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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都談?wù)撝氖聝杉笫隆?/br> 一件是裴元白指給了嘉陽公主做駙馬,另一件是,許家的庶女婉娘被送到胡國和親。 女子和親,去家萬里,故國無法再見,這已經(jīng)是一項頂可怕的事,更值得提到的是,這個和親女子,卻是連公主都沒有封上一個。 國朝人卻喜聞樂見,邊夷胡國,哪配公主,就算是個假公主也不配。 總之,是給國人長臉的事。 憂心的,也許只有和親女子本人和許家人。 第28章 石榴裙 一個關(guān)于長樂的夢。 裴昭心思重重地回了裴府, 他摸著胡子,不知道兒媳婦從長樂公主換成嘉陽公主對于裴家來說是好是壞。 裴夫人聽到宮中傳來消息后,在家中險些跌倒, 還是裴元白的妾室秦紅葉將她扶了起來。 裴夫人拉著秦紅葉的手,說道:“紅葉,委屈你了?!?/br> 秦紅葉眼中閃著光, 說道:“夫人, 不管是誰進門,她都要好好孝順您,反正, 紅葉一輩子伺候著您。” 裴夫人想聽的就是這句話, 她看了一眼秦紅葉,心中想著,還是小門小戶的兒媳婦好。幸好,她先讓秦紅葉進了門,往后總算是有人和她一條心。 只是, 想到宮中的那位嘉陽公主,裴夫人心中更是苦澀。 嘉陽公主殷寶華,母族強勢, 母親還是許太后, 聽說在宮中囂張跋扈, 與殷明鸞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裴夫人拍了拍秦紅葉的手,安慰道:“宮中的親事不會這樣快定下, 當(dāng)初長樂公主就來來回回反復(fù)不定,更何況嘉陽公主?!?/br> 不知是為了安慰秦紅葉,抑或是安慰她自己。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婢女匆匆的腳步聲。 婢女進門, 臉上慌張又帶著些驚喜,說道:“夫人,宮里的公公過來宣旨,您快去吧?!?/br> 裴夫人沒有想到宮中這么急就來人,匆匆穿戴好,扶著冠,狼狽趕了出來。 裴夫人聽到太監(jiān)尖利的聲音宣旨,頭腦一陣一陣地發(fā)黑,她聽到了圣旨中裴元白和殷寶華的名字,頓時心如死灰。 太監(jiān)宣旨完畢,環(huán)顧一周,睥睨著說道:“裴大人,還不接旨吶?” 裴昭跪著向前進了一步,沉聲道:“臣接旨。” 慈寧宮中,許太后微微閉著眼,青煙冉冉升起,混合著一股淡淡檀香味道,張嬤嬤為許太后按著太陽xue,輕聲說道:“宣旨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去了裴府?!?/br> 許太后沉默片刻,問道:“寶華怎么樣?” 張嬤嬤說道:“嘉陽公主聽說后,似乎很是歡喜。” 許太后勉強心平氣和,她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br> 張嬤嬤想了想,說道:“娘娘,嘉陽公主代替了長樂公主嫁給裴元白,婉娘要去胡國和親,陛下這樣做,難道是不能容忍許家?” 許太后看著裊裊青煙,說道:“兄長前些日子被人彈劾,他也是糊涂,讓左都督給他指派士兵修自家府邸,皇帝沒了顏面,忍住沒有發(fā)落兄長。就犧牲寶華和婉娘的姻緣,讓皇帝消消氣。” 張嬤嬤對許家的作為感到有些心驚膽戰(zhàn),五軍都督府掌京中兵馬,五軍左都督都任憑許家差遣,仿佛許氏家奴,這未免太狂妄了些。 