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一盤紅燒rou。他不能讓這樣的浪費行為再次出現(xiàn)，爽快地拒絕了廖南清，接過那條灰溜溜地圍裙。

穿在他身上，不倫不類的。

閉口不談和許彥彥見面的事的蘇北墨，無疑是讓廖南清陷入了不好地猜測。他握著手機定定地站在蘇北墨身邊，凝重著神色，好半天才說：“第三高中畢竟不在鎮(zhèn)子上，我在里邊，不會受到欺負的?！?/br>
蘇北墨洗米的手頓了頓，繼續(xù)洗。

“頂多是大家避著我走。都高三了，我不想轉(zhuǎn)學?！彼桥陆o蘇北墨添麻煩，唯恐蘇北墨會被這些繁瑣地事情嚇走，漸漸地遠離他。大家不和他玩不和他說話，都沒關(guān)系，唯有蘇北墨不一樣。況且廖南清之前已經(jīng)被嚇過一次了，對此膽子尤其小。

在蘇北墨出門的這幾個小時里，他胡思亂想了很多，甚至假想起明天踏入班級后會遭受

什么樣的待遇。

然而最壞的打算，不過就是和之前一樣。

蘇北墨關(guān)了水龍頭，連手都沒擦干，默默嘆了一口氣。因為廖南清手里的手機還是沒動靜，他用濕漉漉地手推了一把廖南清的額頭：“去客廳給你的手機充電，然后坐那反省十分鐘?！?/br>
“啊？”

“反省一下，為什么腦袋瓜里全是這些亂七八糟的，而不是學習?！?/br>
“……”

“快去啊?！?/br>
蘇北墨催他，把他趕出了廚房。

手里的手機在廚房的門關(guān)上的那一剎那，振動了一下。

是一條長長的信息，廖南清微怔，看到來信息的人名，咽了口唾沫。

他打開——

[嗨，兄弟，沒什么大不了的。]

沒頭沒腦的，但廖南清卻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緊接著，又傳來一條信息。

廖南清的指尖重重顫抖了下，顯而易見地緊張。

[這件事我表弟只告訴了我和葛筠，她的嘴巴也很嚴。你們送的鞋子我很喜歡，蛋糕是回贈，畢竟不知道你生日是哪一天。周一見。]

讀完最后一個字，手機很給面子的沒電罷工了。屏幕陷入黑色，怎么按都不開機。廖南清激動地打開廚房的門，指著手機說：“它沒電了！”其實他想說，許彥彥給我發(fā)信息，他還是我的朋友！

可是他太高興了，一下子語無倫次起來。

蘇北墨頭疼，他正在煎魚。廖南清家里連個能正常工作的油煙機都沒有，熏的他一身油煙味。

“所以我才讓你給它充電啊?！彼眯Φ貏e過身，把煎好的魚暫且盛起放到餐盤里。

“好，我去充！”廖南清轉(zhuǎn)身又停住腳步，露出一個笑來，“蘇北墨，一會開機了，我就給你看許彥彥發(fā)我的信息。他，他們還愿意做我的朋友！”

“那你快去充電！”

“嗯！”

明明只有幾步就是客廳的小屋子，廖南清卻覺得有十萬八千里。平常唯有和蘇北墨聯(lián)系才用的破手機，此刻也變得彌足珍貴起來。他給手機插了充電線，捧著它，一分一秒地等。

蘇北墨拿著鍋鏟，就站在廚房口，看著他那莽撞的樣子，心中柔軟萬分。

你以后會遇到很多對你好的人。

昨夜，蘇北墨這樣對他說，而今天開始，這句話會慢慢兌現(xiàn)。

【18】

蘇北墨沒在小鎮(zhèn)多留，他連家都沒有回。周日下午剛吃完飯沒多久，就接到徐遠明的電話，問他方不方便回去加班。周末回程的票只有傍晚的，蘇北墨耽擱了一天。他在廖南清家里用筆記本電腦工作，對著電腦看工作文件的時候，他會戴副金屬細框眼鏡。

