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1
色。 殷衢按住她的手:“別急。” 自入冬以來,李貴太妃病了兩場,身子漸漸虛弱下去。 殷明鸞聽了,一刻都等不了。 于是回京再沒有異議,殷衢甚至將回京的時間提前了十幾天,第二天就帶著天子隨駕,浩浩蕩蕩地向北行去。 行至半路,正巧碰上大雪封山,殷衢等人下榻在驛館之內(nèi)。 安頓好車馬之后,殷明鸞走了出來去找顧家兄妹說話,幾人走到廳堂,圍著桌子坐下。 顧嫵娘看著殷明鸞說道:“殷meimei……不、殿下?!?/br> 殷明鸞道:“不,不要稱呼我什么殿下,叫我meimei就好?!?/br> 顧嫵娘和顧封對視一眼,似乎有些觸動。 顧嫵娘從懷里掏出一把銀制長命鎖。 殷明鸞不解道:“顧jiejie,這是?” 顧嫵娘握著殷明鸞的手,說道:“meimei,請恕我無禮,稱呼你作meimei,可我和兄長都認(rèn)定了你是我們的meimei?!?/br> 殷明鸞知道,顧嫵娘說的是真的。 真話假借客氣話說出了口,顧嫵娘眼中隱隱有淚。 “愿意把它留下嗎?meimei。” 顧嫵娘和顧封期待地看著殷明鸞。 殷明鸞有些想哭,她立刻將長命鎖掛在脖子上,哽咽道:“謝謝,阿姐,兄長?!?/br> 顧嫵娘和顧封松了一口氣,終于笑了。 他們正說話間,忽然聽見隔壁桌上聲音激動起來。 他們似乎在講剿滅般若教的事情,有人對這件事格外贊許。 “干得好!”一褐衣男子道。 話音剛落,邊上的花白胡子老者顫巍巍站起來:“神教叛徒會下地獄的,你也一樣!” 原來,此地般若教興盛,教眾數(shù)多,但是前些日子,一個黑衣少年叛教,設(shè)計殺得分舵血流成河。 那褐衣男子說完這話,竟然遭到周圍人的攻訐,索性沉默不語。而響應(yīng)那白發(fā)老者的人竟然很多。 殷明鸞坐在一旁感到心驚。 眼看就要鬧起來,廳堂大門被推開,狂風(fēng)帶著雪籽刮了進(jìn)來,眾人臉上都感到些微的疼。 但是沒有人敢抱怨。 門口站著一個少年人,一身黑衣,臉上還帶著血,他眼神狠戾,像是從修羅場里走出來的惡鬼。 眾人不敢講話,尤其是方才討論過般若教叛徒的人。 不會這么巧吧?難道這就是那個人? 眾人在心里直犯嘀咕。 衛(wèi)陵掃了一眼廳堂里坐著的人,每個被他看過的人都情不自禁低下了頭,心中感到微微發(fā)顫。 殷明鸞看著他,有些高興,更多的是擔(dān)憂。 衛(wèi)陵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衛(wèi)陵甫一觸到殷明鸞的眼神,頓了一下,然后移開眼睛,向眾人望去,這下連好奇張望的人都沒有。 殷明鸞以為衛(wèi)陵打定主意裝作不認(rèn)識自己,感到些微的沮喪,她默然地垂下頭,卻忽然察覺到周圍帶起了一陣風(fēng)。 她被納進(jìn)一個充斥著血腥味道的擁抱之中。 殷衢正從二樓走下來,看到衛(wèi)陵出現(xiàn)只是就停住腳步,現(xiàn)在正神色不定地看著衛(wèi)陵和殷明鸞。 “陛下?” 張福山忐忑著不知進(jìn)退。 殷衢冷聲道:“讓衛(wèi)陵滾過來?!?/br> 屋內(nèi),衛(wèi)陵半跪在地,向殷衢稟報剿滅般若教分舵的事情,他一舉一動挑不出絲毫錯處,甚至比之前更加恭敬。 殷衢輕叩桌面并不言語,等衛(wèi)陵屏息等待許久之后,才道:“你做得很好。” 衛(wèi)陵卻沒有松口氣。 他想,之前殷衢派他去剿滅般若教,未必不是存心想要他和般若教兩敗俱傷,如今,他完好無損地回來了,殷衢該如何處置他這個麻煩? 