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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朋友介紹,沾親帶故,或者跟主人家有過什么生意上的往來。江謠聽老胡提起過,陳家是做遠洋運輸?shù)?,老胡家的醫(yī)療機械運貨就靠他們家。他來之前,還從老胡那里打聽了一下現(xiàn)在國內(nèi)市場的幾個領(lǐng)頭人,老胡說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們家算是半路發(fā)家,就算有錢,在真正的頂級富商圈里,也就是個暴發(fā)戶。老胡不在乎別人說他暴發(fā)戶,不過他只跟江謠略略提了一句,在內(nèi)陸市場中,光是有錢沒有用,最重要的是交際圈和人脈。老胡父母逼他到處結(jié)交朋友,還給他塞了不少名媛,叫他去認識認識,老胡一人怡然自得,對身外之物不太感興趣。總而言之,江謠判斷出他話中的意思:我跟你半斤八倆,你不認識的,我也不認識。江謠忍不住笑了一聲,心想:落難兄弟啊。他不喝酒,進門之后,老胡被幾個看起來挺有來頭的少爺叫去聊天,他順便拉上了江謠,那幾位少爺聊著聊著,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光就落到江謠身上了。“阿澤,不介紹一下?”白西裝的先開口。老胡:“我發(fā)小,江謠,銘星珠寶的老板,昨天剛回國,還沒怎么露面?!?/br>白西裝哈哈大笑:“阿澤你不夠意思啊,有這么厲害的發(fā)小不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他伸出手:“久臣,燕歸康。”老胡補充:“久臣百貨董事長的小兒子?!?/br>江謠的表情頓時親熱真誠了不少:“燕公子,久仰大名?!?/br>他瞥一眼老胡,老胡露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不是他要藏著自己認識久臣百貨小公子的事情,實屬……今晚之前,這位燕公子可從來沒把他放在眼里過啊。老胡只跟燕歸康遠遠的見過幾次面,那是陳小公子組局打高爾夫的一次,還有一次是去俱樂部賽車,老胡被他父母壓著去當了個邊角料,這位燕歸康燕公子就是眾星捧月中的一人,老胡跟他話沒說過幾句,今天到被燕歸康親親熱熱的叫了聲“阿澤”。饒了他吧,老胡還從來沒被人這么叫過。燕歸康親親熱熱的跟江謠聊了起來,兩人交換了名片之后,燕歸康意猶未盡,似乎還想再聊,卻不想,門口有一陣sao動。江謠停下自己侃侃而談的話語,跟著眾人一起偏頭看去。陳家的大公子親自從樓上下來,出門迎接,兩位老人也喜笑顏開,在保姆的攙扶下走下樓。“誰來了?”老胡嘀咕一聲。燕歸康喝了一口香檳:“陸雪時,你們聽過沒?”江謠臉上的血色褪了個干凈,身體不自然的僵住。老胡連忙去看江謠,捏了捏他的手臂:“沒事……”他張了張嘴:“我不知道他要來?!?/br>燕歸康:“你別說你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他笑了笑:“你看陳書飛的樣子,著急忙慌的,他肯定也不知道?!?/br>燕歸康的朋友搭腔:“陸雪時跑這兒來干嘛,他不是在北京嗎?陸家鬧的那么厲害,他還有閑心來拍賣會?”江謠壓下聲線中的顫抖,抓住重點,連忙問道:“陸家怎么了?”燕歸康很樂意為江謠解圍:“你在國外,不知道陸家的事情很正常。陸諶身體不行了,前兩年檢查出癌癥,一直在美國靜養(yǎng)。陸家的集團就落到了他兩個兒子頭上,對了,你知道陸雪時嗎,就他那個忽然冒出來的親兒子。”江謠勉勵一笑:“怎么?”燕歸康帶著八卦的語氣說道:“他那小兒子走丟了好多年,六年前才找回來的?!?/br>老胡嘆了口氣。江謠繼續(xù):“這和陸家的內(nèi)斗有什么關(guān)系?”燕歸康:“陸諶有個大兒子叫陸衍之,生在陸雪時之前,不過是個私生子,陸家從來沒承認過他。他母親沒什么用,一直沒能上位成功,讓他的位置不尷不尬的。不過這女人也有點兒本事,愣是把陸衍之塞進了陸家集團里,陸衍之不是個安生的主,一直搞些小動作。其實他那時候不搞動作,陸家也不會是別人的啊。陸諶那小兒子在外面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陸家除了他,還有誰能繼承遺產(chǎn)?”他朋友說:“要我說這就是私生子的命,一輩子都上不了位,跟他媽一樣。不然陸雪時怎么就冒出來了?”江謠急切的問:“現(xiàn)在呢?”燕歸康:“陸雪時回來,是陸諶嫡親的兒子,陸衍之他媽恨他恨的咬牙切齒,不過沒什么用。陸雪時有戚家?guī)兔?,很快就在陸家站穩(wěn)了腳跟,陸衍之哪舍得把到手的肥rou拱手讓人,兄弟倆明爭暗斗好多年了。誒?你知道三年前吧,就陸諶查出癌癥那一年,陸雪時被人綁架了?!?/br>江謠緊緊地捏著杯子,嘴唇慘白:“綁架?”燕歸康:“國外那邊,比不得國內(nèi)治安,綁架的事兒太常見了,都在說陸衍之干的,不過拿不出證據(jù)來。那一回陸雪時吃了大虧,差點兒就回不來了。你說他大哥也夠狠的,到底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嘖嘖……”他朋友:“沒見過面算哪門子親兄弟,親兄弟還明算賬呢?!?/br>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江謠只覺得自己如墜冰窖,冷的渾身發(fā)抖。老胡摸了摸鼻子:“你說這事兒……”江謠問他:“你是不是都知道?”老胡撥浪鼓似的搖頭:“不知道?。 ?/br>當然是知道的。老胡心里“阿彌陀佛”一聲,試圖用不太高明的演技瞞過江謠。三年前,正好是江謠出了礦難事故的那一次,他在醫(yī)院里足足躺了一個多月,重癥監(jiān)護室去了好幾次,把老胡嚇得半條命都跟著去了。來來回回的折騰,一天就醒那么幾次,老胡就是知道小辭這事兒,也不敢告訴江謠。他怕他情緒一激動,就這么過去了,醒不來了,他上哪兒哭去?后來江謠身體轉(zhuǎn)好,老胡思慮一陣,還是決定隱瞞下此事,免得給江謠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他擔心是其一,他想去找小辭是其二,陸家的水不是他們這種普通人能摻和的深,豪門之間的爭斗都是玩兒命的,小辭尚且是陸諶的親兒子,出不了什么事,但是江謠這條小命還不夠陸家玩的。老胡連忙拽著江謠:“你先別激動嘛,你這樣怎么去見小辭,你想好見面了準備說什么了?”江謠頓住。老胡:“而且……這么多年沒見,要不然你還是先觀察觀察?小辭也不知道你在這兒,你躲人群里偷偷看看?”江謠:“這算什么事兒!”他火大起來,年少那股潑辣勁兒又冒出來了:“他是我弟,合著我現(xiàn)在只能躲人群里看了?”老胡告饒:“不是這個意思,小辭他現(xiàn)在身份不比以前,你看看,人家陳老夫婦親自下來迎接……”江謠被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