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程昱撐著膝蓋卻不知道要不要站起來，他低著頭小聲道，“這是件好事，林曦晨一直在找個時間做手術。醫(yī)生和我說了，這一次他眼睛估計能好?！?/br>
“那，”伊蒂絲收起手里的終端。

“那個報告上怎么說的？”程昱問。

“他們說達夫身前在辦公室放的那些和機械甲有關的化合物，有一些過期了。其中有一罐固化齒輪的溶劑在吸水后與水發(fā)生了反應?！?/br>
“剛剛好就在我們開門的那一秒?！背剃诺馈?/br>
“剛剛好，”伊蒂絲小聲補充。

程昱不說話，他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褲腿。消防通道的燈光暗淡，這個Omega此刻終于露出了片刻的脆弱，他四下看了看，小聲道。

“只要林曦晨沒事就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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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決定再去手術室前守著，伊蒂絲本來想說程昱身上的那些血漬，需不需要回去換個衣服什么的。

但是她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達夫先生的孩子，我是說，南宮他們還在找。”

“嗯。”

“但是……”

這個但是讓程昱低下了頭。

伊蒂絲聲音顫抖，“……我有的時候在想，如果真的是這樣……這樣的結(jié)局。與其找到他們承認他們還活著，不如，不如……其實死了還好一些……”

程昱說不出話來。

伊蒂絲眼角帶著淚，“我這么想是不是很自私或者變態(tài)……”

“不是，絕不是，正常人這么想很正常?！?/br>
程昱不知道怎么說，他低著頭，咬著下唇，“其實我有的時候也覺得我mama那個時候自殺也算是一種解脫?！?/br>
伊蒂絲的眼淚掉下來。

這個話題太沉重，沉重到不適合在這個空間里繼續(xù)談，伊蒂絲抹去眼角的淚水，“我陪你去守著吧。”

程昱小小地嗯了一聲，然后輕聲道。

“謝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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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晨的手術很成功，畢竟是亞古斯都這邊的醫(yī)院，就醫(yī)療水平來說也是全國排的上號的。程昱他們把所有的通訊都關閉了，任何人來問，就用警察那邊的結(jié)論。

意外，一場無法察覺到的意外。

對所有人，程昱他們說的都是——‘因禍得?！?。

但也確實是這樣，因為林曦晨的這一次受傷確實是一個契機。醫(yī)生們對他的腦部還有曾經(jīng)的舊傷進行了檢查和評測，然后得出了視力能夠恢復的結(jié)論。

林曦晨可以看的見了。

這一次手術完就可以了。

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坐在手術室外等候的兩人可算松了一口氣。伊蒂絲疲憊的捂住眼睛，程昱則看向了遠處光線暗淡下去的走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那天林曦晨醒來的時候，他察覺到了一點什么不同，這人伸手摸上自己的眼睛。那里纏著的是隔絕外界干擾的醫(yī)用繃帶，不再是以前的那種偽裝貨了。

“程昱？”

林曦晨茫然地問。

“我在呢?！?/br>
他的妻子伸出了手來，林曦晨輕輕地握著，這人暫時還看不見，只能朦朦朧朧地看見一點白色的東西，林曦晨閉上眼，他感覺程昱的體溫。

“發(fā)生了什么，我是說……”

“你眼睛要好了?！背剃判÷暤馈?/br>
林曦晨還沒怎么感受到大病痊愈的喜悅，他的腦海里瞬間就浮現(xiàn)了另外一件事，他問，“那之前那件事呢？”

程昱知道這人在問什么。

程昱握著林曦晨的手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后把警方的結(jié)論復述了一遍。

這兩人不說話，誰都知道達夫是一個機械甲愛好者，誰也都知道那間辦公室儲藏了很多東西。

警察的結(jié)論肯定是專業(yè)人士做出來的，程昱和伊蒂絲也沒有要求再測試，但如果林曦晨開門時聽到的聲音是對的……

這個Alpha明白，那么做這件事的一定是個老手，業(yè)務熟練，并且知道輕重。

林曦晨明白，這是一次警告。

警告什么？

是警告他們不要去找達夫的孩子？還是警告他們上次攝像的事情？還是警告他們有些事情過線了？

林曦晨的腦海中翻滾過無數(shù)想法，但是他都沒有說。林曦晨察覺到程昱有些安靜。

“怎么了？”

程昱靠了過來，“沒事……”

花香味席卷而來，里面夾雜著不同的味道，林曦晨明白了。

“害怕了？”

房間里陷入了死一樣的靜寂，林曦晨察覺到程昱身體僵**片刻，然后半分鐘后他的妻子開了口。

“對?！?/br>
?

這一次程昱沒有嘴硬，也沒有故作堅強，這人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林曦晨心臟緊了緊，然后感覺到程昱的手繞了上來，那人抱住自己。

“我好怕?！?/br>
林曦晨摟著他，“沒事的，那我們就一起度過這個難關。”

程昱笑了，埋在自己頸部輕輕地笑了，林曦晨側(cè)過頭來，然后察覺到一點不同。

“你的防咬帶呢？”

“弄臟了。”

程昱的聲音中帶著鼻音，看樣子挺不開心的，林曦晨安慰道，“我再給你買一個?！?/br>
“不要?！?/br>
這是程昱第一次這么坦蕩蕩的撒嬌，他嘀咕著不要不要，林曦晨抱著他，“沒事的，做這個……治安官這一行，什么都會遇上的。”

程昱把臉埋在這人的頸部不說話，許久以后他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林曦晨我問你，你為什么不咬我？”

程昱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期的時候說過了可以。

“因為……”林曦晨想了想，“因為你值得最好的。”

“最好的啥？”

“最好的我，”林曦晨摟住他的妻子，“他們說標記很疼，但如果真的要咬你，那個時候我想好好看著你?！?/br>
“怎么看？”程昱抬起頭，“不要和我說……”

“從鏡子里看吧?！?/br>
林曦晨說得坦蕩蕩的，看樣子早就想好了。程昱呆呆地看著這個人，他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