廖南清坐在他身邊做作業(yè)，把不懂不會的一題一題攢起來。

等蘇北墨空了，就給他講，仔仔細細畫重點。蘇北墨講題的時候習慣性推眼鏡，側(cè)臉在廖南清眼中溢出柔軟的光線，朦朧入現(xiàn)世。

廖南清很容易就走神，注意力不集中。特別是蘇北墨給他輔導時，他的走神更是乘以一百倍。這進度倒不如他自己復習，或是找許彥彥幫忙講題。

原本吧，蘇北墨都是隔著手機給廖南清輔導，看不出什么倪端。但只要面對面，他就能發(fā)現(xiàn)廖南清兩眼發(fā)呆，大腦都仿佛停止了運轉(zhuǎn)。

“廖南清?！碧K北墨用圓珠筆敲了他的腦門，“你再走神我可要收費了。”

“那我給你寫欠條?！?/br>
“……還蹬鼻子上眼了?！碧K北墨用指尖點了點試卷，“我再講一遍，聽仔細了?！?/br>
廖南清坐正了，邊聽邊把方程式記下來，反反復復背兩遍。他用最笨的方法消化著蘇北墨的教學，好在蘇北墨細心，一題一題的都給講會了。

他的聲線沉穩(wěn)溫和，在電話里聽是好聽，現(xiàn)實中聽更有味道。

“我給你買了點水餃餛飩放冰箱，別老吃方便面，樓下那家炒菜館我看價格也不貴。”蘇北墨收拾簡單的行禮，揉了揉廖南清的腦袋。

短暫地相聚對彼此來說都不夠。

廖南清不舍地跟在他身后，小聲：“我不去樓下吃?！?/br>
蘇北墨立馬想明白了原因，這一帶廖南清是個‘名人’。他換個了個說法：“下次回來，我教你做菜?！?/br>
“那是不是要等寒假了？”

“也許。”

廖南清低下頭，誠懇道，“太慢了，我會想你?！?/br>
蘇北墨心下暖了，他站在玄關(guān)口遲遲不穿鞋，望著廖南清的眼睛里塞滿了笑意：“期中考班級進步十名，我送你個禮物。”

可廖南清不要禮物，蘇北墨能回來就是最好的禮物。

他茫然地點點頭：“我成績很差，但是我也不要禮物，你能回來看我，或者是讓我去找你……”

“不行，你要努力。都高三了?！碧K北墨說這話的時候就像個小家長。他是真的希望廖南清能好，能上進，也能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

他不知道廖南清的愿望是來B市找自己，如果他知道這居然是廖南清今年唯一的心愿，蘇北墨怕是會驕傲地蹦起來?？囱剑蚁矚g的人，他的心也向著我。

暗戀期的人，不管幾歲，都有著一份幼稚的小心思。暗暗偷藏著，唯恐被對方發(fā)現(xiàn)。

廖南清向來不會反駁蘇北墨的話，只好答應了下來：“今年，我能陪你一起過生日嗎？”

怕蘇北墨拒絕，廖南清和個小孩似得：“我給你買個大蛋糕，我們一起吹蠟燭。”

他對生日的記憶永遠停留在幼年的大蛋糕和吹蠟燭上，mama改嫁之后就是弟弟的大蛋糕和吹蠟燭。廖南清固執(zhí)地以為，這兩樣事物，是生日中最大的奢侈，最好的一面。這些好的事物，他覺得蘇北墨應該擁有，并且他想陪蘇北墨一起過。

他想?yún)⑴c蘇北墨的生日，這個念頭不知不覺地滲入他的大腦。

逐步生根。

廖南清被自己的想法嚇到，畏畏地抬眼。

“好啊，我期待一下?！碧K北墨如是說。

廖南清瞬間樂了，他送蘇北墨到車站，一路上忍不住地說了許多話。和之前一樣，蘇北墨進站后，他就站在玻璃門外邊不動，隔著玻璃門，他依然像只失了巢xue的小鵪鶉，唯唯諾諾，萬分讓人心疼。

蘇北墨檢票前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