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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取出里面的玉佩來,提著穗子晃到他眼前:“阿鉞,這是我祖母前兩天送我的龍紋玉佩,是先帝賜的,送給你要不要?”他一把接過,前后看了一陣:“還不錯嘛,比我宮里的強(qiáng)些。”我湊近了沖他低語道:“祖母將玉送給我時,囑咐我日后贈給自己心愛之人。你既要了這玉佩,這便是我預(yù)先存下的聘禮,等你以后再大些,嫁給我好不好。”他突然瞪圓了眼睛,臉漲得緋紅,氣鼓鼓道:“我是個男子,你怎能娶我?”我細(xì)心將玉佩拴在他的腰帶上,鄭重道:“做不了夫妻,倒也沒什么。不過請你記得,十六歲之前,我,劉榮,喜歡你?!?/br>我抱緊了他,夢境中我們就這樣一點一點長大、變老,時光這樣溫柔,給我們畫上皺紋和白發(fā),牽連著彼此慢慢同步的心跳。我緩緩睜開眼睛,對上焦黃的天花板,覺得喉嚨間癢的厲害,忍不住咳喘了幾聲,一個女人的面龐便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我想了一會,方認(rèn)出這位中學(xué)語文老師,是我的母親,艱難轉(zhuǎn)了一下我的脖子,那個站在床邊的男人,眼眶里似乎蓄著淚,是我的父親。我看著母親焦灼的眼神,那些一直被壓抑在深處的叫囂聲湯湯踏踏從胸口涌出,口中無聲說了幾個字:“爸……媽……我恨你們?!?/br>母親聽不到聲音,又急著湊近,我終于發(fā)出嘶啞的聲音:“我沒事的,mama?!蹦切┫U伏滋長了二十多年的扭曲情緒此時放過了我,消散在消毒水味的空氣中。“劉榮,離開之后,可以不忘記我嗎?”躺了半天,有人在我腦袋里這樣說道。我突然笑了出來,傷口牽著一陣陣疼,結(jié)果眼淚也順帶著掉出來了。也許這場荒誕而逼真的歷程,只是我發(fā)病而幻想出的一個夢呢。夢里有一個人,他貌似治好了我,然后我醒來,一切也就將被遺忘啃食。我抹了一把模糊的視野,卻看見韋哥小白咸菜三人跟看智障一般站在我床頭。鄰床的病人探過頭來:“幾位把這位小哥帶樓下逛逛吧,我聽得慎得慌?!?/br>我們聊了幾句學(xué)校的事,咸菜撥了一頭恣意的劉海,掏出手機(jī)給我看:“我們仨剛在樓下門口見到一個coser,還挺專業(yè)的,一看那身行頭就要花不少錢。”我定睛一看,一個鯉魚打挺:“這人在樓下門口?”三人“嗯嗯”幾聲。我一掀被子,將手上的輸液針一扯,光著腳推開一切阻礙往房間外跑去。走廊中的電梯還停在一樓,我扭頭便沖下樓梯狂奔起來。我越跑越快,心里有點擔(dān)心自己的速度是否會踏空摔倒,畢竟這種事在病癥嚴(yán)重時乃是家常便飯。然而我腳都被光滑的瓷磚快硌破了死皮,卻依然穩(wěn)穩(wěn)到了樓下,沖到門口。我按捺著狂亂的呼吸,四處張望。像是電影里被濾過的一幀,那個人,華衣錦服,在格格不入中轉(zhuǎn)過身來,與我的袒露的眼神交匯,眸子中像是蜻蜓點水般亮了起來。熙熙攘攘,接踵摩肩,我看到這樣一個遼遠(yuǎn)而幾乎觸手可及的笑容,像是驚鴻一瞥中的煙花倒影,被完整得封印在老膠片中。我的心沉靜下來,隨手拉住旁邊一個穿白大褂的:“誒,兄弟,你身上有沒有手術(shù)刀,剪刀也行?”那張被口罩遮了大半的臉很準(zhǔn)確地反射出一個驚異的表情,然后身子往后一縮,打量我一眼:“沒有。你要干什么?”我心上涌起一股淡淡的悲憤:“媽的老子從九樓跑下來就是想捅他一刀,結(jié)果忘帶刀了?!?/br>“慕容鉞攜了劉榮奔逃而去,滿堂的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半晌才有人略醒悟過來,朝軒轅慕澈跪下,喊道‘吾皇萬歲萬萬歲’……”作者看到這里,忍不住小小地笑了出來,剩下沒有爆發(fā)出來的喜悅就擴(kuò)散在嘴角。人們管寫網(wǎng)絡(luò)的叫寫手,自然而然又有了一流寫手,二流寫手之分群,而作者,只是個度娘都失聯(lián)的下九流寫手,自己的ID寫的沒人看,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便經(jīng)常給二流們寫稿,時不時跟三流在貼吧里切磋rou菜。誰不羨慕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一流作家一呼百應(yīng),臣民們跪臨拜土,手捧軟妹幣為他刷出一片金色光環(huán)的生活,作者拿著二流寫手扔給自己的大綱,只能偷偷咽了口口水,摸上鍵盤,催逼自己的兩位性伴侶加快進(jìn)度。很不幸有一天作者整理文稿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不對——那些莫名出來的關(guān)于一個叫劉凱程的文字都是什么鬼。細(xì)看一番后,更是迷惑不解,為何有現(xiàn)實中的人穿越進(jìn)去了,可電腦似乎被感染了頑固的病毒,他試著刪改卻無能為力,只能任由它幫自己碼字。當(dāng)作者看到陳凱程竟然敢公開懟跑主角二人的時候,心里也是敬佩的,畢竟自己一直只是個旁觀者,都沒有隨意cao縱主角的能力。他點擊保存,關(guān)了文檔,不再打算試圖刪減,而是飛快地把文件打包好發(fā)送給了作者。過了兩分鐘,支付寶傳來一條提示,顯示成功到賬。竊喜的快感伴隨著他飛快將電腦關(guān)機(jī),屏蔽作者的消息通知,最后將他眼前的煩瑣一鍵濾鏡美化磨光。作者“啪”扣下電腦屏幕,拿起手機(jī),播了那串寫在左手背上的號碼,迎著門外的陽光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