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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什么笑意,他道:“陳平其人,雖然膽小,但有色心,見小利而忘命?!?/br> 張福山問道:“陛下是擔(dān)心情況有變?” 殷衢道:“關(guān)鍵不在陳平,而是在慈寧宮?!?/br> 他沉默了一下,揮手道:“你且下去吧?!?/br> 不管許太后的后手在哪里,眼前殷明鸞的婚事引出來的麻煩算是平息下去。 因為那一次的解圍,加上容更衣的刻意親近,殷明鸞和容更衣漸漸熟識起來,有事沒事,殷明鸞都去永和宮里坐坐。 今日不巧,殷明鸞過來了,卻被宮女告知,殷衢在。 殷明鸞行走的動作凝澀了一下,然后說道:“無妨,我先在偏殿等候便是?!?/br> 另一旁,容更衣為殷衢沏好了茶,奉給殷衢的時候,殷衢卻不接。 若是別的妃子,此時就已經(jīng)羞愧到了地底,容更衣沒有多少羞愧的情緒,從容將茶盞擱在桌上,問殷衢:“多謝陛下還念著妾,竟然在今日還過來?!?/br> 殷衢來不是和容更衣敘舊的。 那日,許蕓娘在慈寧宮里攔住了殷衢,說是有要緊事殷衢一定要知道。 殷衢屏退了眾人,本以為許蕓娘有什么機密要說,哪想到她吞吞吐吐一臉為難,然后說出了容更衣行為不檢點,有私通侍衛(wèi)之嫌。 殷衢知道容更衣固然膽大,但也段不會真的頭腦發(fā)熱去私通。 他雖然在心底不在意,但是面上無光,想到容更衣好歹入了宮,于是走到了永和宮,來提點容更衣行事不要太放肆。 容更衣在之前已經(jīng)打聽到了許皇后告狀這一件事,又看到殷衢這態(tài)度,哪里不明白,當(dāng)下跪地指天畫地發(fā)了一回誓。 殷衢道:“朕不是有耐心的人,你若是惹是生非,朕不會保你?!?/br> 他話說完,忽然看見門口有個身影晃蕩了一下,又縮了回去。 原來殷明鸞在偏殿里等了許久,卻沒有等到殷衢或者容更衣出來,她心中不知為何急躁起來,她一路走過來,這里沒有人在,便一直走到了門口。 然后她聽到里間殷衢的說話聲,才發(fā)覺不妙,自己好像在聽墻角。 殷衢看了門外的一片衣角,那身影很熟悉,殷衢揚聲道:“回來。” 殷明鸞灰溜溜地走了回來。 容更衣看著殷衢和殷明鸞兩人,一站一坐,兩人目光觸及到彼此,卻像是在彼此較量,互相琢磨著打量了一番。 殷明鸞首先移開了眼睛,她笑著說道:“更衣也在。” 容更衣不由得也笑了。 這是容更衣的永和宮,她自然是在的。 容更衣招呼殷明鸞坐下,三人團團圍住桌子,容更衣又站了起來,拿來一副圍棋。 殷明鸞推讓:“皇兄和更衣下吧,我怎好打擾?” 她這話一出,不知為何,場面頓時凝固了。 殷明鸞有些懊惱,回想一遍,才覺察到自己這話著實有些陰陽怪氣。 殷衢仿佛沒有在意,或者他在意了,殷明鸞沒有看出來。 待到棋盤擺好后,殷衢簡單對容更衣說了一句話:“這里太擠了,你下去吧。” 殷衢這話一出,弄得殷明鸞有些局促不安起來。 但是容更衣一點都沒有覺得尷尬,她從座位上起來,叫人搬走了凳子,然后拿來一只小兀子,就這樣矮半頭坐在殷衢和殷明鸞身邊。 殷明鸞察覺到殷衢是故意為之的,但是她對于殷衢的目的卻不甚了解。 殷明鸞更加手足無措,勉強和殷衢下了一會兒棋,張福山趕了過來,把殷明鸞從這種窘境中救了出來。 有大臣求見,殷衢離開了永和宮。 殷明鸞將容更衣扶起:“更衣真是折煞我了,你是皇兄的人,是我的嫂子?!?/br> 容更衣嗤嗤地笑了一笑:“公主本就知道的,我怎么算得上是陛下的人呢?” 殷明鸞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還是在說,她和殷衢沒有夫妻之實。 殷明鸞不愿意多談?wù)撨@個話題,扯些旁的話就要糊弄過去,容更衣卻突然正色道:“公主不喜歡妾說這個?還是公主聽到陛下臨幸女人的事?” 殷明鸞這才明白為何當(dāng)初殷衢說容更衣胡言亂語,百無禁忌,殷明鸞站了起來,勃然變色:“更衣,你注意你的言語。” 容更衣笑:“公主何必嚇我,我只是好奇心很強的人罷了?!?/br> 殷明鸞的手都仿佛在抖,她知道不應(yīng)該搭理容更衣的話茬,卻忍不住問道:“你好奇什么?” 容更衣道:“我好奇,陛下即位已有兩年了,為何宮中無有所出……” 殷明鸞再也在永和宮待不下去了,她轉(zhuǎn)身,聽見容更衣說:“難道陛下從不幸人?” 殷明鸞走在宮道上,她感到手心有些冒汗,有些惶惶地想到,容更衣為何要和她說這些奇怪的話。 從前殷衢叫她不要和容更衣多來往,果然是對的,這個容更衣根本就是個瘋女人。 但是,她又不免認真想了想容更衣的話。 殷衢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為何宮中沒有孩子。還有,從前她以為寵冠六宮的鄭貴妃,也從未承寵。 難道皇兄…… 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下去。 這太荒謬了,還是對皇兄的褻瀆。 回到醴泉宮,殷明鸞忍了兩天,還是忍不住悄悄問了玉秋:“宮中有沒有那種,記錄皇兄臨……留宿的東西?” 玉秋回答:“公主是說?彤史女官那里應(yīng)該是有的,公主問這個做什么?” 殷明鸞支支吾吾:“沒……不做什么?!?/br> 多善在醴泉宮聽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醴泉宮里的一個小宮女悄悄地問他,可曾見過。 多善思來想去,還是和他的干爺爺張福山提了一嘴。 殷衢剛下了朝,天氣悶熱,他一邊走著一邊讓張福山取下他的冠冕,他松了松頸口,聽見張福山遞了一嘴閑話。 殷衢饒有興趣地轉(zhuǎn)頭:“醴泉宮打聽?” 張福山也沒有多想,只是說是。 殷衢坐下,張福山打起扇子,聽見殷衢說道:“去把彤史叫來,這事是該謹慎些。” 張福山以為殷衢在說自己不謹慎,連忙解釋道:“陛下,奴婢早就給彤史交代過,這就是皇后,太后要看,也是給不得的。奴婢謹記在心,時時提點著?!?/br> 殷衢“嗯”了一聲,說道:“你是機靈的。” 張福山思來想去,還是進言道:“陛下,雖然您還年輕,可是皇嗣一事是不是也要提上章程了?您許久沒有召見仙道,是否神功已成?” 殷衢覷了張福山一眼:“教朕做事?” 張福山一哆嗦,連說不敢。 殷衢沉吟。 他不幸后宮的女人,這事瞞得過他人,親近內(nèi)侍卻瞞不過,對這些人,他只說自己是一心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