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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不像是喜歡男人的嗎?”任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王默達話少的可憐,看上去太沉浸于自己的生活了……沉浸于那些手工藝品,沉浸于自己的工作室,沉浸于烹飪……他一個人就把生活過的有滋有味,好像并不需要另一個人進入他的世界。任真只能順著他的話開了個玩笑:“你看上去不像是喜歡人的?!?/br>王默達低聲笑了起來,就像是鋼琴鍵盤上最低的那兩個音在交替唱歌。他抬起手,動作自然的用指腹抹干凈任真的鏡片,讓那雙眼睛越過白霧的阻隔,重新顯現(xiàn)。王默達說:“嗯,你是妙手回春的神仙,確實不算人噠。”第八十八章任院長的尷尬(二)任真自認見過無數(shù)大場面:他給老虎接過骨,他給禿鷹接過生,他給考拉截過肢……雖然那些輝煌的歷史是他在國外求學時的老黃歷,但他現(xiàn)在也隔三差五被血噴一臉,每次他都隨手抹干凈臉,繼續(x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為動物做手術(shù)。但是在面對現(xiàn)在這個小場面時,他的心,抖了,手也抖了。吃了一半的黑芝麻糊差點被他倒在地上,王默達從他手里接過了那個馬克杯順手放到旁邊,然后滿臉不解的問:“你怎么了?手抖成這樣?!?/br>“……”任真看看他,又仔細想想剛才王默達說的那句話,突然摸不準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了。那句話不管放在誰面前,都是告白的意思吧?可是王默達的語氣態(tài)度都很平靜,擦眼鏡的動作也自然的要命,搞得任真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不,不對……怎么可能是想太多!怪只怪自己沒有戒心,王默達又是送自己親手做的工藝品、又是請自己吃東西,放在動物世界里,不就是發(fā)情期來臨前的雄性動物通過進貢獵物來討好雌性嗎?任真摘下眼鏡,用衣角擦干凈王默達留下的指紋,他擦的很仔細,想把對方留下的痕跡都擦干凈。他重新戴上,定了定神,問:“……你剛才是不是在撩我?”“什么叫‘撩’?”王默達茫然的表情不似作偽,看來完全沒聽過這個網(wǎng)絡用語。任真緩緩吐出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煩躁解釋起來:“就是你喜歡我,你在試探我是不是也喜歡你?!?/br>“哦,那你喜不喜歡我呢?”“現(xiàn)在是我在問你?!比握姘颜勗挼闹鲗?quán)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而且你才二十五歲,我已經(jīng)三十二了,咱們年齡差距太大?!?/br>“兩個月后我就是二十六歲了?!?/br>任真扶額:“……爭這幾個月有必要嗎?我再過六個月就三十三了,我比你大七歲呢。”“不,”王默達突兀的打斷了他的話,“六歲半,你只比我大六歲半?!?/br>見任真不搭腔,王默達又強調(diào)了一遍:“咱們的差距沒那么大。”任真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他追求人時,走的是細水長流默默陪伴婉轉(zhuǎn)暗示的風格,要不是最后眼看暗戀無望,破罐子破摔逼著自己搏了一把,否則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開口向趙悠悠表白的。然而王默達卻很直,省略一切彎彎繞繞,直到目的地。他來的太突然了,任真這輛小車剛送走了上一位乘客,就被強硬的塞進來一位新人,任真打心里抵觸——跑完長途,他只想好好睡一覺,根本不想這么快的奔赴下一個目的地。任真一會兒覺得自己的智商都長在工作上了,明明之前王默達的暗示那么明顯,他卻根本沒往旁的想;一會兒又覺得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太浮躁,沒見過幾面就敢把喜歡掛在嘴上。“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任真問。王默達誠實的回答:“當時我?guī)Т笸跞タ床〉臅r候,已經(jīng)做好了它可能救不回來的心理準備??墒悄銋s救了它……我從那個時候就注意到你了。剛開始是覺得認真工作的你很有魅力,后來就覺得你哪里都好?!?/br>這個答案有點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任真以前只知道病人容易對醫(yī)生產(chǎn)生移情效應,沒想到身為獸醫(yī)的自己,有朝一日會因為救了動物的命而被寵物主人喜歡上。果然是年輕人,即使外表再怎么成熟,也會深陷這種感情漩渦。任真就這么自作主張的給王默達貼了標簽,看向?qū)Ψ降难凵褚仓饾u疏離。他不說話,王默達也不急著說話,兩人你眼瞪我眼,像是在玩誰先開口誰就輸了的游戲。唯有魔王松鼠渾然不知的在他們肩頭跳來跳去,像是奇怪這兩只兩腳獸怎么突然變成了木頭。剛剛?cè)饺握媸掷锏募t薯他根本沒顧得上吃,王默達拿到自己面前,耐心的把皮一點點剝了,只剩下橘紅色的紅薯瓤盛在剔透的盤子里,又軟又香,溫度剛剛好。王默達把剝好的紅薯又往任真的手里送了送,示意他吃。任真忽然起身,說:“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原本站在任真大腿上的大王隨著他的動作,稀里糊涂的滾下了地,幸虧它聰明又靈巧,蹦跶了幾下就逃脫了險境。王默達見他要走,這才著急了。他就像網(wǎng)游里的那種人形跟寵,任真走到哪里,他就走到哪里,手上還端著那盤誰都沒來得及吃的紅薯。任真沒理睬他,自顧自的穿好大衣,又去拿圍巾。王默達一直跟到大門旁,眉頭緊皺:“你生氣了?因為我喜歡你?”“……”“我不能喜歡你嗎?”“……”“我不知道你喜歡的是趙悠悠還是何心遠,但是我覺得我比他們好。”任真站住了,又好笑又好氣的問他:“哪里好?”在他心里,趙悠悠是no1,沒人能比。王默達說:“我比他們年輕,可以比他們愛你愛的更長一點。”“……”聽到如此浪漫的告白,任真不僅沒覺得感動,反而覺得十分無奈。他性格本就沉穩(wěn),在踏進了三十歲之后,便主動遠離了那些一見鐘情后轟轟烈烈愛一場的故事。他很想拍拍王默達的肩膀,讓他仔細看看自己——他并非是妙手回春的神仙,他只是個普通的獸醫(yī),他會因為私事焦頭爛額,也會因為工作頭疼發(fā)愁,他并沒有那么好,他不值得王默達這么用心。任真狠下心說:“你之前送我的那些工藝擺件我都放在醫(yī)院里了,回頭我會把它們擦干凈送回來……至于圍巾和錢包,我都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