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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她扯著嗓子,尖聲狂喊:“強搶民女!來人啊!強搶民女啦!” 此招果然厲害,饒是正要奔去攻皇城的騎兵,此時聞聲,也有許多回頭瞅一眼的。 “怎么回事?” 隊伍中,一身披紅甲的男子騎馬而來,他身形矯健,頭盔下俊秀的臉棱角分明。一紅羽鷹停于他寬闊的肩,十分威武。 他望了眼嚇得梨花帶雨的佟杉姍。 彼時她云鬢半亸,雖看著柔弱狼狽,然眼神清澈,透著一股堅強。風(fēng)流櫛她的發(fā),一綹飛掠過臉龐,美得如此膽戰(zhàn)心驚。 心跳漏了半拍,燕肇禎拉著韁繩的手微松,隨即蹲下身,扶起佟杉姍,抱拳道:“抱歉,嚇著姑娘了,姑娘要去哪?為賠罪,我送你去吧?!?/br> 須臾,佟杉姍方大方回禮,難以啟齒,“多謝,我們要去……解語樓……” 燕肇禎從小便與燕王生活在西域,故而不知京城解語樓是何處。此時到了解語樓門口,方發(fā)現(xiàn)這是一座青樓。 他面上淡定從容,“原來姑娘是解語樓的人?” 佟杉姍低頭道:“非也……我是來尋人的?!?/br> 燕肇禎微驚,心道原來這姑娘已名花有主?想必那丈夫不是什么好人,這大亂時節(jié),竟還來此處享受,不顧家里妻兒死活。 滿腔氣概均為佟杉姍感到不值,此時外面大亂,燕肇禎自然送佛送到西,更好奇這丈夫是個什么紈绔模樣。 他緊隨兩位姑娘直爬上解語樓頂樓,打開豪華的海棠閣。 方一踏入,入眼一片狼藉。 非酒rou.池林,也非玉.體橫陳之景。 屋內(nèi)之人均裹得嚴實。 一女子靜坐臺前,幽幽點香,煙迷霧鎖間,一雙眸子風(fēng)情萬種,可見是樓里的紅牌兒。 另一個……應(yīng)該是女人的女人,橫著大字躺在地板上,左手一把骰子,右手捏著一塊才啃了一口的桃花餅。 她張著嘴呼呼大睡,哈喇子流了一脖子。 燕肇禎不禁感嘆:京城竟淪落至此,就連女人都如此不顧禮節(jié)、放浪形骸了?世態(tài)炎涼,世態(tài)炎涼啊! 他肩上的鷹不自在地展展翅,又乖乖立定。 燕肇禎轉(zhuǎn)過頭,望見角落里獨坐的少年,目光一緊,微露訝色:他怎么在這? 佟杉姍與春枝連忙上前,左搖右晃將佟陸陸喚醒:“陸陸,陸陸!東秦軍進城了!” 佟陸陸迷迷糊糊,方才還在與周公對飲,也不知誰擾了她的清夢,正欲發(fā)作,瞧見佟杉姍一雙水靈靈大眼,垂死夢中驚坐起,連忙清醒過來:“什么?東秦軍進城了?” 這下好了,從今天開始,逍遙的日子正式進入了倒計時! 她幾近要嗚咽出來,表情哀慟,呈大悲之狀。眾人只當(dāng)她是喝多了,便要將她生生架回去。 佟陸陸起身,抬眼望見那肩上有只鷹的少年,“你是哪位?” 春枝回道:“這位將軍方才救了我和三小姐?!?/br> “哦……多謝。” 佟陸陸上前禮貌行禮,抬眼便對上那紅羽鷹鎏金般的大眼。 紅羽的鷹自然不甘示弱,只挺直了身子,一股子傲氣瞪著她。 這丫的竟然瞪我? 佟陸陸不服,也回瞪它。 一人一鷹對視,二者表情巨猙獰,誰也不讓誰。 燕肇禎皺眉,只覺這女子頗為怪異,左右挪了挪,肩上的鷹轉(zhuǎn)頭瞪著她,她也轉(zhuǎn)頭瞪著鷹,二者好似互看不順,非要將對方震懾似的。 