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友了呢？

    她扭頭看向戚名哲，戚名哲背對著她，她想了想，這樣的距離，戚名哲應(yīng)該聽到了。

    本來她很生氣，轉(zhuǎn)念一想，更生氣的應(yīng)該是戚名哲才對，他那么相信他的夫子，他夫子卻是一個表里不一的人。

    馬順把牛糞清理了，裝在車一邊掛著的麻袋里。

    沈素商猶豫了很久才上車，看戚名哲的臉色還是很不好：“也許……孫夫子在做學問，不想被人打擾?！?/br>
    戚名哲看著沈素商心翼翼的樣子：“我沒事。”

    “哦?！鄙蛩厣逃X得自己找的理由太牽強了，肯定是被戚名哲看出來了。

    沈素商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報了姓名，門口那童子不是不知道，而一個童子哪兒有那么大的膽子，敢攔著來拜訪夫子的人。

    “我們?nèi)ベI筆墨吧。”戚名哲想了一會兒很平靜的。

    “哦?！鄙蛩厣套岏R爺爺趕車離開了。

    孫謹孺正在欣賞一副字畫，眉笑眼開的，還有些感慨。

    “爹?！睂O晴叫了一聲進來。

    “晴兒，來看看這副字畫?！睂O謹孺聽到孫晴進來扭頭招呼。

    孫晴過去看了看：“這字——功夫倒是下了十成十，可惜太過工整，討好世人了?！?/br>
    孫謹孺有些無奈：“要想值錢，可不是要這樣嗎？”他被孫晴的意興闌珊，讓一邊的童子收了字畫“你打聽的怎么樣了？”

    “只打聽到那個知縣大人年齡不大，一直都是游山玩水，衙門里的事情都是師爺出面的，沒人見過知縣長什么樣?！睂O晴著皺眉。

    “這知縣大有來頭，一定要想辦法拉上關(guān)系。”孫謹孺叮囑。

    “到底有什么來頭？”孫晴不解。

    “年紀輕輕，京城來的，你覺得有什么來頭?！睂O謹孺直接問。

    孫晴想了想，這樣來真的大有來頭：“我聽人，在城里見過戚名哲?！?/br>
    聽到戚名哲的名字孫謹孺愣了一下，有些希翼：“他能走路了？”

    “不能，聽他娶親了，他娘子趕牛車帶他進城的?！睂O晴毫不在意的。

    戚名哲是孫謹孺的得意門生，不！孫謹孺認為戚名哲的成就絕對在他之上，就是戚名哲剛癱瘓在床那兩年，他還想著戚名哲什么時候能站起來，即便不考功名，以后在字畫上的造詣也非同可。

    可是沒想到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戚名哲沒有站起來不，生活都維持不下去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關(guān)心一下戚名哲，畢竟雪中送炭難，碳也不是很值錢，后來就算了，多少都是錢，不能白花了。

    現(xiàn)在戚名哲成親了，估計娶的是鄉(xiāng)野村婦，這輩子估計就這樣了。

    想當初他還想把自己女兒許給戚名哲，現(xiàn)在想想幸好自己沒有早。

    “若是見了他，還是要客氣點兒?！睂O謹孺叮囑到。

    “怎么可能會見到。”孫晴淡笑著，他們的生活軌跡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是不可能會遇到的。

    孫謹孺想想也是：“罷了！”

    “爹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找到知縣大人，讓知縣大人參加爹的壽辰?！睂O晴很確定的。

    孫謹孺點頭。

    沈素商帶著戚名哲去古墨齋買筆墨紙硯，這些東西沈素商不了解，就帶著戚名哲一起進去。

    掌柜的正的收拾架子，招呼了一聲頭都沒抬。

    “那是……”沈素商看著架子上一方硯臺“黛石做的嗎？”

    “夫人真有眼力，這的確是黛石做的，像這么大塊能做成硯臺的黛石，本身就很貴，再看這雕工和打磨，十分罕見?！惫耪乒竦男χ榻B。

    第八十九章：故人往事

    沈素商覺得那掌柜的話有些浮夸了，巴掌大的硯臺，能有多大的黛石，再那雕工，和她相公比差遠了。

    想到這里，她扭頭看著戚名哲，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雕工那么好呢。

    “給我拿一塊磚硯就好，有沒有碎墨?！逼菝芸粗乒?。

    古掌柜這才打量了一下戚名哲，突然皺眉：“哎，你是……”

    戚名哲扭頭看向外面。

    “你是名哲？”古掌柜突然興奮了，隨即表情又有些暗淡“你還……”

    沈素商看著表情豐富的掌柜，他竟然認識戚名哲，按照時間算，戚名哲好多年不在縣城讀書了。

    “掌柜的，我家相公的東西可櫻”沈素商直接問。

    “櫻”古掌柜一臉感慨，扭頭拿了一方很的磚硯放在柜臺上，又到柜子里找碎墨了。

    碎墨顧名思義是碎掉的墨錠，在運輸和儲存的過程中，會有少量的墨錠損壞，一般也都是質(zhì)量不好的墨，會便宜很多賣了。

    古掌柜看著盒子里一點碎墨，猶豫了一下，拿了一個墨錠，她直接按在地上給磕碎了，和那些碎墨放在一起。

    “你來是真是時候，有個伙計手笨，剛摔碎了一跳墨錠，送給你了?！惫耪乒衲昧撕凶咏o裝起來。

    剛才古掌柜彎腰找墨的時候，沈素商聽到有東西磕在地上的聲音，再看那嶄新的斷口，心中了然。

    “多謝?！逼菝芤恢眰?cè)低著頭，不敢抬頭看著古掌柜。

    之后古掌柜又拿了毛筆和紙：“一共二兩?！?/br>
    戚名哲聽到古掌柜這樣，猛然扭頭看著古掌柜。

    沈素商被戚名哲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她想這東西也太貴了，戚名哲是不是也被這價錢嚇到了。

    “這連本錢都不夠?！逼菝芸粗耪乒?。

    “哎呀，我是做生意的，還能讓自己虧了，拿走吧?！惫耪乒裥χ?/br>
    沈素商以為戚名哲是嫌貴，原來是便宜了，這么一點東西，二兩銀子，還是本錢都不夠，怪不得古人會讀不起書。

    “多謝掌柜?！逼菝芎苷嬲\的。

    古掌柜幾次欲言又止：“先把身體養(yǎng)好，都會好起來的?！?/br>
    “是?！逼菝苓@才努力的笑了一下。

    沈素商和戚名哲一起出了古墨齋，順便去賈不假的正通銀店看之前放的簪子賣的怎么樣了。

    “你和古墨齋的掌柜認識？”沈素商聲問戚名哲。

    “恩，以前總來這里買東西?！逼菝芤郧百I東西的時候，用的都是最好的，如今竟然要用碎墨。

    “哦，他人挺好的。”沈素商試探著問。

    戚名哲沒話。

    “剛才他的是碎墨，其實是新磕斷了一條墨錠?！鄙蛩厣讨苯印?/br>
    戚名哲剛才太拘謹，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

    沈素商把裝碎墨的盒子打開，讓戚名哲看被磕成兩段的墨錠：“把墨錠一噸在地上，大拇指壓著，食指撐著，大拇指用力按然后移開食指，墨錠就會在很的范圍內(nèi)被磕斷?！彼弥话肽V給戚名哲示范。

    她也是反復的想了，才想到那個掌柜是這樣把墨錠給磕斷了。

    戚名哲看到沈素商的動作，心里十分復雜，古墨齋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