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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很多,他談天談地,說過去講人生,表現(xiàn)得很平靜,以至于李一駿聽到他自殺過逝的消息后,心里也莫名地平靜。他不是不悲傷,只是悲傷蔓延得慢了一點,還重了一點,讓他無法外露。那次聊天,余濤談到了和他分手的光曉,當(dāng)時他用一種沒有起伏的聲音淡淡地說:“我以前老想他到底愛不愛我,這兩年也不想了,就是想他這樣老把別人當(dāng)傻子,早晚會出問題,我挺擔(dān)心他這個的?!?/br>當(dāng)時光曉在外面很亂,李一駿也知道一點,所以出問題遭報應(yīng)這件事遲早會發(fā)生,只是早晚的問題,這句話當(dāng)時李一駿沒說,余濤也沒說,兩個人僅沉默。路上,李一駿沉默不語,聞古也沒說話,但在途中等一個綠燈的時候,他轉(zhuǎn)過頭,親了親李一駿。李一駿看著他回過去專心等燈亮的臉,心中稍微舒展了一些。到了光曉的酒店,他們在樓下等了十幾分鐘,光曉才下來。他穿了一身黑,但沒刮胡子,頭發(fā)也沒梳,身上還有酒味,一進(jìn)車來,車?yán)镆蛩辛宋兜馈?/br>聞古往后看了一眼,沒說什么,開動了車。“能抽煙嗎?”光曉在車?yán)镒瞬坏絻煞昼?,就問了這一句。“不能?!甭劰胖苯踊亓艘痪洹?/br>光曉瞥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過頭,朝李一駿看去,見李一駿不說話,他煩躁地順了下頭發(fā),一臉厭煩地看向車窗外。余濤的喪事由他的表姐幫著cao辦。余濤出生沒兩年就沒有了母親,他由他爺爺奶奶勉強帶大,他年少成名的時候,他爺爺奶奶還在,只是沒過兩年,兩老就陸續(xù)走了。余濤成名后,他在外面打工沒管過家里的父親就回來了,這個從來沒對余濤負(fù)過責(zé)任的男人成天跟余濤要錢,要不到就鬧,鬧不到就打著余濤的名義去借,沒兩年,余家兩位老人被氣走,余濤也因賽事傷退,當(dāng)時余父在外面欠債數(shù)百萬,余濤根本還不起,余父在被催債后跳河自殺,留下余濤承擔(dān)起了他欠下的債務(wù)。這幾百萬,當(dāng)時余濤要還給人家,他的隊友和朋友知道他較真的性格和脾氣,就一起籌錢,把錢籌了出來。當(dāng)中李一駿最有錢,借的也是最多,而光曉當(dāng)時也有個將近一百萬的樣子,全給了余濤,當(dāng)時還有知情人夸光曉像個男人。但不久后,光曉和余濤分手,和一個喜歡他追求他的富家女結(jié)婚了,并且警告余濤不要做多余的事,要不然,余濤就得馬上把錢還給他。當(dāng)時余濤身無分文,還不起錢,但他性格較真,還是含蓄地提醒了一句富家女,結(jié)果富家女沒當(dāng)回事,警告余濤不要破壞她和光曉的幸福生活,轉(zhuǎn)頭又把余濤的所作所為告訴了光曉,余濤便換來了光曉的一頓打,從此兩人恩斷義絕,很少再見面。后來,余濤掙到的第一筆錢就是還給光曉,光曉沒要,讓他先去還給別人。錢,光曉沒打算要。這錢,不管是買斷他們的那段感情也好,還是光曉真想給余濤減輕點負(fù)擔(dān)也好,那一點點好,余濤一直記著,因此也并不覺得自己曾經(jīng)愛錯了人。但這些年他還是太累了,掙錢還錢,還錢掙錢,生活磨光了他最后一點對生的欲望,所以他還是走了。光曉在殯儀館那天嚎啕大哭了一天,事后,他來找李一駿說話,李一駿和聞古才知道余濤走之前和他發(fā)了條信息,叮囑他好好收心,趁還有機會多彌補家人一二,為以后年老多做點準(zhǔn)備。光曉痛訴自己不是人。他悲痛欲絕,李一駿冷眼旁觀,聞古作為旁觀者也無動于衷。這幾天,李一駿和聞古,還有余濤要好的那幾個朋友都在幫著余濤表姐處理一些喪事墓地上的事情,他們作為朋友尚且如此,也就對只會哭的光曉不予置評。但他是跟余濤有過關(guān)系的人,葬禮期間他有什么事,李一駿和聞古也不介意幫忙。說到底,一切為了那個死去的人,多點事不是什么事。光曉可能沒意識到,所以這幾天有什么事就找李一駿,很不客氣讓李一駿接送全程。等到了殯儀館,三個人都下車后,光曉叫住了李一駿,“李一駿,你等會?!?/br>李一駿停下,光曉等了一下,等聞古走向前了,他開口:“我有點受不了,就先不進(jìn)去了,我在外面等著,你看行嗎?”“行?!?/br>“那什么,”光曉說著苦笑了一下,“身上有煙嗎?我出來的急,忘帶了?!?/br>“我不抽煙。”“是嗎。”李一駿轉(zhuǎn)身就要走,光曉在后面吼:“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br>“你們遲早要完。”光曉在后面喊,李一駿已經(jīng)回到了聞古身邊,聞古聽著轉(zhuǎn)身就要過去,被他拉住了。李一駿朝他搖頭。聞古深吸了一口氣,忍住火氣,溫聲道:“那我們進(jìn)去吧。”這幾天,聞古做的很多,跟在李一駿身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要幫忙也是帶著李一駿一起去。李一駿有幾次晃神,都被他拉了回來。這次李一駿帶了以前他們年少時候一起集訓(xùn)的照片,要放到陪余濤骨灰的小盒子里,余表姐抽出來一看,她和湊過頭來看照片的余濤朋友們都滿眼淚光。“看看,那時候我們多帥……”余濤的好友擦著臉邊的淚,笑著道:“媽的,歲月真是把殺豬刀,濤子一燒清清白白的,連骨灰都是帥的,我這滿身肥rou要是一下去,鍋得滋滋地響,能焦出兩桶油來?!?/br>眾人笑,有幾個控制不了情緒的人,扭過頭去無聲大哭,眼淚擦也擦不干。表姐抑制不住痛哭,余濤的兩個女性朋友趕緊扶著她,大家齊心協(xié)力,帶著鮮花和愛,送了余濤上了靈車。車子一路往墓地駛?cè)ァ?/br>余濤下葬后,表姐帶著捧著余濤遺照的女兒朝來幫忙的各位朋友致謝,尤其是向幫著忙前忙后的聞古鄭重彎下了腰,表示感謝。就在此時,從墓碑前離的光曉走過后正好看到,他見以前的隊友們安安靜靜地看著余濤表姐和李一駿兩口子道謝,沖過來就朝李一駿和聞古大聲怒道:“你要是真的對他好,怎么不和他在一起?”“光曉!”有朋友怒了,拉住他。光曉不服氣,怒火沖天道:“你明知道他從一開始喜歡的就是你,你裝什么裝,你如果真看得起他,你就不會看著他死!”這次聞古沒有忍住,大步?jīng)_上前,朝光曉臉上就是一拳。“讓他死心的,就是你們這些王八蛋,他愛你們,你們給了他什么?他死了都要往他身上潑臟水……”聞古又是一拳過去,但這位他被李一駿拉住了。“啪”的一聲,光曉臉上的第二拳是李一駿打的。“你