā)亮,已現(xiàn)出皎如月色的劍光。殺陣的結(jié)界不比尋常,只能用修為硬破。喻識抬手,對著血光流動的結(jié)界,直直斬了下去。剎那間地動山搖,頭頂嘩啦啦地墜下碎石,寒冽冷厲的劍氣撞到結(jié)界上,迸發(fā)出的余波震得喻識心腹之間一陣生疼,氣海翻騰,寒涼之意霎時涌入骨縫之間。但他無法后退,結(jié)界已輕輕一顫,喻識勉力上前一步,趁勢又補上一劍。碎石掉得愈發(fā)猛烈,劍光大亮,結(jié)界上隱隱泛起血光黑氣,現(xiàn)出劇烈波動的水紋。喻識擦掉嘴角的血,拼著最后一絲真氣,又添上一劍。他眼前一黑,險些沒有站穩(wěn),然眼角余光瞥見結(jié)界處裂開一處口子,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彌合。喻識向身后一伸手,摸到了楚笙,用力將他推了出去。楚笙撲倒在地,一身泥濘丹砂,連口氣也沒顧得上緩,在外面伸手便來抓他。可許是探查到有人出來,陣法結(jié)界愈合的速度益發(fā)快起來,已經(jīng)只剩半身大小了。喻識正要再拼命補上一劍,眼前卻猛然又一黑,他不自覺地伸手扶住墻壁,觸手卻碰到正在加深的一道裂痕,手上頓時砸上數(shù)塊碎石。冰霜覆于其上,格外寒涼,喻識看不見,心下著急得很,連忙大喊:“陶頌你快出去!”他話音方落,忽然覺得頭頂轟然一聲,腳下也開始不穩(wěn),身側(cè)簌簌地落下碎石,他掙扎著睜開眼睛,卻突然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攏住。千鈞一發(fā)之際,陶頌撲過來抱住喻識,沿石階滾落下去,喻識方才站立的地方驟然坍塌,一塊巨大的假山石呼嘯墜下,堵死了地道入口。石階上盡是墜落的碎石,劃得二人衣衫上都是口子。陶頌著意護著喻識,直直撞在冰涼的地面上,一時渾身上下都疼痛起來。喻識勉強回神了幾分,愣在地上緩了一會兒,緊張的情緒才再度蔓延上來。他急匆匆地要去扶陶頌起來,抬抬手,才發(fā)覺周身當真一絲氣力也不剩了。陶頌咳了兩聲,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低頭捂著心口又咳了兩聲,才略微扯起嘴角:“前輩,我們出不去了?!?/br>他語氣中竟然帶了些許歉然,喻識心下深深一疼,像被刀子剜了一塊出去。他連道歉的話也說不出口,眼下這個情景,他也沒有了插諢打科的心力。喻識怔了一會兒,翻出一身零零碎碎的符咒法器,思前想后,竟沒有一個可用的。上古殺陣面前,連消息都遞不出去。這是個死局。周遭驀然安靜下來,喻識拼命告訴自己不要慌亂,但無能為力的不甘和恐懼還是不住地涌上來,讓他不由自主地顫抖。他不怕最壞的情形,他只怕連累上陶頌。許是沒有力氣想其他了,陶頌倒是平和許多,輕輕扯了扯喻識衣袖:“你是冷么?”冰霜仍在凝結(jié)蔓延,幾乎rou眼可見之處,都在緩緩爬上一層白霜。四周冰涼徹骨,喻識瞧了陶頌一眼,伸手把人攬了過來。陶頌靠過來,拾起了地上的萬象鏡。這是封弦偶然造出的一個小玩意,沒什么用途,除了法器吃食,尋常的小物件都能變出來。陶頌念了句咒,萬象鏡變成了一床薄被。他瞧了瞧喻識,略彎起眉眼:“便是變出個鏟子,眼下也沒力氣挖出去。”陶頌越是如此云淡風輕,喻識心里越堵得慌,他將被子嚴嚴實實裹在二人身上,雖然水火陣里這根本不頂用,但好歹心里暖和了些。陶頌似乎沒什么力氣,艱難地靠近了些,索性將頭靠在喻識肩上,聲音低低沉沉:“想不到最后竟然是和你困在這里了?!?/br>他頓了頓,又輕聲道:“前輩,先前我說,出去之后,就和你說我和那個人的事,現(xiàn)在還不知何時才能出去,我把我們的事,與你說了吧。”第36章困境中的劍修這話聽來實在不吉利,喻識嗔他:“你別亂說,我們一定能出去的?!?/br>說罷自己都覺得沒底氣,外頭是殺陣結(jié)界,內(nèi)里是徹骨寒冰,以他二人這副情形,要如何出去?楚笙還在獨自在外,雖然已探查過,但幕后之人若再度返回,或者暗藏在側(cè),帶走了楚笙,那此番功夫當真是完全白費了。喻識只能寄希望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