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6
然是不能,但是你們……”車夫說著,自覺失言,賠笑兩聲,住口了。白岐凜然,不知車夫何出此言,看了主人一眼。卻見主人斜靠在椅座上,對此不甚在意,反而似笑非笑掃過來一眼,說道:“你若是想看,我便給你弄票來。”白岐大喜,他心中已轉過彎來??磥碇魅藦那霸跂|京時結交、至今還時常通信的友人們很有身份,這一次,主人不就是為了參加舊識的婚禮而來么,搞不好是高官呢,就連這蒲關澤的人,都連帶著對主人禮遇有加。弄個票,自然不在話下。“那就……多謝主人了?!卑揍缓靡馑嫉氐馈?/br>客棧位于蒲關澤偏中心的位置,竹熊馬車向外行駛,經(jīng)過了戲院,白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過了戲院沒多遠,卻是有場熱鬧。幾個衣著華貴的衙內大清早就一臉醉意,圍著一名美貌的女子。女子目露不耐,身旁的婢女也屢屢阻攔衙內們的動手動腳,雙方撕扯間,引來不少人圍觀。車夫一瞧,訝然道:“誰家的衙內,光天化日輕薄孫娘子。”他還轉頭解釋了一番,“孫娘子在咱們游苑登臺演出,她可是京中有名的小唱藝人,也不知保衛(wèi)處的怎么還沒來?!?/br>這時,那婢女被衙內們用力一推,撞在了馬車上,摔在地上,幸好沒驚了馬,車夫連忙勒馬,去看有沒有軋著人。孫娘子眼見婢女險些受傷,也急忙要過來扶起她。衙內們將她一攔,氣勢洶洶地道:“我們有說讓你走嗎?”孫娘子氣急,罵道:“無恥!虧你們還是太學、開封府學的學生,怎么如此卑鄙!難道平日讀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真是有辱斯文!”旁人一看,可不是么,這些個衙內里,有三人并未著羅衫,兩人穿著太學的制服,一個背后則是開封府學的字樣。這兩個地方,都是京中有名的學府,太學多名門子弟,開封府學則多出飽學之士。白岐知道蒲關澤對登臺藝人們很是保護,至少在苑內會護著,只是保衛(wèi)之人一時沒趕過來,故此只是旁觀。誰知那孫娘子一開口,原本冷漠臉看也不看這邊一眼的主人忽而轉頭,略微一掃,盯著那名身著開封府學制服的衙內看,眼神清冷。那名衙內仿佛是心有所感,無意中一撇頭,與白岐身旁的主人對視上,登時一個激靈,酒醒了七分,如遇洪水猛獸,腿腳情不自禁發(fā)軟。第283章傳說之后衙內姓袁,原也是朝中高官之子,在開封府學中上大學,素日喜好風花雪月,不過因學中管得嚴,大部分時間都在念書。這兩日放假,他與幾個伙伴到游苑中玩耍,徹夜笑鬧,酒后無狀,方攔住歌伎調笑。這會兒,袁衙內看到車駕中人,一張臉分明是學中先生的模樣,別說嚇得酒醒,分明是三魂不見七魄,呆愣而立。袁衙內的伙伴見他發(fā)傻,還撞了他一下,“做啥呢?”這種時候,是發(fā)呆的時候嗎?另有人還回那孫娘子的話,“正是平日讀書讀累了,才叫你來解解乏,這也算是你的一份貢獻了。”袁衙內渾身冰冷,聲音微抖道:“別說了,你們看那是不是我們云先生……”這些年,開封府學時常挑頭帶著京中各學府舉辦一些活動,加之這位云先生也是京中知名人士,故此眾人多少識得他的樣子,一看之下,果然俱是一驚。那原本伸向孫娘子的手縮了回來,歪歪倒倒的姿勢也不動聲色變挺拔了,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孫娘子正在氣憤之間,倒不知為何他們住了口。此時蒲關澤游苑的保衛(wèi)員好容易趕來,看到有人摔在地上,連忙去扶,又隔開了孫娘子和一干衙內,戰(zhàn)戰(zhàn)兢兢告罪,懇請諸位回轉。何須他們警告,衙內們見到云先生,早已是渾身不自在,恨不得立時就飛天遁地。此時保衛(wèi)員打破僵局,他們也不敢擅自離開,尤其袁衙內,已是兩股戰(zhàn)戰(zhàn)。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相攜走近車駕。車駕上的先生冷然道:“諸位好大的威風,光天化日,天子腳下,也敢調戲民女。”袁衙內連連認錯:“是,是,云先生,我錯了……”什么先生?白岐已經(jīng)是迷糊了,怎么又有錯認主人姓云的?再說這些衙內走得近了,有一人大膽去看先生顏色,才發(fā)覺有點不對,揉了揉惺忪醉眼,才發(fā)現(xiàn)此人穿著并非漢家服飾,面容也有些微差別,“咦,這好像不是云郎君啊……”袁衙內連忙抬頭去看,發(fā)覺此人果然要年輕一些,比之先生也多了幾分鋒芒,都怪他們醉眼迷茫,竟沒一眼認出來。這可丟人了,點頭哈腰半天,還被訓斥了一句,才發(fā)現(xiàn)認錯人了。袁衙內腰板不由得又直了一些,下意識啐了一句:“什么玩意兒……”不及他說完,車駕上的人已是淡淡道:“此件事情我會悉數(shù)報與雁哥知的,他人倒也算了,你是府學生,行為無狀,有辱師門,自當領罰?!?/br>袁衙內腰又軟回去了,他真是傻啊,這人雖然不是先生,但和先生長得極像,現(xiàn)在還管他們先生叫“雁哥”,可見關系不一般。袁衙內恨不得抽自己兩下,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喝得現(xiàn)在腦子都不清醒了。袁衙內怯怯攀問:“敢問兄臺高姓大名……”苗家少年郎瞥了袁衙內一眼,說道:“我是苗人,姓名說了你也聽不懂,但是官家賜我漢名,石高璧?!?/br>袁衙內身體一顫,他縱然再聲色犬馬,還是知道的,廣南桂州土司便是官家賜的漢姓石,云先生名下買賣就與廣南苗人多有往來。而且石家頗受官家器重,不同其他……一時間,袁衙內一陣茫然,仿佛裝滿漿糊的腦子想了半天才有結論:這下回去是不是被阿爹打斷腿了?……馬車一路向汴京方向行駛,道旁滿是鮮花碧草。石高璧看不看一直在偷瞄自己的白岐一眼,說道:“想說什么就說吧?!?/br>白岐訕訕道:“屬下只是在想主人方才的威風……”他們家主人在廣南倒是都能橫著走,只是……“出來前,先生們不是都說,叫咱們在汴京要謹慎行事么?咱們得罪了地頭蛇,會不會不太好?”“你倒是為我著想,”石高璧輕笑了兩聲,語氣很是松快,“不過,他們算得上什么地頭蛇?得罪了也就得罪了?!?/br>白岐聽到主人話音中的不屑,心下安定,“主人,那位云先生又是何方高人呀?”他看得出來,那些人似乎很是忌憚這位云先生。石高璧提起此人,臉上也多了幾分懷念的笑意,“那是當年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