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的動作是護住陸以哲，自己抬臂去擋撞上來的人。

要不是以哲急著去抓電腦，被撞倒的就該是徐亦了。

“只是高中同學。不熟。”陸以哲說。

姜淮放心了不少。

“到了，”陸以哲站在實驗樓前，“教授在實驗室等我，明天中午一起吃飯?！?/br>
姜淮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實驗室里，燈開著，光透過窗戶傳到門外。

陸以哲推開門，里頭有個頭發(fā)灰白的老頭，正是石化學院副院長，董忠磷教授。

他穿得很隨意，不似平常板著臉的模樣，看上去倒有幾分和藹可親。

“電話里說不清楚，還是當面跟你說才好?！?/br>
這段時間事情多。

董忠磷告訴陸以哲，他前年帶出去的博士生，代表長騰石化，私下向他購買新型催化劑的發(fā)明專利，態(tài)度很誠懇，準備很充分，給出的價位也很合理。

雖然這些天，除了長騰石化，又多了幾家別的公司。但對比起來，他還是傾向于長騰石化，不出意料明天簽合同。

“不賣?！?/br>
陸以哲把摔裂的筆記本放在桌上，準備再重啟，他說：“之前招標的石化企業(yè)我很滿意，按流程，三個月后才簽合同，不打算突然變更?！?/br>
“這么堅決，都不問問條件？”

不通過代理公司，私下直接達成交易，就不用繳納高昂的代理費，到手的錢只會更多。

“麻煩?！标懸哉苷f。

董忠磷頓了下，接著哈哈大笑。

他很佩服陸以哲的定力，小小年紀就能抵住金錢等外界誘惑，寵辱不驚，比他年紀大十歲二十歲的，都不一定能有這份初心。

陸以哲說：“您要是不好意思拒絕，就讓專利代理人直接介入，一些公司投機取巧找您說好話，本就不合規(guī)定?！?/br>
“用不著不好意思，明天直接轟走。”董忠磷很爽快地一擺手，甚至都沒有為昔日學生說話的打算。

陸以哲是專利發(fā)明人，他怎么說就怎么做吧。

“其實我這次過來啊，主要還不是為了這事……”

董忠磷過段時間就要出去實地調(diào)研了，這次來主要是想了解下陸以哲這趟國外交流會上的收獲，以及研究的進展有什么新的突破，陸以哲從善如流，大致見聞告訴了他，以及自己的思路，他少年老成，說話的時候很是嚴肅。

一老一少相隔幾十歲，學術(shù)上的交流卻幾乎沒有障礙。

董忠磷很欣慰。

陸以哲是個真正的天才，他至今在能源方面的研究成果，有的人一輩子都達不到。

當今時代發(fā)展迅速，可自然資源有限，生活處處離不開能源，新能源的開發(fā)迫在眉睫，如何提高能源利用率，一直是能源研究的重點。

陸以哲的這項發(fā)明是一種提高燃油效率的催化劑，專利申請就要三年，那時由于一些原因，這項專利便以董忠磷課題組代為申請。

董忠磷教授是專利權(quán)人，但專利發(fā)明人卻是陸以哲，他們曾簽過轉(zhuǎn)讓和保密協(xié)議，財產(chǎn)權(quán)仍舊歸陸以哲所有，在賣出去之前，不會暴露陸以哲的個人信息。

畢竟幾乎所有發(fā)明，在賣出去之前，都顯示不出價值。

“這是怎么了？”董忠磷見他悶悶不樂，很是稀奇。

“電腦壞了?！?/br>
陸以哲擺弄了下電腦，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

“不僅僅是因為這吧，”董忠磷看了看窗外，不怎么高興，“看不出你也有苦惱的時候?！?/br>
“苦惱不至于，就是班上轉(zhuǎn)來了個麻煩，”陸以哲露出憊態(tài)，“很快就有場考試，班上掛科率或許要破零了?！?/br>
“不是因為那誰就好，年輕人精力旺盛，談?wù)剳賽劭梢裕皇莿e讓他影響到你，”董忠磷叮囑道，“注意休息，千萬別再像以前那樣。光腦子好不管用，還得身體好，才有資本搞科研?！?/br>
“知道了?！?/br>
陸以哲打開實驗室內(nèi)的另一臺電腦，又在亂七八糟的抽屜里，翻出原始數(shù)據(jù)的記錄冊，開始輸入數(shù)據(jù)重新處理。

“答應(yīng)得好聽?！倍伊讚u了搖頭，他把兩個環(huán)保袋挪到桌上，之前放在腳邊，人給擋住了，陸以哲沒看見。

“這核桃，松子，開心果，都是補腦的，記得多吃。”

“專利的事，就不用cao心了。研究方面，有需要探討的，隨時給我打電話。”

董忠磷朝他擺擺手：“別送了，忙你的去吧?！?/br>
陸以哲站在實驗室外的樓梯前，目送老頭子下了樓，這才回到實驗室，接著上回的實驗繼續(xù)配了兩瓶試劑，置于水浴箱中。

等反應(yīng)結(jié)束，乳液成型，已經(jīng)十點了。

陸以哲把乳液倒進蒸發(fā)皿內(nèi)，放到紅外烘箱里，這才關(guān)燈，關(guān)門，拎著兩大袋堅果走出實驗樓。

陸以哲停下腳步。

姜淮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凍得鼻子和耳朵通紅。

“好冷，怎么沒戴我送你的圍巾，那可是我親手織的?！?/br>
“放在實驗室?！标懸哉芟肷先ツ昧私o他戴上。

“你要是不喜歡就不用再戴了，我不會再做讓你討厭的事?！?/br>
姜淮搓搓手，笑著搶走陸以哲手里的環(huán)保袋。

“兩袋都給我。之前看到了董教授，就知道你多半不會空手回去，”姜淮吐吐舌頭，“他好嚴肅，我都沒敢上去打招呼。”

四月天，夜里很冷，也不知他等了多久，等的時候又在想些什么。

陸以哲突然有點想試著拉牽姜淮的手，如果不是對方兩手都拎了東西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本打算晚上更第三章的，結(jié)果回來晚了，現(xiàn)在發(fā)！

特殊待遇

“什么，又不賣了？”

徐亦拎著空書包，叼著片面包，穿行于學生人潮中，往教室走去。

昨晚付能發(fā)給他的課表，周一上午第一二節(jié)，就是董忠磷教授的課，反應(yīng)工程。不然他不會這么急著過來。

徐亦喝了口水，冷得牙齒打顫，他走到人少的地方：“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叫不賣了！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嗎！”

“再談！你們?nèi)ザ淌谵k公室守著，問問是什么原因，價格可以在原定基礎(chǔ)上提高一成……別說可是！只管給我把事情談成?！?/br>
電話里頭是法務(wù)，公司專門的談判人士，在法務(wù)身邊的，應(yīng)該還有董教授的得意門生，他們早上七點接到的電話，對方突然就說不賣了。

相比于慌張的屬下，徐亦還算冷靜。

“等我上完課?！?/br>
徐亦健步上樓，心情跌入谷底，都叫什么事。

沒學歷，就是當老板都受歧視，這話徐亦真不是亂說！

就在一個月前，公司參與一場大型發(fā)明專利競標，第一輪就被刷下來了，被拒絕的原因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