終于,殷衢問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衛(wèi)陵對這個問題想了許久,他沉重道:“任憑陛下處置?!?/br> 殷衢冷笑,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扳指:“你以為朕要你一條命?” 衛(wèi)陵低頭不語。 殷衢說道:“暫且留在朕身邊,等般若教徹底根除再說?!?/br> 衛(wèi)陵緊繃的身子松了下來。 衛(wèi)陵躬身就要退下,殷衢在這個時候若有所思道:“慢?!?/br> 他盯著衛(wèi)陵,緩緩問道:“關(guān)于你身世的秘密,長樂公主知道嗎?” 衛(wèi)陵一瞬間想了很多,他臉上沒有過多表情,說道:“不知道?!?/br> 殷衢終于揮揮手讓他下去。 衛(wèi)陵走出來后,看見殷明鸞等在門口。 殷明鸞見衛(wèi)陵沒有被押著走出來,心中松了一口氣,但是看到衛(wèi)陵走過來,她卻有些膽怯不敢上前。 衛(wèi)陵明白殷明鸞為什么怕他。 他向殷明鸞走了過來,說道:“再也不會那樣對你?!?/br> 殷明鸞臉上露出笑。 衛(wèi)陵住進(jìn)了驛館,他從般若教手中將義父衛(wèi)季,義母李氏救了回來。 他安頓好馬匹,拉著衛(wèi)季和李氏走到了回廊下,正好碰見顧家兄妹走了過來。 兩邊人擠在狹小回廊里,只得各自避讓,然后交錯往前走。 顧封和顧嫵娘往前走著,忽然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顧嫵娘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顧封回頭,看向衛(wèi)季的背影。 殷明鸞從屋子里走出來,看見衛(wèi)陵帶著衛(wèi)季和李氏走在回廊上,那一頭,卻是顧家兄妹愣愣地站著。 殷明鸞沒有多想,走了過去。 顧封拔腿往前走,顧嫵娘卻拉住他的袖子,向他搖了搖頭。 顧封更覺血液涌動,他問道:“嫵娘,你也覺得他像……” 顧嫵娘不確定了:“或許……再看看?莫要冤枉了好人?!?/br> 說話間,殷明鸞已經(jīng)來到了他們中間,她給兩邊打了招呼,就要介紹一番,可是顧封一扭頭走了。 顧嫵娘看上去被凍著了,臉上白白的,她只好說:“兄長他有些不舒服,meimei,我也先走一步?!?/br> *** 路上跋涉了快有半個月,天冷,路不好走,殷明鸞病了一場。 她生病之時,又打聽到李貴太妃的病一直沒有好轉(zhuǎn),心中未免有些郁郁。 殷衢命令人馬就近停下,找了一處暖和一點的住處,就這樣住了下來。 帷幔重重,沉香裊裊,殷明鸞半夢半醒之間聽見屏風(fēng)外的極輕的說話聲。 “公主病中噩夢不斷,想來是擔(dān)憂貴太妃的緣故。” 帷幔被人撥起,她的額上微微一暖。 殷明鸞難得地睡熟了。 殷明鸞醒來,見玉秋端著藥走上前來,她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來:“太苦了?!?/br> 玉秋給她嘴里塞了一枚蜜餞,說道:“良藥苦口?!?/br> 玉秋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殷明鸞,問道:“公主,還做噩夢么?” 殷明鸞點了點頭,她說道:“不過方才我倒是睡了一個好覺。” 玉秋驚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