也不知道是許太后運籌帷幄還是過度自信。 許太后出了一會兒神,說道:“那裴元白也不差,寶華喜歡,也算是好姻緣?!?/br> 乾清宮中。 天色漸漸暗了起來,最后一絲天光也收進了群山之中,殷衢背著手,寬廣的長袖自然垂落了下來。 殷衢望著天邊,沒有回頭,問道:“慈寧宮有什么動靜嗎?” 張福山說道:“慈寧宮沒有派人出宮?!?/br> 殷衢冷冷笑了一笑。 會昌侯許暉謹慎,但是他的兒子許紹良卻是個紈绔。許暉修葺宅院,讓許紹良督辦,許紹良卻沉迷賭博,輸了工費,便偷偷找上了左都督魏叢,托他派兵卒來修屋子。 魏叢以為是許暉的意思,不敢不從,當(dāng)即調(diào)撥了一隊衛(wèi)兵去給許暉修宅子。 這事被一個頭硬的御史捅了出來,許太后在許多事上接連理虧,這才收斂一番,在殷寶華這件事上不多說什么。 殷衢轉(zhuǎn)動了拇指上的玉扳指,說道:“裴大人心思活泛,你去賞裴大人些金銀珠寶,讓裴大人明白,朕還看重他。敲打敲打他,讓他明白,他的主子只有朕。” 張福山聽仔細了,立刻帶著賞賜去了裴家。 殷衢想著許家這根心頭之刺,心情有些沉郁,他獨自走出了乾清宮,走到一處靜謐湖畔,撥開繁茂的草叢,走到一方小舟上,劃去了湖心的小亭中。 這亭子平日里鮮有人來,殷衢有時回來這里小憩一番。亭子里擺著一張軟塌,對著湖水粼粼,可以看見月亮的清輝灑在水波上。 殷衢臥在軟塌上,有些許的放松,沒有過多久,他漸漸地睡去了,夢中,他一直聞到一股甜膩的香味。 模糊之間,他似乎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榴花點點開在衫裙上,花冠墜墜,殷衢睡眼迷瞪著喊道:“長樂?” 他不知是夢是醒,只看見那榴花裙的女子軟軟地靠在他的身上,他想要推,卻推不開。 那人期期艾艾地喊道:“皇兄?!?/br> 殷衢猛地從夢中醒來,他眼中帶著些微血絲,眼神卻像寒劍出鞘,他的臉色黑得嚇人。 殷衢一把將靠近他的女子一推,寒著臉站起來,怒意勃發(fā)。 那女子見殷衢醒來已經(jīng)是一驚,再看到了殷衢的神色,忍住跌倒在地的痛苦,急忙磕頭道:“陛下,臣妾是張嬪,不是歹人啊?!?/br> 殷衢根本不記得什么張嬪,他看著張嬪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他抬高聲音喊道:“來人!” 這亭子雖然位于湖中央,但樹木掩映的一側(cè)離岸不遠,若是殷衢有吩咐,那邊等候的侍衛(wèi)隨時就可以過來。 岸上的侍衛(wèi)聽到了殷衢的聲音,忙劃來一只船,數(shù)十個侍衛(wèi)上了岸,按著腰上的刀,快步走到殷衢身邊。 殷衢冷冷地說:“張嬪居心叵測,處死。” 已經(jīng)快到六月天,殷衢回到乾清宮的時候卻帶著一身的寒氣。剛從裴府回來的張福山聽說了亭子發(fā)生的事,加倍了小心。 殷衢走進書齋,吩咐張福山:“誰都不要進來?!?/br> 殷衢坐在書案后面,面色陰郁,桌上只點了一盞燈,豆大的焰火隨著風(fēng)微微搖顫。 張嬪衣服上的榴花開得灼灼,幾乎刺痛了殷衢的眼。 穿著榴花裙衫的殷明鸞似乎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對他柔柔地笑著。 殷衢張開了手,就著燈火,有些出神地看著自己的掌心,羊脂玉泛著暖色的光。 那日他從湖中抱起殷明鸞,氤氳的水汽像是從殷明鸞的衣裙上浸透他的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