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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擔(dān)心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點多還有一章,么啾! ☆、第四十七章 林冉記得很清楚。 徐斯年在她夢里自殺那天, 現(xiàn)實中下了很大的雨。 那天賣關(guān)東煮的阿婆沒有出攤,那天樓下的路燈壞了一盞,那天她買的情侶玻璃杯莫名其妙碎了一個, 那天她晚上吃了一口炸雞就覺得惡心,那天她很晚才睡著。 夢里的徐斯年形如枯槁。 他蓄了很長的胡子,頭發(fā)也遮住了眼睛。 他站在平日的練習(xí)室里, 對著鏡子一遍遍的練舞,練得大汗淋漓,練得淚流滿面, 練得耗干全身力氣躺在練習(xí)室的木地板上氣喘吁吁。 眼淚順著他的臉側(cè)落在木地板上。 練習(xí)室的玻璃被他封上,隔絕了所有的光。 林冉就在一個虛無的空間里, 隔著層層光影, 她蹲在他的面前, 伸手去觸摸他的臉,想為他擦掉眼淚。 卻只能穿過他的臉。 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陪著他一起掉眼淚。 他從旁邊拿起手機,打開微博, 點開和他有關(guān)的熱搜。 林冉緩慢地躺下,就躺在他身邊,卻感受不到他的溫度。 徐斯年修長的手指劃過屏幕。 林冉也能看到。 ——徐斯年就這樣的?媽蛋!狗東西還錢! ——我們集資打投是送你走花路的, 不是讓你進(jìn)監(jiān)獄的。 ——想當(dāng)初我還真情實感的喜歡過你,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嘔! ——垃圾滾出娛樂圈!圈你媽的錢呢! ——聽說你弟弟都死了?你要是不作那么多孽, 你弟弟怎么會死? ——趕緊去死吧!你活著不虧心嗎? 滿屏的辱罵性詞匯。 在這里看不到任何生機。 絕望溢出屏幕。 林冉想捂住他的眼睛,可是手伸過去,對他沒有任何用處。 他依舊可以看到屏幕,看到那些人叫他去死。 林冉陪著他一起哭, 眼淚落下來。 從頭都腳都很冷。 良久之后,徐斯年把手機放到一旁,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一把水果刀,輕而易舉劃過了脈搏。 血跡順著木地板的縫隙流淌,林冉哭得聲嘶力竭都沒有用。 有風(fēng)吹起了窗簾,些微陽光落在他的臉上。 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舞,但他徹底閉上了眼睛。 眼淚順著眼角落在地板上,他的嘴角微揚。 林冉猛地驚醒。 她在現(xiàn)實世界里發(fā)了瘋的找,在大雨里淋了一整夜,和老板請了一周假。 大家都嘲笑她瘋了。 但她知道,有一個地方,有一個人,在等她。 - 林冉捧著杯熱水坐在沙發(fā)上,白天的事情讓她精神高度緊繃,現(xiàn)在放松下來一些,困倦感莫名襲來。 但她摁了摁眉心,喝了口熱水,打開電腦,重新坐的筆直。 徐斯年還在廚房里忙碌。 對于和他有關(guān)的熱搜,他點開看了一眼,然后迅速關(guān)掉了。 他說,沒必要和他們當(dāng)真。 還讓林冉別生氣。 給她倒了杯熱水讓她休息一下,之后進(jìn)了廚房就再沒出來。 林冉摸了把臉,眼睛到現(xiàn)在還是紅的。 看到徐斯年的那一刻就像是被卸掉了滿身氣力,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委屈,抱著徐斯年就哭了一通。 哭完之后倒是把情緒發(fā)xiele出去。 但她的腦子里總會無限翻滾著她之前在夢里看到的一切。 她的無能為力,她的聲嘶力竭。 以及她的絕望。 沒人知道,她為了找到他耗費了多少力氣。 她用生命才換來了一次為他改變命運的機會。 這一次,她的人,誰都不能動。 - 燃?xì)庠钌系臏煌7瓭L著,不多時便溢了出來。 茲茲拉拉的聲音進(jìn)入到徐斯年耳朵里,才把他飄飛的思緒拉回來一些。 他飛快把鍋蓋揭開,結(jié)果蒸汽悉數(shù)落在他的手上。 燙的他差點把鍋蓋扔掉,但理智還是讓他忍住了。 即便如此,鍋蓋和料理臺碰撞的聲音還是驚動了林冉。 她問:“怎么了?” 徐斯年只能囫圇著回,“在做飯。” 那些話對他有影響嗎? 有。 但他不想讓林冉跟著擔(dān)心。 他看到那些話的時候總會想到他爸。 當(dāng)初家里臨近破產(chǎn)上社會新聞的時候,他爸面對的是不是這樣的壓力? 一字一句,逼得他喘不上氣來。 后來他接手爛攤子的時候,卸掉了所有的時事軟件。 他沒再讓自己去看那些言論。 但如今,他再次站在公眾面前。 這就意味著,他要接受所有的贊美和批評。 他必須要有承受力。 可那些話總能最完美擊中他的點,不是不痛不癢的讓你過去,而是踩在一個傷口上使勁摁。 疼的無聲無息。 他確實沒朋友。 甚至記不得班上有多少人。 他那會兒風(fēng)光慣了,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點,在班上成績出眾,從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排名,更不用去看成績單上到底幾頁紙,因為他的名字永遠(yuǎn)在第一頁的第一個。 可是后來,他什么都想象不到。 他初期沒意識到,以為真是哪個同學(xué)來。 因著想得到更多機會,他沒把人得罪死,便機械般地回答了。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不會有耐心應(yīng)對。 但現(xiàn)在,他想往上走。 很想很想。 可沒想到,世事無常。 他冷漠時傷人,溫和時傷己。 近乎自虐的翻完了所有的評論,看完了那些對他的臆測。 他強壓下解釋的沖動關(guān)掉了微博。 從冰箱里拿了根黃瓜出來,打算給林冉拌個涼菜。 案板和菜刀齊備,他垂著眼,面無表情開始切。 那些字好像能飛。 總在他面前不經(jīng)意飄過。 切到一半時,他倒吸了口冷氣。 紅色和綠色交雜在一起,案板上頓時多了抹不一樣的顏色。 徐斯年盯著自己的手指,打開水龍頭,手指伸在水流中,自來水沖刷著他所有心不在焉的證據(jù)。 水流平緩流過傷口,又疼又癢,就像有什么東西在戳你,想拿出來,卻又近乎自虐般強逼著自己放在下邊。 從猩紅變成淡紅色,血跡在變淺。 徐斯年的臉色愈發(fā)不好看。 生活好像把他困在了牢籠里,他剛看到一個出口,試探著邁了一步,另一個巨大的牢籠又套了過來。 他掙扎不出去。 也沒辦法往前走。 這輩子,大概就只配這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