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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在愁緒之中,毫不留情地該打打,該鎮(zhèn)壓鎮(zhèn)壓。別人叫鐵血手腕,輪到蘇玄機,就是鐵淚手腕。“大洲不知我蓬萊底細,管不住他們的嘴,是他們?yōu)槿瞬徽??!?/br>“為我蓬萊弟子,一葉障目,人云亦云,是道心不凈——”蘇玄機臉上還有因為獲悉掌山真人以身殉魔的淚痕,話卻斬釘截鐵,“大敵當前不知維護蓬萊,卻道心不凈意圖挑唆者,視為勾結(jié)外敵?!迸雅钊R者,當誅之!從此弟子斂心收神,不再多言。玉璣峰上,晏不曉負手望著蘇玄機踏劍而去,面上浮現(xiàn)沉思。近日南海起烏云,東方又生灰霧,迷蒙中看不清天色。他的烏金寒霜劍劍身長鳴,時常警醒。烏金寒霜劍是法門所造,對魔氣邪物最為敏感——晏不曉是劍修,他輾轉(zhuǎn)塵世,一為識盡紅塵,二為除魔去邪。遠方有異動,晏不曉便有心前往一觀,但是他一心養(yǎng)著的引絳草已出生花苞,將要開花了。它的花期很短,花一開便會結(jié)果,引絳草結(jié)的果,倘若未接住,叫它落在地上,便會化入土地。而開花的引絳草亦會隨之枯萎。它之所以長開不敗,正因從未有人叫它結(jié)過果。而其實,它只有一次花期。晏不曉看著乳白色的花苞,花苞微張,不日將開。忽然肩上一陣暖意,回頭一看,卻是傅懷仁正搭著他的肩,沖他笑了一下,便看了過來:“想什么?”“沒什么?!标滩粫缘?,“想花開的時候,你便能好了。”傅懷仁伸手要撥它,叫晏不曉一攔。隨及珍而重之收起來。“不能亂碰,是余真人花費心血替我養(yǎng)著的,弄壞了可找不到另一株了?!?/br>“如此說來豈非價值連城。”晏不曉道:“當然。”鳳凰血養(yǎng)的花是很價值連城。倘若不是價值連城,他又怎么會費盡心思也要尋來送給傅懷仁當新婚賀禮呢?傅懷仁家財萬貫,要找一樣襯得上他的也不容易。見晏不曉如此緊張的模樣,傅懷仁心中喜悅,便伸過去握他的手?!八賰r值連城,在我眼中也不過如此。我早就有了比之更珍貴的賀禮。”傅懷仁本意是想說,你便是我此生難求的寶物。然而晏不曉看著他:“我知道你很有錢。”身懷奇珍異寶無數(shù)。大洲最有錢的人嘛,這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晏不曉一臉莫名其妙,為什么傅懷仁還要再說一遍?傅懷仁:“……”晏不曉歪歪頭:“你怎么了?臉色難看,你不舒服啊?”他憂心忡忡地把手試上傅懷仁的額頭,自言自語道,“要不你還是和余真人呆在一起吧。”總覺得這樣才安心一點。說到余秋遠。傅懷仁若有所思:“好像沒見過他?!彼粼谟癍^峰并非吃喝玩樂。白絳雨有許多藏書,有的是前峰主玉璣留下的,有的是他娘白敏敏從白家?guī)淼?。白敏敏雖是閨中小姐,卻博覽群書。她離開萬鶴山莊時,差不多把她爹的書房給搬空了。先前余秋遠從幽潭回來,就一直托傅懷仁查探關(guān)于天罰的事,傅懷仁記在心上,日以繼夜,秉燭翻閱,從不間隔,查著查著,便查到了從前的婆娑羅門。他有了些收獲,這才出門透氣。原本想著要和余秋遠說一聲,然而卻不見余秋遠。是沒見過。在南海呢。別說晏不曉沒見過,蘇玄機沒見過,就是連魔界的古拔旰,也只在容庭芳剛回魔界的時候窺得一絲鳳顏。后來別說鳳顏,龍顏也沒有冒出來過。只有艷紅的霞光在天上掛了很久。如今千等萬等,魔尊終于出來了。但沒看到那只鳥。一幫魔將脖子在那伸啊伸的,拼命往后看。衣衫整齊的容庭芳仿若沒事人,他終于不再總是一身簡單的衣裳,瞧著像魔界很窮酸一樣,把魔尊那套行頭拾了起來。瞧著既尊貴又雍容,在一眾手下的你推我攘中步下臺階。“怎么全聚在這里,閑著沒事干?”不是沒事干,就是看你干什么事。古拔旰揣著手躲在后面,又被一腳踹到了前面。天殺的如果他知道是誰在踹他——古拔旰怒氣沖沖往后瞪去。小鳳凰和玩蝴蝶的厲姜就在后面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媽的這年頭武力值什么時候和顏值成正比了。一個比一個兇。玩蝴蝶的就算了,蓬萊出來的小鳳凰也是。古拔旰滿腹牢sao頓時被死死按了下去。容庭芳袖著手:“古拔旰?!?/br>古拔旰道:“屬下在?!?/br>“你好像很喜歡湊到本尊跟前來?”“……因為大王就像南海,叫屬下望洋興嘆?!?/br>容庭芳:“不會說人話就不要學他們,懂嗎?”古拔旰:“哦?!?/br>他一轉(zhuǎn)頭,下面的人拼命拿眼神示意,快問啊,在蓬萊帶回來的鳥怎么樣了。萬一死了,或是快死了,他們也早點擦武器喂犀牛,做好打架的準備。前頭才說好和蓬萊互相干擾,轉(zhuǎn)頭就把他們仙尊擄了來,還關(guān)了十天半個月。大王可真是他魔界的驕傲。在翻臉無情這件事上,堪稱楷模。古拔旰后背被盯地發(fā)涼,只能又轉(zhuǎn)過頭去:“大王,那個——”“本尊叫你辦的事,你辦得如何了?”話還沒說完,容庭芳已經(jīng)從臺階上走下來,正經(jīng)過他身邊,衣角飄在古拔旰手上,輕輕癢癢的。古拔旰還沒和容庭芳這么近的接觸過,這衣角像飄到了他心里,腦袋一暈,連容庭芳問他話也沒能反應過來?!芭?,哦,哦?”古拔旰眨眨眼:“辦什么事?”辦什么事都不知道,他先前白說的么?可他所見,似乎魔界已經(jīng)有布置了,紅通通的,還掛了燈。容庭芳本以為,最多差個金銀玉器的,東西也該置備完整。怎么聽古拔旰的意思,是他全然把這事給忘了呢?容庭芳道:“先前本尊說,要辦一件喜事——”“……”古拔旰恍然大悟,隨后困惑不解,“還要辦嗎?”容庭芳反問:“不辦嗎?”……鳥不是都吃飽了嗎?旁邊的魔附耳上去:“聽說大洲是這樣的。如果不先辦個喜事,就叫私奔。大王直接把人搶了過來,連禮也沒送到蓬萊,人家要說閑話的。說我們魔界窮酸?!?/br>原來如此!那是有傷魔界臉面。古拔旰立馬道:“辦得差不多了。還需再斟酌斟酌?!?/br>斟酌一下,應該派多少人馬去蓬萊,才算耀武揚威。古拔旰是這么想,別人不這樣想啊。不是所有的城主和魔將都對容庭芳言聽計從,在他們固守的心里,魔界和蓬萊就是勢不兩立,先前由著容庭芳定什么盟約便罷,如今將蓬萊的仙尊擄來倒也大快人心,可大張旗鼓辦什么喜事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