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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驚。羅肯奇再遞來一杯的時候,貝利自己奪了過去,他醉醺醺地瞧著那酒水,喃喃道,“這酒可真好喝,五十年就喝這一次,我得多喝點?!?/br>“對,你要都喝點。”貝利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身子癱軟地倒向羅肯奇身上,仰頭飲盡,隨后他捏了捏羅肯奇的臉,露出有些脆弱的表情,“你可不許——不許做奇怪的事,我心里都,什么都清楚——你這頭壞熊……”羅肯奇輕輕拿下他的手,捏在手中,手指摩挲著,他微笑著問醉了的貝利,“那你討厭我?”貝利搖了搖頭,“怎么可能,你可是,是我親手養(yǎng)大的,從小小的能抱在懷里的,養(yǎng)到成為一族之王,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你?!?/br>羅肯奇聞言將他的手指分開,與他十指相扣,他舉到貝利的眼前,嘴邊的笑意被撫平,目光包含深意了起來,“我早就是成年雄性,你知道我現(xiàn)在在做什么嗎?”貝利看著他們十指相扣的手,傻傻地笑了笑,“你為什么要做求愛的手勢?求愛——求愛應(yīng)該對雌性做才對——你真是又笨又壞的一頭熊——我怎么當初就是,就教不會你呢?”羅肯奇低垂下眸,陰翳灑在他的眼底,掩住了眼中的情緒,他也笑了起來,只是與往常不同的苦澀的笑,“你說錯了,貝利,求愛是對喜歡的對象做的?!?/br>看到這里的時候,賽斯爾叼著畫具回來了,但是余玨覺得這時候他們不便打擾,便悄悄牽著賽斯爾避開了。他所看見的最后一眼,是羅肯奇垂下頭,長長的黑發(fā)遮住兩人的頭,貝利手中的酒杯落了地,撒進了青草之中,融進了樹根。余玨腦海之中頓時有了強烈要畫下的靈感,在看不見他們的另一處日月花下,揮手畫下了那一場景,只是畫中的羅肯奇露出了哀傷的雙眼,貝利則閉上了雙眼睡著了。賽斯爾看著畫中的兩人,卻絲毫不關(guān)心,他用尾巴圈住余玨的身子,避免余玨受涼。余玨問他,“在獸人大陸,是不是雄性和雄性是沒辦法結(jié)為伴侶的?”賽斯爾搖了搖頭,“很少,貝利是金獅族的首領(lǐng),不可能?!?/br>余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把畫給賽斯爾看,“好看嗎?”賽斯爾不樂意地點點頭,“你很久沒有畫我了?!?/br>余玨樂了,揉揉他的狼頭,“吃醋了?”賽斯爾誠實地點點頭,余玨更是樂到?jīng)]邊了,他家狼怎么這么可愛呢!第63章番外:貝利與日月花貝利第一次從別人的眼中看見對方心中的想法時,那句話深深地印在了他幼小的心靈之中。“又一個死不了的怪物?!?/br>/他出生在金獅部落,卻連族人都沒有見全,就去了赤鷹部落由赤鷹族祭司加西撫養(yǎng)長大,在貝利還不識得獸文的時候,加西幾乎是他世界的全部,就連貝利這個名字都是加西取的。加西寵極了他,只要貝利撒嬌要抱抱,加西就會放下一切事務(wù)來哄他,一時間,好像加西也將他視為珍寶似的,總是讓他驕傲不已。自然,后來他也知道了加西為什么把他和賽斯爾接到身邊撫養(yǎng),在漫長的成年期里,加西教會了他和賽斯爾什么是獸人,什么是獸神,他們這些獸魂者又是什么,他們今后會面對怎樣的局面,回到自己的部落又該以什么身份生活下去。可是加西從來沒告訴他,原來他能看見這些令人害怕的東西,原來不光有崇敬他們的獸人,也有厭惡他們的獸人,原來——他們真的很特殊。很小的時候,貝利總是在夜間驚醒,他總是夢見那么多令人難過的畫面,貝利的眼前一片黑暗,他害怕了。他抱著加西的胳膊央求道,“加西我不想看了,能把它關(guān)掉嗎?”以往加西總是溫柔地縱容他所有的要求,只有這一次,他的神情那樣冷漠,甚至不愿意張開懷抱讓貝利撒嬌,他說,“貝利,這就是你今后的利刃與盾牌,有時它也會刺痛你,可是你必須忍下去。”貝利不明白加西在說什么,他知道加西能夠預(yù)知未來規(guī)避危險,也知道賽斯爾勇猛無比無獸匹敵,但他卻無法理解自己所擁有的東西,甚至有一段時間,他再也無法直視別人的眼睛,害怕從中看到那些藏在和善的滿是笑容的臉下無比骯臟的字眼。加西卻開始逼著他去見人,逼著他去看那么多雙不同人身上的眼睛,每當有人拜訪,總要將他推到最前面先問好,起初是赤鷹族的獸人,后來是周邊部落的獸人,從春到冬,從懵懂無知到心思臻熟,從愛撒嬌到疏離接觸,貝利到底是在這樣的磨煉中長大了,也學會了視若無睹,心無波瀾。只是他無法看見同類的心聲,以至于直到如今他都無法理解加西的狠心。成年的那一天,加西為他慶生,端著果酒喝到午夜,他們都有些醉的時候,加西揉揉他的頭問他,“貝利,你可知為什么我為你取這個名字?”貝利當然是不知道,便搖了搖頭。加西說,“在金獅族和棕熊族的交界有一種樹,樹上開著叫著日月花的花,每五十年一開一謝,日月花凋謝的時候,花蕊會結(jié)出名為貝利的花珠,此花珠隨著花謝落進雪里,就立刻融化于雪之中,隨著雪化為水又滲入樹根,為日月花樹提供養(yǎng)分,因為有貝利,日月花樹得以萬壽不死,也能開出令人安心靜神的日月花,貝利是——自誕生便純潔美麗而又強大的事物,我接你走的時候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決定為你取這個名了。”加西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若清水浮萍般溫柔細膩,貝利在那雙眼中從來只能看到如此美景,他憧憬而欽慕,心臟咚咚地跳動著,可是他從來不敢說。他知道加西的心里住了一個人,那個人一住就是一百多年,卻還遲遲不肯離去,他見過,那是個美麗而可愛的雌性,他在泛舊的畫像中長久地微笑著,一開始掛在臥室床頭,后來去了書房,到后來他和賽斯爾都長大了,那副畫像也不知所蹤。成年的那天晚上,貝利喝得醉醺醺,他望著模糊成一片的月光,又想起了加西帶他走的那天,他剛剛學會走路,甚至還不會化為人形,雪下的稀稀落落,堆了厚厚的一層,加西將他抱在懷里,用厚重溫暖的獸皮包裹住,聽著加西的心臟聲,他們從漫漫雪路飛回常青的森林。既是寒冷又是炙熱。“加西祭司養(yǎng)著這一頭狼一頭獅子真是太命苦了?!?/br>“加西祭司早就不耐煩了吧,居然還要養(yǎng)到成獸?!?/br>“如果不是獸魂者的職責,誰愿意養(yǎng)其他部落的獸人,異族異心啊?!?/br>……如此之類的話從來看到不少,貝利卻無法看到加西的想法。“加西,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