他愕然:這女子,莫不是有毛???與一只猛禽置什么氣? 直到佟杉姍拉了她袖子數(shù)回,佟陸陸才氣呼呼冷哼一聲:“哼,沙雕。” 那鷹聞言一怔,雖不明何意,卻也聽出這家伙在損它,又覺自己嗷嗷雄姿,從未被人瞧不起,而今卻被一個嫩嫩小猢猻看扁了? 它略微展翅,長唳一聲彰顯雄姿。往日只要它一露兇相,那些猴兒沒有不害怕驚懼的。 佟陸陸偏偏不放在眼里,只道一句:“呵,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北銚P長而去。 燕肇禎著實汗顏。 抵達佟府,佟陸陸難得走正門。守在門內(nèi)的家丁看見一年輕的將軍將佟家的兩個閨女送回,嚇得魂不守舍,踉蹌著跑回去通報。 不一會兒,佟蕭獨自前來,滿額冷汗,“多謝將軍?!?/br> “原來二位姑娘乃佟太傅之女,肇禎如有失禮,還望莫怪?!毖嗾氐澭哉Z冷淡,眼底盡是精明,繼道,“早聞太傅大名,如今得見,乃肇禎之幸?!?/br> 肇禎……燕肇禎?那個小燕王? 佟蕭哆哆嗦嗦,連忙行禮,“佟蕭,參見燕王?!?/br> 佟陸陸恍惚回頭,卻被佟杉姍強拉著跪下。 她不聽話地抬頭打量這燕王,與中那個最后的贏家對號入座。 原來就是他,在八年后推翻了左撇子暴君的統(tǒng)治,開創(chuàng)了一代盛世。 江山易主之易,如此看來,可見一斑。 這家伙咖位怎么說也是男二,思及此,佟陸陸便連忙與佟杉姍手牽手,一臉“你看我和女主關(guān)系多好啊”的模樣,求生欲極強。 此時皇宮大破,燕肇禎欲要進宮。 他利落上馬,臨行前,還不忘回頭將眾人掃視一番。如此作為,只待望見那嬌弱美人一泓溫柔的淺笑,方收斂目光。 “駕!” 紅甲的少年叱喝一聲,飛馳而去,頭盔上的紅翎隨風(fēng)飄揚。 那雄鷹高昂唳叫,展翅翱翔,往皇城而去。 佟陸陸輕捏佟杉姍的手心,“三姐,那個男人好像對你有意思。” …… 且說燕肇禎沖入皇城,方迎上踏入正殿的白盞辛。 皇城高墻嚴守,本應(yīng)難破,然佟家二子早已在宮中做好打點,他們率領(lǐng)親信,大開城門,迎接?xùn)|秦軍。 望著這深閎闊大的殿,思及它昔日的輝煌,年輕的太子沉默不語,眸中燃起的仇恨、郁結(jié)、晦暗幾近將他吞沒。 什么天潢貴胄,他才不稀罕。他只知道,這江山,就該是他的。 此一役,他上不慚黃天,下無愧后土。不為父皇,不為東秦,只為自己。 但,一絲落寞卻悄然浮上少年心頭。 他摩挲著皇位的扶手,悵然闌珊。 得了江山,心卻仍是空的。 佛啊,至今沒有成全他。 “殿下!屬下在凌月殿發(fā)現(xiàn)了明帝!” 白盞辛收斂黯然,瞬時轉(zhuǎn)身,于皇位上撩袍而坐,陰冷笑道:“將明威,活生生帶到孤的面前!” “是!” 長靴聲響,燕肇禎此時方踏入正殿。 他伸出手,那雄鷹長嘯,盤旋而下,停于他的肩。 “為何現(xiàn)今方到?!?/br> 他不疾不徐,站立于白盞辛身邊,溫溫笑曰:“遇見太傅家的兩位小姐,著實有趣?!?/br> 立于一旁的佟司佟梧聞言,相視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