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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岳一眼就停住了腳步。孫弘在重癥病房外守了一夜。早上的時候,小張來了,替換孫弘。孫弘不肯走。小張堅持了會兒,給孫弘買了點吃的喝的,才離開。后來潘小岳的手機響了,孫弘從口袋里掏出,看到來電人是周航,猶豫著接了電話。周航半小時后就趕了過來,見到孫弘就想動手打他:“你特么怎么照顧的他!”但看到孫弘新長出的胡渣,和兩個黑眼圈,又收了手:“你回去睡覺吧,我看著他?!?/br>孫弘不說話,也不肯走。周航就在他邊上坐下。兩人就這么坐了很久。出了上廁所,吃飯,基本都坐那里。相互也不說話。兩天時間里,兩人每天只能進去一次,每次十分鐘。病房里特別安靜,只有儀器的滴答聲,還有死亡的聲音,沉寂無聲。似乎只有潘小岳一個年輕人,其他都是垂死的老人。直到后來醫(yī)生來了,說潘小岳的病情穩(wěn)定了不少,還說年輕人恢復(fù)快,應(yīng)該沒大礙了,兩人才松了口氣。潘小岳從重癥病房推出來的時候,孫弘發(fā)現(xiàn)周航哭了,周航也用和他一樣的表情看著他。后來孫弘對周航說了第一句話:“他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敝芎絼t說:“你回去,睡好了來換我。”孫弘是在太累了,當(dāng)仁不讓地回家?;丶也趴吹讲妥郎线€是兩天前潘小岳燒的菜,這么熱的天也不知壞了沒。孫弘舍不得扔掉,盛了些菜嘗了,一邊吃一邊心酸。洗了個澡,小睡了會兒,孫弘就去醫(yī)院換周航。周航也憔悴得不行,一句話也不說地離開。這時到了普通病房,孫弘才仔細看到潘小岳的臉,才兩天而已,已經(jīng)瘦了一圈。腦袋開了刀,頭發(fā)也剃了,孫弘輕摸他的額頭,想著他這么要好看,要是醒來照鏡子發(fā)現(xiàn)頭發(fā)沒了,肯定要跳腳了。接著又想,潘小岳果然是挺過來了。在醫(yī)生說他還沒脫離危險的時候,孫弘就覺得,潘小岳肯定能活下來。因為潘小岳那么喜歡活著,又怎么舍得死呢。連感個冒都躲家里不肯出門的人,多怕死啊。這家伙很少有不怕死的時候,真的很少。只有那天酒吧,竟然這么大膽敢和他去抓人,還和打手發(fā)生沖突。只有和他在床上,痛得眉頭都皺成那樣了,還說沒事兒。只有那天在街上,什么武器都沒帶,就那么沖過來幫他,腦袋上挨了那么重一下,還在那兒和流氓拼命,到現(xiàn)在都沒醒過來。孫弘看著潘小岳,想,這家伙究竟是多有喜歡我。這么怕死的人,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了。但是潘小岳你又傻了,你就老以為我沒那么喜歡你么。為了你,我孫弘也可以不要命的。你要是死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活。孫弘只要想象一下,要是潘小岳死了,就想哭。不知不覺,已經(jīng)愛他那么深了。都不能想象,哪天要是他不在身邊了,自己會是怎樣。大概,也活不了了吧。孫弘看著潘小岳穩(wěn)定的心跳數(shù)顯示在儀器上,那棉簽沾了點水幫他濕潤嘴唇。幸好,他沒死。他最愛的人,還活著。此后,孫弘和周航兩人交替著看護潘小岳。好幾天過去了,潘小岳仍是沒醒。醫(yī)生檢查后說,腦部手術(shù)真說不清,當(dāng)時來看手術(shù)是成功了,但說不準(zhǔn)傷到哪根神經(jīng),病人就醒不過來了。也可能這兩天就能醒,醒了可能和正常人一樣,也可能有各種后遺癥,失憶,失語,癱瘓都有可能,要病人醒了才能知道。這么一大堆話,說了和沒說一樣,但真的也問不出再多的信息。能做的,還是一個字,等。后來孫弘和周航開始說些話。周航說當(dāng)初是怎么認(rèn)識潘小岳的,追了他特久才追到,潘小岳特別難得,這輩子也就見過這么一個這么好的人。孫弘也告訴他,是怎么認(rèn)識潘小岳的。如果說周航和潘小岳的故事的開始,就像浪漫偶像劇,那么孫弘和潘小岳故事的開端,就是一場鬧劇。周航聽了都笑了,他這么倒霉啊,老被你抓。聽到后面,周航就笑不出來了。周航說,等他醒了,我還是想和你競爭一下,不想這么把他就讓給你了。孫弘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說,好啊,你試試。沉默了會兒,孫弘看了周航幾眼,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其實我真討厭你。周航笑道,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孫弘說,不是因為你也喜歡他,因為你不珍惜他。想到那段時間你那么對他,我就心疼。周航想回嘴,卻什么都說不出口。最后只是沉默。作者有話要說:☆、第20章尾聲(1)潘小岳醒來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人是周航。周航激動地竄過去,拉他的手:“你醒了?怎么樣?有哪里不舒服么?”潘小岳動了動嘴巴,未發(fā)出聲音。周航連忙給他取了根吸管,喂了他一點水,不肯多給,怕傷身體。潘小岳喝了口水,終于發(fā)出了聲音,特別沙啞,他只說了一句話。“孫弘還好么?”周航愣了下,說挺好的,出任務(wù)去了,傍晚就來。潘小岳聽著,表情舒緩,接著又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夜里。這次房里不止周航一人。潘小岳見到了孫弘,孫弘的鼻子有點紅,人瘦了些。接著他看到了很久不見的父母。他母親喜極而泣,拍他父親的手:“醒了!真的醒了!”幾年沒見過的父母老了很多。他父親見他一向是板著臉的,不說好話,還要打他。此刻他父親卻是慈愛的,專注地看他:“好點沒?能認(rèn)得爸爸嗎?”潘小岳輕輕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問你們怎么來了。從門口竄進來一個人影,胖胖的身材,就朝病床撲過來,被孫弘攔住。那胖子是虎子,他也紅了眼眶:“艾瑪你終于醒了!”潘小岳咳嗽兩聲,問:“你丫沒趕上飛機?。俊比藳]力氣,聲音挺輕。虎子想了會兒回答:“潘小岳同志,你知道你睡了多久?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冬天了,你看我們穿的毛衣羽絨。你出事那天是夏天,我飛走了,你出了事我還來看過你一次,又走了。這已經(jīng)是我離開后第二次來了。”孫弘特緊張地看著潘小岳:“你還記得發(fā)生過什么?還記得我們嗎?”接著滿屋子的人緊張地看著他。潘小岳虛弱地笑了:“我都記得。這不是剛醒,沒意識到冬天了么。我睡了多久?”“四個多月了?!睂O弘說。“你手好了沒?”“早好了?!睂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